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讓他們付出代價

  溫樂衍心軟了，淡聲打斷她：「好了，我只是隨口一說。先不說了，我忙完就回家。」

  陳婉妍看著掛斷的電話，深深地鬆了口氣。

  聯想著這男人一系列的反應，她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當即便撥通了陳志的電話。

  「喂，你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待在國外，溫樂衍已經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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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宋母出院了。

  宋阮挽著她的手走出醫院，日頭正盛，陽光刺眼。她緩緩地伸出手，看著光從指尖的縫隙里溜走，轉瞬即逝。

  她眼底生出一份說不出來的悲涼，明明站在陽光下，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宋母滿眼複雜地看著宋阮，幾番哽咽：「阮阮，明天……明天我們去看看你爸。」

  宋阮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塊，麻木的痛感襲來，她點頭：「好。」

  「肇事者找到了嗎？」

  宋阮心裡更加痛苦，她不知道怎麼跟母親說，是陳婉妍跟溫樂衍做的這一切。

  更何況她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

  宋母回憶著車禍當天的細節，痛心道：「我記得當時車子開到立交橋時，一輛黑色的無牌小車就逆行撞了過來。我跟你爸爸這一輩子沒做過壞事，沒想到最後……最後他竟然是這樣走的。」

  「媽。」宋阮顫聲道，「我們相信警察好嗎？警方那邊一定會調查出來的。」

  她說著，眼底忽然變得異常堅定，薄薄的指甲嵌入手裡，暗暗立誓一定要讓陳婉妍跟溫樂衍付出代價。

  —

  溫家。

  「樂衍，明天我想去祭拜一下宋伯父可以嗎？」陳婉妍主動拉著溫樂衍的胳膊，眼底閃爍著淚花。

  溫樂衍沉默地看她一眼，探身拿了一張紙巾擦乾她眼角的淚：「嗯。」

  陳婉妍又說：「宋伯父收養過我一段時間，他是個好人，真是沒想到這麼好的人說走就走了。」

  看著女人泫然哭泣的模樣，溫樂衍的神情逐漸複雜，忽而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跟宋阮說了什麼？」

  陳婉妍咬了咬唇：「樂衍，為什麼這麼說？我之前一直在醫院，並沒有見到過她。」

  「是麼？」溫樂衍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眸中有探究和打量之色，「那她為何一口咬定她爸媽的死跟你有關？」

  陳婉妍臉唰一下白了，哭得更凶了：「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竟還會誣陷我，宋伯父對我有恩，我怎麼會害他？」

  「樂衍，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說到底還是跟宋阮有關。我沒想到她還會利用宋伯父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溫樂衍斂住了眸中的情緒，淡聲道：「我相信你。明天的工作我會推了，陪你一起去祭拜。」

  第二日，雲城的天氣變得格外沉悶，烏雲壓頂，風蕭蕭地吹來一陣急驟的大雨。

  宋阮跟宋母坐上了前往墓地的車。

  雨霧蒙上車窗，宋阮伸手拭去一角，看著窗外傾盆大雨洗刷下的松柏樹，郁郁青青。

  沿路經過陵園，依稀能看到墓地一角。

  宋阮呼吸滯頓了一下，仿佛一個榔頭猛地敲在心口，後知後覺地刺痛感貫穿全身。

  直到來到這裡，她才不得不接受父親已經去世的事實。

  林瑞澤踩下剎車，將車停在陵園外，撐著傘替宋阮打開車門：「到了，我們進去吧。」

  宋阮腳深深地踩進水坑，接過雨傘撐在頭頂，她摩挲著傘柄，忍著心裡的翻湧的情緒，朝著墓地一步步走去。

  灰色的墓碑上落滿雨水，墓碑前面只有幾束被雨水打濕的百合花，早就殘敗不堪。

  照片上的宋父還是年輕的時候，年輕俊朗，眉眼透光，看著看著，宋阮的眼睛徹底濕潤，頭頂的傘也不由得偏離了方向，冷風冷雨刮在臉頰上，如同刀子。

  身後傳來宋母低低的哭泣聲，混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無比悲傷。

  宋阮丟掉雨傘，她筆直地跪在地上，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低啞地喊道：「爸，女兒不孝，沒能盡孝。」

  林瑞澤眼眶也被打濕了，他站在宋阮旁邊，默默地將手中的傘移到她身上。

  雨幕越來越大，風聲嘶吼著捲起樹枝狂舞。

  一輛低調奢華的跑車捲起層層水花開到陵園外面，溫樂衍撐傘從車上下來，陳婉跟在他身邊，朝著宋志成的墓碑走去。

  走到不遠處，他看到了跪在墓碑前的女人。

  男人握傘的手驀然一緊，停下了腳步。

  她一身黑色長裙，長髮披肩，頭髮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女人側臉蒼白脆弱，長睫垂落著。

  陳婉妍看著宋阮的慘樣，嘴角沒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呵，真是個喪家之犬。

  她就是要帶著溫樂衍來這裡膈應她，就想看到她氣憤的樣子，最好大鬧一場，讓溫樂衍看到她醜陋不堪的一面。

  「樂衍，我們過去吧。」陳婉妍低聲提醒道。

  溫樂衍眸色沉了沉，撐著傘來到了墓碑跟前，冷漠的視線瞥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宋阮，我聽說伯父走了，特地來看看他。」陳婉妍的臉上露出了偽善的笑。

  宋阮聽到這道聲音，驀然地回頭。

  溫樂衍站在風雨之中，眉眼冷漠，正面無波瀾地看著她。

  激動的情緒瞬間翻湧而上，宋阮攥緊了手，她起身走到溫樂衍跟前，嗓音忍不住地拔高：「溫樂衍，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溫樂衍狠狠地眯了眯眸子，望著風雨中滿眼恨意的女人，冷冷地開口：「要不是婉妍要來祭拜，你以為我會來？」

  宋阮轉眸瞪著陳婉妍，要不是媽媽還在這裡，她真想衝上去撕破這個女人可惡的嘴臉！

  陳婉妍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扯著溫樂衍的衣角，朝著男人的身後躲了躲。

  溫樂衍當即攥緊了她的手腕，低聲安撫道：「別怕，她不敢拿你怎麼樣。」

  宋阮僵硬地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打濕眼睫，她深深地閉了閉眼，心裡萬般痛苦和恨意在這一刻都被壓了下去：「溫樂衍，你走吧，請你還給我爸最後一份清淨。」

  溫樂衍看到這女人如此平靜漠然的樣子，心裡莫名地就有了一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