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渾水摸魚

  林東陽支吾了一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們回到家裡後，繼續幫著打包桃子，然後一起去鎮上送貨。

  

  林東陽把他們自己家裡的小貨車開來了，現在送貨效率大大提高，原本用小三輪跑七八趟才能送完的貨，現在一次就能送完了。

  他們卸完一車子貨後，筋疲力盡。

  「去我爺爺家裡歇會吧？」林東陽喘著粗氣。

  沈安喜累得說不出話，直接點頭答應。

  推開小院的門，一位老人家坐在躺椅上，旁邊是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套茶具，還有一台老式收音機，傳出清晰的花鼓戲曲聲。

  樹蔭遮住了他頭頂的太陽，他閉著眼睛，手上的團扇隨著戲曲節奏輕輕搖晃，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

  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響後，老人家乾咳了一聲，「誰啊？」

  先進門的林東陽說道，「爺爺，是我。」

  他半眯著眼睛，「是你小子回來了啊？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跟在林東陽身後的沈安喜從旁邊露出腦袋，微笑著和老人家打招呼，「林爺爺好，我是沈安喜。」

  老爺子哈哈大笑，「我知道，我聽小陽提起過你。」

  林東陽對沈安喜說道，「你隨便坐。」

  林爺爺很是和藹，「安喜啊，你就當這是自己家裡一樣啊。」

  「嗯嗯。」沈安喜坐到了老爺子對面。

  林東陽走進了屋內，林爺爺拿了兩個乾淨的杯子，注入茶水。

  「喝茶。」林爺爺把茶杯放到沈安喜面前。

  沈安喜雙手接過，「謝謝林爺爺。」

  「那小子，回來兩個月，整天就知道街上閒逛，房間裡玩手機，還好遇到了你，這才開始做點正事。」林爺爺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林東陽正好從房間裡出來，手上端了一個果盤。

  林爺爺被抓到背後說孫子壞話也不覺得尷尬，還連聲說到，「安喜難得來一趟，家裡沒什麼好招待，不如吃個晚飯再回去吧？」

  「小陽啊，你去買些菜回來吧，安喜有沒有什麼愛吃的？」

  「不用啦，林爺爺。」沈安喜趕忙拒絕。

  「要的，你快去啊。」林老爺子對著林東陽擠眉弄眼。

  林東陽知道老爺子這是誤會了。

  「還愣著幹什麼呢？趕緊出去啊！」林爺爺對著林東陽扇了扇扇子，好像是要把人扇出去一樣。

  沈安喜安靜地喝著茶，偶爾回答林爺爺的一些問題。

  「不錯，你們這是為村民做好事啊！好孩子！」林爺爺聽了沈安喜解釋了他們在做的事情後，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

  最終在林爺爺的挽留下，沈安喜還是留在林家吃完了晚飯，是林東陽下的廚，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隱藏技能，廚藝精湛。

  如果不是林爺爺在，沈安喜在吃飯時可能都要不顧形象了。

  她了解到，林東陽的父母早已搬到了市區，林爺爺習慣了住在鎮上，就沒有隨著一同前去。

  林爺爺獨自一人住在鎮上，閒來和三兩老友聊天下棋，天氣好還去河邊釣釣魚，生活愜意滋潤。

  吃完飯後，林東陽堅持送沈安喜回去。

  沈安喜坐在摩托車的后座，晚間的風帶著絲絲涼意，摩托車的前置燈照明了前方的路，周圍的蛙聲和蟲鳴聲交織在一起。

  回到家裡後，她洗漱了一番，倒在床上還沒一分鐘就直接睡著了，房間裡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

  早上又是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的，她穿好衣服出門才知道，是石柱家裡送桃子過來了。

  沈輝查看了兩纖維袋桃子都沒有問題，沈安喜確認無誤後，稱重給石柱計算了價錢。

  石柱拿著錢歡歡喜喜地走了，在門口還說了句，「我家裡還有呢，等下再給你們送來啊！」

  沈安喜看著那桃子上的露水，「這麼早就摘了這麼多桃子？」

  沈媽媽嘆了口氣，「怕不是那蔓花趁著孩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出去摘的哦，那個石柱好吃懶做的，怕是不會去摘桃子的。」

  沈安喜一驚，她明白媽媽說的蔓花就是昨天見到的石嬸嬸，忍不住說道，「那也太辛苦了。」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只是她讓石柱來收錢，這錢還不一定能到她手中，就是可憐了她家那孩子。」黃欣嘆了口氣。

  「行了，別人家裡的事情，我們少說點。」沈輝拿起一副空籮筐，往桃山上走去。

  沈安喜也蹲在地上挑揀桃子。

  「還沒吃早餐呢，我這就去做些。」黃欣連忙跑進了廚房。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石柱又擔著兩纖維袋子桃子過來了。

  沈安喜同樣打開袋子看看裡面的品質。

  「哎……老闆，我剛才都送過一次桃子了，你們還不放心我這質量嗎？」

  石柱大聲說道。

  沈安喜笑了笑，繼續往下面看桃子，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你們放心，這桃子都是我媳婦摘的，我媳婦那人你們都知道，肯定不會弄虛作假的。」石柱拍著胸脯保證。

  沈安喜照常打開第二袋桃子，石柱說道：「你這小姑娘，咋還不信嘞？」

  等沈安喜摸到底下的桃子的時候，手臂一頓，她拿出了一個很小的桃子，又往下掏，還是同樣不到一個巴掌大小的桃子，這肯定是沒法收的。

  「這些……」沈安喜對石柱正色道，「這些肯定是不能收的，石伯伯，這些我們收了我們也賣不出去啊。」

  「是這樣的，一袋子裡面夾雜了幾個小的很正常吧？」石柱沉聲說道。

  「但這不止幾個吧？」沈安喜拿了一個空竹簍，一纖維袋子大概有一百多斤的重量，沈安喜使出全身的勁才勉強拖動，把上層桃子倒在竹簍裡面，只見下面的桃子都是個體很小的，還有乾癟的桃子。

  石柱臉色一變，許是見家裡只有沈安喜一個女人，他怒聲道，「買一箱桃子，裡面有個頭小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辛辛苦苦把兩袋子桃子擔過來了，難道你不收嗎？你昨天可是答應我媳婦，你會收我們家桃子的，難道你們家說話不算數？「

  沈安喜面對一個中年男人的怒火，心裡有些害怕，她聽說過，這個石柱打老婆，還因為在鎮上打架進去過局子。

  「我們昨天說的是，只收個頭飽滿的，石伯伯，這些小個的確實是沒法吃啊。」

  石柱大聲嚷嚷道：「怎麼就沒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