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偽善

  顧景澄並沒有接她的話，「那位何小姐就是要與墨衍忱聯姻的人吧？」

  「嗯。」

  蕭瑾瑜沒有默認，望向車窗外。

  天很快陰沉沉下來，道路兩旁的樹枝胡亂飛舞。

  「看何小姐的樣子恐怕還不知道你跟墨衍忱的關係吧？」顧景澄餘光上下掃過蕭瑾瑜，「你們之間還真混亂。」

  「麻煩顧總在面前的車站停一下。」

  蕭瑾瑜剛對他心存地感激，別後面這一兩句話噎得全都不剩。

  他有點跟墨衍忱很像，嘴跟墨衍忱的心是同一個顏色，全是黑的。

  顧景澄壓根沒聽到，驅車開往潮雲海山。

  等到兩旁的景象熟悉起來，蕭瑾瑜才皺起眉頭：「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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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墨衍忱的錢，就得替他把事情辦到。」

  「我爸怎麼沒看出你是個視錢如命的人？」

  顧景澄輕笑道，「蕭教授手下學生那麼多，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車子穩穩開進潮雲海山的大門，進入到墨衍忱的地盤上。

  而另一邊，早在十分鐘之前，墨衍忱回到家裡並沒有看到蕭瑾瑜的身影，尋問過陳嫂才得知她跟朋友出去逛街。

  朋友，她的什麼朋友。

  那些人也配做她朋友嗎？

  這麼不長記性，被人賣了還誇別人大善人？

  墨衍忱一遍遍撥打著蕭瑾瑜的電話，無人接聽。

  「好樣的，蕭瑾瑜。」

  一腳踹翻面前的桌子，跟著一起倒在地上是一個雪花球，玻璃罩在碰到比自己還要堅硬的地板，轟然碎開。

  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逃離自己。

  「先，先生……」

  陳嫂聽到響動趕了過來，一看地上碎掉的東西，支支吾吾說不清話。

  墨衍忱咬著煙，青繚煙霧呼的滾出風的痕跡，他早已瞧見落地窗外的那輛R8。

  眯著眼睛盯著副駕駛上的女人。

  鬆開的半隻燃著香菸順著軌跡從上方摔落，在地板上翻越出零碎的火星子。

  燒著白冷地板，一晃眼又熄滅，隱隱還灼著。

  顧景澄時不時瞧著後視鏡，確認沒有別的車子跟著，他才轟動油門朝著最近路開到墨衍忱的別墅區。

  將人送到以後，他紳士地替蕭瑾瑜打開車門。

  僅僅是這樣而已。

  然後站在旁邊等著蕭瑾瑜從他的車上下來。

  兩人的舉動被墨衍忱全收進眼裡，眼底眸色愈發陰冷。

  顧景澄在他這裡就像一隻老鼠，明面上拿走他的上億投資，仍然露出貪婪的表面，公然目光還黏在蕭瑾瑜身上。

  即便是這樣，墨衍忱也認為他們的距離過於親密，不該靠那麼近。

  甚至開始認為顧景澄是個背信棄義的混蛋。

  他打不通的電話，人卻讓顧景澄帶回來，還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他那輛車很一般般，能有他的舒服？

  蕭瑾瑜從車上下來往房間裡走，低著頭沒看到落地窗後面的墨衍忱，直接將那麼大的活人無視掉。

  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優先細想哪一件事。

  全部交織在腦子裡，暈沉沉地很難受。

  顧景澄原本要坐上主駕駛直接驅車離開的，卻對上落地窗前虎視眈眈的男人。

  他咧開一個還算熱情的笑。

  跟在蕭瑾瑜身後進了客廳。

  陳嫂替他拿來備用的客人拖鞋，換上以後他走了幾步：「墨總，原來您在家呢。」

  顧景澄晃了晃手機，「剛才給您打電話，一直在占線。」

  他想把蕭瑾瑜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匯報過去，竟然打不通。

  等把人給送到……

  顧景澄一邊想著，臉上始終抱著笑意，讓人感覺不到真切。

  墨衍忱點點頭，並沒有要拆穿顧景澄的意思，他與墨碩川算得上同一個路數的人。

  不過手段要在墨碩川之上。

  望著顧景澄偽善的臉龐，他在想，兩個人是怎麼遇上的，莫非陳嫂說的蕭瑾瑜出去陪朋友，是跟這個朋友？

  怒火抑制不住往外四溢。

  蕭瑾瑜察覺到異樣，便想要往樓上走。

  「你要去哪？家裡來客人，不懂得規矩？」

  她努了努嘴，停下腳站在樓梯旁邊，手垂著看不到裡面擦破的傷口，手臂上的擦傷慘不忍睹。

  就連顧景澄捲起袖子看到時，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覺得她是為了錢才跟墨衍忱在一起，捨不得斷了這段關係，可現在看來又有一點不一樣。

  「蕭小姐受傷了。」

  墨衍忱皺起眉頭。

  「今天正好碰到蕭小姐，她的朋友被人糾纏，我出面幫她解圍，期間除了點意外。」

  「然後呢？」

  「我本來想送蕭小姐去醫院的，可她執意不肯。」

  「我知道了。」

  顧景澄說完就從墨衍忱的家裡離去，該說的已經說完。

  等門關上，墨衍忱虛存的耐心土崩瓦解。

  他問向蕭瑾瑜：「顧景澄剛才說你受傷了？」

  蕭瑾瑜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

  「說話！」

  蕭瑾瑜動了一下身子，看著墨衍忱冷冷回答：「就他說的那樣。」

  往台階上邁出一步，墨衍忱很快挪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

  他手上戴著怒意，似要噴出。

  握住的地方正好是蕭瑾瑜擦破的傷口，她立即皺起眉頭，緊緊抿著唇角不發一語，努力控制住她自己的情緒。

  可她還沒堅持隱藏多久，手上的袖子便被隨即被撕開一個口子，上面血肉模糊連著衣服布料上都沾上不少。

  「你沒有知覺嗎？」

  墨衍忱沉著聲音。

  即便到了這部，蕭瑾瑜還是咬緊牙關，嘴唇微微顫抖，身後沁著冷汗。

  「我可以上去了嗎？」

  「你覺得呢？」

  墨衍忱凝著地上帶血的袖子，對蕭瑾瑜的態度一時不知該生氣還是發笑。

  「墨先生，我聽你的話，該做的都做了，我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嗎？」

  她紅唇翕動。

  「好啊，當然可以。」

  墨衍忱盯著她看，突然笑道：「你的朋友也就何筱一個，我親自打電話問問她好了。」

  墨衍忱就要去拿手機，被蕭瑾瑜反應迅速扯住他的袖子，紅著眼不情願開口：「不要……就是不小心碰到的，你也看到傷口不深。」

  「不深？就當沒事了？」

  動了他墨衍忱的人，說算就算？

  就算是他，也從未在蕭瑾瑜身上留下那麼大塊的傷口，更別說還是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