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失敗

  何筱在旁點點頭：「這下放心了，你結婚的時候可要叫上我們給你當伴郎伴娘。」

  

  蕭瑾瑜不敢去看對面人的臉色，立即起身藉口要到衛生間。

  對上鏡子，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

  兜兜轉轉，自己還是陷入破壞感情的漩渦里。

  世界怎麼會那么小？

  侷促到她轉不過身，會碰上墨衍忱，更會夾在他跟何筱當中。

  她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何筱，怎麼說出口……不要跟墨衍忱在一起。

  不知嘆息多少次，等來何筱的電話，她訕訕笑著：「我也想陪你，可他要來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顧景澄壓根不知道她又跟墨衍忱見面。

  同樣，她也不知道顧景澄最近在忙什麼，他們的交流很少，一天也聊不上幾句話。

  蕭瑾瑜如同被抽走靈魂，軀殼留在人間，靈魂不知跑到何處。

  走在濕答答的街道上，每踩上一步，便發出與水漬碰撞的聲響。

  在凜冬的夜裡，背影多少帶著單薄與落寞。

  一輛邁巴赫悄無聲息靠近，跟著她的步調緩緩往前。

  蕭瑾瑜選的這條路行人很少，過往的車輛也沒多少。

  待她走到公交車站，看了一眼該坐哪一路車回去，男人擋住她的視線。

  「蕭小姐怎麼獨自一人？不是說未婚夫來接你嗎？」

  她安靜地站在墨衍忱的身前，沒有說話。

  也沒表示出過多的驚嚇。

  她又一次失敗了。

  路上，蕭瑾瑜試著給顧景澄打去電話，從無人接聽到無法接通，最後等來他的一條消息。

  【對不起，我們之間的事就此作罷，後面我會補償你的，欠蕭教授的恩情也會換成別的方式……】

  後面的字跡被模糊的視線遮擋。

  她根本看不清顧景澄說了什麼，手機從她手心裡滑落摔在地上，滾出去很遠的地方。

  再撿起來，橫在屏幕中間是破碎的裂痕。

  兩個人站在燈牌旁紋絲不動。

  零星過往的人，看了幾眼覺得氣氛不太妙迅速逃離。

  「走吧。」

  墨衍忱解開紐扣，蕭瑾瑜穿得略顯單薄。

  入冬後的晚空無比的漆黑，也帶著無盡的寒冷，單獨一條光腿神器不足以保暖。

  可她心裡的冷，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

  她終於肯抬起眸子，一彎水霧噙在眼角，還未滑落。

  「墨衍忱，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放過你？這明顯是個愚蠢的問題。」

  蕭瑾瑜當然知道，可想到何筱看向墨衍忱，是對未來的期許。

  「你要跟別人結婚，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呢？」

  淚水從兩邊滴落到雪地上，很快凝成冰。

  「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我們。」墨衍忱紅著雙眼，「倒是你，是不是只要是個男的，你都可以跟著他走？甚至結婚？」

  他高聲響徹街道，路燈下能看到飄落的雪，小小的身影被照亮，落到地上萬千的雪點找不到獨立的模樣。

  反覆調整一會呼吸，她抽噎聲並著哭腔：「是！我就是不想跟你待在一塊，我就是討厭你！」

  「我無時無刻不想離開你！」

  「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朋友，還要把她牽扯進來，看著她滿眼是你……」

  蕭瑾瑜無法再說下去，眼淚打濕她旁邊的髮絲。

  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傾訴的對象。

  被籠子 控制自由的三年時光，她跟著一起喪失的還有對外界的認知，慢慢恢復起來，極其不容易。

  她逃脫之後，唯一能聯繫上的人只有何筱。

  蕭瑾瑜不敢想像，若是何筱知道她跟墨衍忱之間發生過……那種事，會怎麼看她。

  恨透了吧。

  她垂下的嘴角，接住掉落下來的淚，掩埋進唇角居然是苦的。

  好苦啊。

  墨衍忱瞥了她一眼，打開車門將人拽進去，接著自己也坐進去，讓胡霖將車開回潮雲海山。

  半夜的樓上，地上一片狼藉。

  蕭瑾瑜獨自縮在床上的一角，用手捂住耳朵不去聽。

  可那些裝束落在地上，如同她的心跳，冷不丁劇烈跳動。

  「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捨不得我離開的是誰？打電話告訴我下雪的又是誰？」

  墨衍忱咬牙切齒，眼睛裡快要滲出血，手上更想要掐著她的脖頸，從中捏斷。

  「這都是你裝的是吧？想著通過結婚逃到國外，這樣我就找不到你？對嗎？」

  蕭瑾瑜猛然放下雙手，盯著他。

  怎麼會……

  「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知道？」

  墨衍忱清冷嗤笑床上的女人，真是愚蠢至極。

  「顧景澄，我委託他陪著演了一齣戲。」

  房間裡到處充斥著墨衍忱的咆哮，他只顧著砸東西，眼底里涼意一片，一直在等著床上的蕭瑾瑜開口。

  說她錯了，不該再次欺騙他。

  欺騙這種東西，跟背叛不一樣。

  背叛是需要籌碼與代價，等攢夠了才會發生。

  欺騙一旦養成了習慣，刻進骨子裡，那她說的每一句都會是謊話。

  「蕭瑾瑜，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隨便遇上一個人，就覺得他是你的救世主？」

  蕭瑾瑜似是猜到什麼，張開發顫的嘴唇：「是你，對不對？」

  墨衍忱唇角不由加深幾分，看來她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是我，怎麼了？」

  兩件事都是他故意做的……他明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找來以前的人誆騙她一步步落到陷阱。

  等到她反應過來成了別人眼裡的小丑。

  而，墨衍忱也知道何筱是她的好朋友，還要繼續交往下去，當著她的面裝作宣布要訂婚的消息。

  何筱臉上洋溢的幸福不像是假的，她很可能並不知情。

  「墨衍忱！何筱她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欺騙她？你知不知道她……」

  「這麼快就要跟被人伸張正義？蕭瑾瑜你還是老樣子，自以為是，覺得全天下你最正常是嗎？」

  墨衍忱就站在面前，襯衫袖子向上捲起，露出他精壯的手臂，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的拳頭緊緊攥著，靠在大腿兩側。

  「顧景澄說什麼你都信？」

  蕭瑾瑜看向他：「是你用手段逼他的。」

  「逼？我需要用這個？盛銘兩個字可比你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