第5章 妹妹

  看著火柴盒裡僅有的三根熒藍色火柴，林夏感到頭皮發麻，這臭老頭也太摳了，就才三根火柴……不管了先劃一根試試。

  蹲在坑道里的林夏點燃了一根火柴，火柴發出了熒藍色的微光，猶如鬼火一般，借著光亮林夏朝自己的胸前看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胸前果真如自己師父所說，出現了三行字。

  師父真神啊！就是這字有點丑，跟個小學生似的……

  第一行字……尼瑪看不見啊。

  林夏勾著脖子差點斷了氣，臭老頭就不知道朝下面寫點……

  不知不覺手中的微光熄滅了，林夏大口喘著粗氣。

  靠！這樣不行啊，得找個好一點的體位……

  只見林夏的兩隻手撐住坑道左右兩邊的門板，緊貼門板的左手拿著火柴盒，嘴裡含著一根火柴歪著頭飛快地劃亮火柴，然後將頭死死地抵在面前的門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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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

  第一行字，一百零八將？

  什麼意思……水滸傳嗎？

  一頭霧水的林夏低著頭看向了第二行字。

  陽轉陰，陰轉陽，什麼……淋中間堂。

  這什麼字啊……從來沒見過啊……上面一個雪，中間一個八，下面一個血……

  這啥字啊？

  林夏嘴裡喃喃道：「xue……雪……雪兒……」

  一個肌膚如雪，滿眼靈氣，張牙舞爪的可愛丫頭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

  「啊，燙！」

  就當腦海里的女孩活靈活現時，發著藍光的火柴已經燒到了末端，燙得林夏立馬吐出了出來，看著地上熄滅的藍色火星，林夏直感覺到肉疼。

  媽媽的！早知道帶筆和紙了……還好上面字不多，憑藉自己的大腦勉強能記住，最後一根火柴足夠了……

  林夏用著同樣的姿勢點燃了最後一根火柴，誰知道剛一點燃，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嚇得林夏直接歪了嘴，將嘴裡的火柴掉進水坑裡。

  奶奶個腿！是哪個殺千刀的！

  看著茅坑裡的火光林夏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誰知掉在水裡的藍色火焰，此時竟沒有熄滅！

  激動的林夏渾然不顧門外原來越大的敲門聲，爬在地上循著微光照著胸前的字，還好今天人少，地上不髒。

  奶奶個腿，看不到啊，急得腎疼的林夏來回變換著體位，就在依稀看見胸前字時。

  啪！

  昏暗的衛生間瞬間燈火通明，最後微弱的藍光也就此熄滅。

  失去最後力氣的林夏翻著白眼，渾身無力地半蹲在地上。

  此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聽著傳來的腳步聲，有氣無力的林夏瞬間來了精神，他勾著頭朝門板底縫望去，他倒要看看是哪個賤人壞了自己好事！

  誰知他朝門外望去時，門外的人也蹲著身子朝門內望去，一張熟悉到欠抽的臉龐映入眼帘，含著痘印的臉龐正賤兮兮地朝他笑著。

  「黃達！我*你仙人板板！」

  氣憤的林夏一腳踢開了反鎖的門，還好黃達眼疾手快連忙後退才躲過去。

  「可以啊！林夏你這小身材不錯噢~」

  沒好氣的林夏光著上半身從蹲坑裡走了出來。

  「別打岔！你尼瑪勾著頭從坑裡找誰呢，是找吃的，還是找喝的啊。」

  「你尼瑪發這麼大火幹嘛？老子我好心看你竄稀沒帶紙，生怕你暈堂，特地給你來送紙，你倒好，好心當做驢肝肺。」

  「誰說我竄稀……」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過分的林夏聲音小了起來。

  「你沒竄稀你走那麼急？還鎖門關燈……哎……等等你上個廁所鎖門關燈幹嘛？」

  一臉賤兮兮的黃達提溜著眼睛在林夏身上來回打轉，在其光禿禿滿是汗水的上半身凝視了幾秒，立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我說你怎麼發這麼大火呢。」

  看著黃達的賤樣，林夏一臉嫌棄。

  這二貨腦子裡又瞎想什麼呢……

  有點小壞的黃達一把勾住了林夏的脖子。

  「兄弟都是男人，我懂呢~不過你這個就有點太誇張了，哈哈，竟然一個人躲蹲坑裡……還關燈，哈哈哈……」

  「你腦子抽抽了吧，說什麼呢？」不知所云的林夏一把推開了黃達。

  「哎呀，你這就見外了，跟你兄弟我還害什麼羞呢……」

  「來這個給你，這可是我「那個的」專用紙，三層設計超柔軟，不毛糙，夠舒服。」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你臉薄，你這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繼續吧……」

  說完黃達一跑一跳地跳出了衛生間門，在路過門口時還順帶把燈給關了。

  這二B怕不是腦子壞了吧……

  ……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某大二樓的男生宿舍。

  躺在床上一頭碎發的林夏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一百零八將，陽轉陰，陰轉陽，xue淋兩中堂。」

  滿頭霧水的林夏不停地搓著凌亂的頭髮，媽媽的，到底什麼意思啊。

  第二行的後半句沒看到。

  第三行寫著什麼……虛道觀，應該是師父所在的地方。

  「一百零八將，陽轉陰，陰轉陽，xue淋兩中堂。」

  如同中了魔般的林夏又念了起來。

  捂著被子的黃達終於忍不住對上鋪大喊道。

  「林夏！你尼瑪都念一宿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要不是昨晚打擾他見不得光的事心裡有愧，自己早就衝上去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了，畢竟第一次是最容易留下心裡陰影的……

  聽到黃達的聲音林夏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這二貨，要不自己怎麼會愁成這樣。

  「一百零八將，陽轉陰，陰轉陽，xue淋兩中堂。」

  「好了，好了，林爺爺我錯了，走我請你去吃早飯。」

  「走！」

  ……

  了了幾人的學校的食堂，兩個布滿黑眼圈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啃著手裡的包子。

  「要不是食堂營業到這個月五號，我們兩得餓死。」

  「沒事，我有**酸菜牛肉麵。」

  「還尼瑪酸菜牛肉麵，新聞報導你沒看到啊，都是腳丫子！」

  「沒事，我不吃裡面的酸菜。」

  「……」

  這個酸菜牛肉麵是林夏在曝出酸菜牛肉麵負面新聞時搞促銷囤的，至今還有兩箱鎖在宿舍的柜子里。

  「我是真服了你，一個月吃飯就花300塊錢，晚上還兼職端盤子，你用得著這麼省嗎？」

  「沒辦法，生活所逼……」

  「對了，你妹妹病情怎麼樣……」

  「哎……不說了，等會我得去醫院一趟。」

  「是去照顧林青嗎？帶我一個。」

  「你就別跟來了……怪麻煩的……」

  「車費我出！」

  「走！」

  ……

  雲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躡手躡腳的林夏靜悄悄地走進病房，拍了拍守在門口的林大海。

  「爸，你跟媽先回去休息吧……妹妹今天我來照顧。」

  睡眼惺忪的林大海睜開了疲憊發紅的雙眼，「嗯，辛苦兒子了……阿達你也來啦。」

  「叔叔好，這是給青青帶的水果。」黃達一臉笑容，十分客氣地將水果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

  「太客氣了，快進來做，林青都好久沒見到你這個結拜哥哥了。」

  耳邊傳來的動靜驚擾了睡夢中的林青，望著自己的哥哥一雙眸子裡浮出了水霧。

  「哥！」

  「青青！」聽著妹妹的呼喚聲林夏快步走到了跟前，但在看到自己妹妹的頭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心臟似乎也跟著停了下來。

  看著止步不前的哥哥，林青柔弱的聲音發出了顫抖。

  「哥……你怎麼了，是不是青青不好看了，你嫌棄青青了……」

  「青，你的頭髮……」

  林夏難以置信地望著妹妹光禿禿的腦門，那妹妹視若珍寶，一直留到腰間的黑髮竟一根也不在了。

  再也忍不住的林青一把抱住了林夏，淚水瞬間浸透了林夏的上衣。

  「青青沒頭髮了，變成醜八怪了，再也不能找哥哥梳頭了。」

  聽著妹妹嗚咽的話語，林夏感覺自己的心都被割開了，嘴裡想說著安慰的話，但不爭氣的嘴巴卻只能發出窒息般的「啊……啊……」聲。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林夏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感受著懷裡不斷抽泣的妹妹再也忍不住的他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紅著眼眶瘋狂瘋對自己的父母哭喊。

  「爸！青青的頭髮呢！」

  「媽！青青的頭髮呢！」

  聽著兒子失了魂的叫喊，林母捂著臉低下了頭，哭紅的雙眼再次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