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哪都得靠我自己搏一條出路

  「若是早知遠走異國嫁的是個傻子，公主當年就該答應了皇上的賜婚，嫁給小蒙將軍。」飛燕看著她，滿是心疼：「最少，小蒙將軍是個明白人，又對公主情根深種。」

  崇寧嘴角一扯：「兩樁婚事半斤八兩而已，蒙家幾房，人員冗雜，還有個託孤他家，動不動就病歪歪要死的青梅表妹，即便他對我情根深種又如何？左顧右盼的男人，上趕著送我，我都嫌髒，指不定哪天就心軟爬別人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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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屋裡，崇寧也不進去，就在外面等著，瞧著天上清冷的彎月，兀自念叨：「父母失和，又無兄弟撐腰，嫁給誰都得靠我自己衡量度日，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母后要是早些清醒，何至於江山易主？」

  她輕嘆，復又想起往事。

  大鄴的前身大齊，是大梁的宿敵，偏她又是大齊仁宗的外孫女。

  她出生時，親爹大鄴元武帝陳文景還不是大鄴皇帝，而是大齊駙馬爺，她的母后，還是大齊晉陶公主。

  大齊仁宗年過五十，膝下卻只有晉陶公主一個女兒，故此萬般疼愛。

  晉陶公主到了婚嫁之齡，仁宗千挑萬選，看中了雖出身寒門，但文韜武略，龍章鳳質的陳文景。

  婚後，陳文景對晉陶公主百般疼愛，曾一度傳為佳話。

  因著愛女的緣故，仁宗對陳文景也十分重用，以至於陳文景短短几年羽翼漸豐，幾乎可以叫板仁宗定下的繼承人文惠太子。

  崇寧九歲時，仁宗駕崩，陳文景逼殺文惠太子，篡位稱帝，改國號大鄴。

  為粉飾自己得位不正，立晉陶公主為後。

  登基初始，晉陶公主雖為國破家亡傷懷，但仍舊信了陳文景的鬼話，這才錯過了復國報仇的機會。

  結果等著她的不是恩愛夫婿，而是冷落深宮，寵妃欺壓，如今連自己的女兒遠嫁大梁和親都攔不住。

  可見，時時想著靠男人是多麼愚蠢的一個念頭。

  屋裡，蘇芸梨花帶雨的說了許多話才走，一出門就見崇寧在廊下坐著，嚇了一跳後，趕緊攏了攏平順的衣裳，像是做了什麼羞於見人的事情一般。

  「王妃。」

  「累了吧。」崇寧收回神思，看著她淺淺含笑，讓人不寒而慄：「回去休息吧。」

  這種小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膚淺。

  她沒苛責，蘇芸十分意外，摸不透她是怎麼想的，見了禮就趕忙離開了。

  「姐姐。」錦潤扒著門，笑嘻嘻的看著她：「困了，想睡覺了。」

  崇寧這才進去，更衣洗漱後躺下，錦潤立馬就湊過來細細的瞧著她，張開胳膊想要抱抱她。

  「王爺。」崇寧握住他的手腕：「我們玩個遊戲吧，誰先動，誰就輸，好不好？」

  他略一思考，立馬開心答應：「好。」

  規規矩矩躺好，他一臉乖巧一動不動，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崇寧覺得他該是睡著了，裹著被子離他遠了一些，這才背對著他睡過去。

  錦潤在她身後睜開眼，平靜的目光藏著思緒，細細的瞧了她許久，一言不發的也側身背對著她。

  嘁~不給他抱，他還不樂意抱呢。

  次日吃過早飯，宮裡也送來了添補的奴才，嬤嬤十人，大宮女二十人，小宮女四十人，太監二十人，廚子五人，雜役二十人。

  除這些按規矩分派來的，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兒。

  「王妃，這是皇上特意賞給王爺的貴妾。」送人來的大太監皺著一張老臉假意笑著。

  大婚才幾天，貴妾都賞下來了，還真是一點臉面都不顧，也怪不得一開始，李媽媽這群奴才不把她當回事呢。

  崇寧笑盈盈的看著她們，目光無意間往蘇芸瞥了一下，只見她氣的臉色發紅，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要把這群女孩兒撕扯了吃掉一般。

  這就受不了了？

  不過崇寧挺能理解她的，在錦潤身邊待了十幾年都沒被抬做妾室，幾個宮女反倒直接成了貴妾壓她一頭，心裡不平衡也是人之常情了。

  「皇上這般關心王爺，王爺感激不盡，我也正想著多找些人伺候王爺呢。」崇寧笑盈盈的看向旁邊臉色鐵青的蘇芸：「蘇芸，你打小就伺候王爺，最是知道王爺的喜好，那就由你教教她們怎麼伺候王爺，以免出了差錯。」

  蘇芸一愣，臉色越發難看，明知她在噁心自己，卻不能發作。

  「這位蘇姑娘可是不願意？」其中一個紅衣女孩兒吭聲了，神采飛揚的眉眼微微皺著，說話也有拿了幾分陰陽怪氣的腔調：「別是伺候王爺太久，不願意伺候我們吧。」

  女人對敵人感覺一向很準，總能一眼分辨對方是善是惡。

  蘇芸臉色氣的發紅：「奴婢不敢。」

  「我量你也不敢。」紅衣女孩兒白眼一翻，倨傲刁蠻盡顯。

  崇寧笑看著她們：「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襄兒。」紅衣女孩兒神采飛揚，連崇寧也不放在眼裡：「原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宮女。」

  宣平帝身邊伺候的宮女這麼橫？想必又是得了什麼囑咐吧。

  「其他兩人也是嗎？」她看著後面兩個沒說話的女孩兒。

  襄兒直接替她們答了：「她們都是惠妃娘娘身邊伺候。」

  說話間，還故意看向崇寧，似乎想在她臉上看出驚訝難看的神色。

  「原來如此。」崇寧反應平淡，她昨天得罪了惠妃，今天惠妃身邊的宮女就被送到府上做貴妾，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看來那個惠妃還真是個蠢貨，不動腦子想想是誰利用她，反倒把自己當成了敵人。

  沒瞧見她驚訝慌張，襄兒十分失望，但仍舊神色倨傲。

  「飛燕，替她們安排住處。」崇寧喝了口茶，大太監也就懂眼色的告退回宮了。

  將人一一安頓好已經是傍晚了，飛燕回來復命時，他們正在吃晚飯，蘇芸就在旁邊伺候著。

  「王妃，都安頓好了，襄兒姑娘還特意問了奴婢她院子裡的小廚房能不能用，說是想做些夜宵送給王爺。」飛燕故意說的很大聲，好讓蘇芸也聽清楚。

  崇寧冷冷一笑：「她到心急，這才第一天，就想著搏王爺好感了。」

  「她要做什麼好吃的？」錦潤突然就接話了：「我想吃栗子酥，還想吃芝麻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