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過繼一個孩子

  身邊的宮人都不敢說話，他們心裡也犯嘀咕。

  昔日，皇上是最疼愛幾位殿下的，對那公主愛搭不理，但凡有事，都會責怪公主，哪裡捨得殿下們委屈半分，怎麼公主走了一趟大梁回來，兩位殿下接連出事，他卻半句責備都沒有。

  這實在不合常理。

  莫不成，一個出嫁的公主反倒不如未嫁事好對付了？

  「娘娘。」宮人來報：「皇上讓所有嬪妃都到鳳儀殿去。」

  許婕妤手上一頓：「做什麼？」

  「不知，只說是讓快些過去，還得把各位皇子都帶上，像是要說什麼大事。」

  

  宮人趕忙道：「皇子？莫非是為了儲君之位？」

  「皇上正值壯年，諸位皇子暫且年幼，應當不是。」

  宮人們不斷猜測，卻都猜不到陳文景的用意。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許婕妤擦去眼淚起身：「去把訕兒領過來。」

  她給陳訕換上素淨的衣裳，這才帶著他出門，到了鳳儀殿外，扶了扶自己鬢邊的白色絹花，牽著陳訕進去。

  殿裡已經到了好些人，幾位小皇子都被帶來了，都在各自母妃懷裡抱著，瞧見許婕妤進來，幾位有皇子的婕妤都只是點了點頭，昔日，她們可少不得諂媚地獻殷勤，但今天，沒人客客氣氣地起來見禮。

  許氏如今只是婕妤，大家平起平坐。

  坐下沒一會兒，晉陶公主就出來了，她穿著一身淺金色宮裝，髮髻高梳，鬢邊也戴著一朵絹花，花蕊卻是淡淡的嫣紅，矜貴典雅。

  所有人都忙起身見禮，還沒坐下，陳文景就來了，晉陶公主坐著沒動，她是從不給陳文景見禮的，其他人則忙轉身迎駕。

  「咳咳~」陳文景被人扶著，神色有幾分憔悴，淡淡地看了晉陶公主一眼便坐了下來：「免禮。」

  大家都忙坐下，有些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孩子拉到跟前來好讓陳文景仔細瞧瞧，雖然不知今日要說什麼事，但只讓所有皇子都過來，必定不會是簡單的小事。

  陳文景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擰眉道：「皇后想要過繼一個孩子到膝下教養，朕答應了，如今宮裡的皇子都在這裡了，皇后自己挑吧。」

  這話說得所有人都是一愣，有人忙站起來：「皇上這是何意啊？」

  「聽不懂嗎？崇寧沒了，皇后膝下寂寞，朕要送她一個皇子養在身邊解悶。」陳文景語氣嚴肅，說出的話讓人聽著便膽寒。

  許婕妤冷笑起來：「皇后娘娘不是認定公主無事嗎？既然公主無事，何來膝下寂寞一說？宮中姐妹生養艱難，誰不是將孩子看作掌中寶，娘娘忍心奪走？」

  晉陶公主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道：「皇上已經答應，養在本宮跟前，便是嫡子。」

  嫡子二字一出，方才還氣憤說完妃嬪頓時變了張臉，雖說皇后不得寵，可是嫡子的身份卻是個極大的依仗，如今年長的陳謙陳謹都沒了，陳訕也還是個頑劣的孩子，大家都是可以一爭的。

  「見她們安分下來，晉陶公主才散漫地掃過所有孩子，最大的陳訕如今十一歲，最小的八殿下才四個月，陳文景子嗣興旺，但公主卻只有崇寧一個。

  陳文景又咳了兩聲：「選好了嗎？」

  「就要四殿下吧。」晉陶公主看上了九歲大的四殿下陳言，他的生母李婕妤出身不高，但是在陳文景登基那年進宮，得寵一時有了他，曾經許氏還將李婕妤看作勁敵呢。

  一聽自己的兒子被選中了，李婕妤直接一愣，母子倆沒有半分高興的神色，反倒一臉緊張，其他人則滿臉都是嫉妒。

  李婕妤已經被冷落多年，沒想到卻是她得了好處。

  「言兒，來。」陳文景招手：「給母后磕頭。」

  陳言不動，李婕妤牽著他上前，母子倆一起跪下，陳言這才磕頭：「兒臣參見母后。」

  「嗯，還是年紀大些的好，知禮數，好教養。」晉陶公主意有所指。

  許婕妤被這話刺心了，若論年紀，她的陳訕如今年紀最大，皇后可以越過陳訕選了陳言，分明就是要利用陳言把陳訕擠下去。

  「擇日，就讓陳言搬入鳳儀殿吧。」陳文景並不想多待，起身就要離開。

  「皇上，還有一事呢。」晉陶公主面無表情：「還請皇上升一升李婕妤的位份，也算是我對她的恩賞了。」

  其他人越發臉酸，許婕妤也氣得臉色大變，幾乎當場跳起來。

  「那就晉封為...」

  「封為賢妃吧。」晉陶公主開口了：「她伺候皇上多年，又養育四殿下有功，多年來安分守己，理當厚待。」

  賢妃？

  許婕妤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還是貴妃時，對后妃打壓頗為嚴重，即便誕育皇子，憑著三位年長的皇子都是自己所生的功勞，最多只給她們婕妤位份。

  陳文景雖然有過幾位妃位的嬪妃，但死的死瘋的瘋，如今妃位無人，沒想到竟然讓皇后做了人情。

  「皇上。」許婕妤忙開口，淚瑩瑩地看著陳文景。

  她一連生了兩個兒子，即便不足以復位貴妃，但總要給她一個妃位安撫才對吧。

  「許婕妤想說什麼？」晉陶公主冷聲問道：「莫不是對本宮的決定有異議？」

  許婕妤不吭聲，仍舊盯著陳文景，賭他與自己還有些情分。

  「就按皇后說的辦吧。」陳文景無視了她。

  崇寧剛出事，他這些日子總想起崇寧先前受了委屈找自己告狀的事，偏偏每一件事都與許婕妤有關，即便心疼陳謙陳謹兩人沒了性命，但到底不如失去崇寧更讓他心裡難過。

  許婕妤滿臉不可置信，幾乎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陳文景的冷漠讓她想起一個詞，色衰愛馳。

  晉陶公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道：「賢妃，還不謝恩？」

  猛然晉升了，李氏錯愕地跪下來：「妾身多謝皇上，多謝皇后娘娘。」

  「冊封禮準備著，難得妃位有主，不能怠慢了。」晉陶公主故意的，陳謙陳謹屍骨未寒，她就是要大張旗鼓地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