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壞的深藏不露

  皇后趕忙跪下發誓：「皇上，臣妾發誓，此事與臣妾無關啊。」

  「夠了。」宣平帝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怒瞪著崇寧。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站著吭聲的，也都低下頭。

  「盜賣御賜之物乃是死罪，涉事者按律處置，皇后處事不當，禁足思過，凌王兩次受驚，朕如何面對先帝與嫡母？必定要好好補償才行，凌王妃，你想讓朕如何補償你們夫婦啊？」

  他要堵住崇寧的嘴，讓她別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拎出來丟人現眼，有些事，彼此心裡明白就好，她倒好，恨不得鬧得天下皆知。

  當真是可惡。

  

  崇寧看了看錦潤，說道：「臣婦想求一個恩典，請皇上許王爺進出皇城。」

  大梁王爺，若無政務，是不能隨意離開皇城的。

  這個規矩，看似公平，可困住的只有錦潤一個人。

  錦潤詫異的看向她，沒想到她會求這個。

  崇寧卻有自己的打算，她從來就不是個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替傻子求這個恩典，自然也有用途。

  「准了。」宣平帝並不當回事，只求她閉嘴。

  謝了恩，懷王妃與魯王妃也都閉了嘴，在帝後看來，崇寧與她們倆已經是一夥的了。

  事情鬧得這樣難看，不多時宣平帝就走了，皇后也走了，只是出去之前，狠狠的剜了崇寧一眼。

  崇寧沖她揚起笑意，她實在不理解，皇后昔日的對手是有多蠢，才會讓皇后生出可以隨意拿捏她的錯覺。

  難不成，她瞧著是個很好欺負的人不成？

  「你可真是受委屈了。」魯王妃笑盈盈的拉著崇寧：「現在心裡頭可平順了？」

  若非知道她們在利用自己，崇寧必然會被蒙蔽，覺得這是兩位可親可敬的好嫂子，沒辦法，這兩位實在太能演了，壞得深藏不露。

  她揚起笑意：「多謝嫂嫂幫忙，若非嫂嫂開口，那些話我真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那是你心善。」魯王妃往錦潤看了一眼：「只是可惜了，這樣好的機會，只求出城自由。」

  崇寧含笑：「我與王爺並無正事，總不能一直都在城裡遊蕩，若有機會，還是想去城外走一走，只是不知皇城外都有哪些好玩的去處，我想帶著王爺多出去外面走走。」

  她這話說得錦潤直接看過來：問她？你沒事吧？

  「好玩的去處啊。」魯王妃一臉認真的想了想：「出城後往東南走，有一處梅子澗，那個地方到是極好。」

  梅子澗。

  聽到這個地名，錦潤立馬就懂了，這小妮子是在誘導魯王妃，她就差明明白白的招呼魯王府對他們倆下手了。

  今天這一場席面吃的，他們算是徹底得罪了帝後，少不得要被找麻煩針對，這個時候他倆要是出去玩沒了，宣平帝又要背黑鍋，只要操作得當，宣平帝登基的合理性也會受到質疑。

  「好，改日我就帶王爺去玩一玩，省的閒著也是閒著。」崇寧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

  辭別魯王妃出來，飛燕就道：「公主，他們會動手嗎？」

  「管他們會不會，這口黑鍋，皇上背定了。」她抬著下巴，一臉桀驁：「得罪了我，還想過安穩日子？痴心妄想。」

  這話說得真是囂張，錦潤看著她，越發這個小妮子有意思合心意。

  登車回府，衙門的人正奉旨那人，李媽媽和蘇芸母女倆被摁著往外拖，她們大吵大鬧，半點都不想走。

  撞見錦潤回來了，登時哭爹喊娘的求饒：「王爺，王爺，饒命啊，奴婢們再也不敢，王爺。」

  錦潤不吭聲，他留下李媽媽母女，本就出於利益權衡，想著幫一幫這個受屈嫁給自己的小妮子，可惜崇寧根本不需要這兩隻出頭鳥，她手段凌厲，府里這些人遲早都要被她收拾乾淨，他也沒有再留李媽媽母女的必要了。

  「王爺。」蘇芸被人拽著還掙扎著跪在地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奴婢對王爺一片真心，照顧王爺這麼多年了，王爺就一點舊情都不念了嗎？」

  舊情？

  錦潤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漠，一閃而過的清明讓蘇芸一愣，這一刻，錦潤於她而言實在陌生。

  「王爺。」李媽媽哭的更慘：「奴婢照料王爺十八年，得明肅皇后託付，一定要好好照料王爺，奴婢從不敢有一日失職，奴婢只是糊塗啊，王爺，求您救救奴婢吧。」

  她兩次提起明肅皇后，錦潤的目光越發冷漠，直接扭頭走了。

  崇寧瞧著他走遠的身影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說道：「這種昧良心的話，李媽媽還是去明肅皇后跟前說吧，皇上親自下旨，誰都救不了你了。」

  「毒婦！」蘇芸哭嚎咒罵：「我們母女並未得罪你，你就非要置我們於死地才甘心嗎？」

  崇寧瞥了她一眼：「你是半句不提盜賣御賜之物，投靠皇后，賣主求榮這些事啊，這些年，你們是怎麼伺候王爺的心裡沒數？」

  哭嚎咒罵聲頓時噎了，她們母女倆叫囂的底氣也不足了。

  「第一天我就提醒過你們，認清誰才是主子。」崇寧笑了出來：「真以為留著你們是因為我害怕皇后？愚蠢。」

  她抬腳走人，再不管蘇芸和李媽媽。

  回屋更衣，還在梳妝，襄兒就跪在了院子裡哭求謝罪：「王妃，妾身知錯，還請王妃恕罪。」

  小半天功夫，太廟宴席的事她們也都知道了，皇上親自發話，皇后都被禁了足，李媽媽和蘇芸被抓，襄兒的膽子都要被嚇破了。

  再怎麼輕浮愚蠢，她也曉得崇寧不是個只會喊打喊殺的紙老虎了，為此連滾帶爬的來求饒。

  崇寧對她不感興趣，反倒格外關注錦潤，他安靜的坐在臨窗小榻上，對襄兒的哭聲充耳不聞，專心擺弄著一個破舊的布偶，動作輕巧，似乎十分害怕東西被弄壞。

  「飛燕，去傳話吧。」

  飛燕走到門口，揚聲說道：「襄姨娘不知禮數，以下犯上，丟了王府的臉面，打四十板子攆出府去。」

  「王妃饒命，妾身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

  她的籍契已經送到了崇寧手裡，出了王府便再無去處，而且挨上四十大板，只有死路一條。

  她自然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