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能救她

2024-06-06 06:56:21 作者: 年如畫

  石父的話讓江姝嫿心裡猛地一跳。

  下意識轉眸看了傅斯年一眼,站起身說,「我們在警局,您說。」

  「歡歡剛才忽然吐血昏迷,醫院這邊化驗了血,結果還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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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父聲音很沉,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你們那邊要是忙完了,能不能儘快回來一趟醫院?」

  本來他想等化驗結果出來再給傅斯年他們打電話。

  但眼看著石臨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害怕。

  這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小女兒,看到她這樣,他心裡怎麼能不難受?

  「我們馬上回去!」

  江姝嫿掛斷電話,目光落在傅斯年身上,「斯年,我們先回醫院去。姨丈說歡歡吐血昏迷了。」

  按照之前的檢查結果,石臨歡應該是沒事的。

  忽然昏迷,實在很蹊蹺。

  「我跟你們一塊去!」

  陸戰聽到,也立刻去抽屜里拿筆記本和鋼筆。

  如果石臨歡出什麼問題,這個案子的定性就不同了。

  傅斯年抓住江姝嫿的手,二話不說朝門外走。

  「等我一下!」

  陸戰幾步從辦公桌後出來,走到門口順手抓過警服外套掛在手臂上,快步跟了出去。

  去醫院的路上,江姝嫿一直很擔心的蹙著眉。

  傅斯年把她的情緒看在眼裡,攬過她擁在懷裡,低頭,薄唇輕吻她發頂。

  輕聲安撫她,「嫿嫿,別擔心。」

  她抬眼對上他關心的眼神,片刻後點頭。

  半個小時後,三人出現在石臨歡的病房裡。

  病房裡,只有石父和石母兩人。

  江姝嫿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石臨歡。

  見她臉上毫無血色,灰敗安靜的讓人害怕。

  她心裡微微一緊。

  轉而看向旁邊的石父石母。

  「姨夫姨媽,歡歡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一聽這話,石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決堤一般。

  滾落而下。

  江姝嫿臉色微變的上前一步,遞給石母紙巾。

  安撫的說,「姨媽,歡歡不會有事的。」

  「阿宇去拿結果,估計也快回來了。」

  石父嗓音沙啞,像是老了十歲。

  在石父說話的時候,傅斯年給石臨歡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臉色極其難看。

  「阿戰,你跑一趟,要立刻把監護儀器給她用上。」

  他直起身,轉頭看向陸戰。

  陸戰看他神情凝重,不敢耽誤,立刻轉身去叫人。

  石母聽到他的話,雙眼猛地瞪圓,整個人幾乎坐不住凳子。

  好在江姝嫿在旁邊扶了一把,她才重新坐穩。

  一雙眼睛哭的紅腫,說話時唇瓣抖的厲害,「這麼嚴重嗎?」

  「只是監護,您不要自己嚇自己。病人昏迷,上監護儀器很……」

  江姝嫿低聲寬慰。

  傅斯年卻打斷她的話,語氣凝重,「她的生命體徵正在快速消失,已經有了瞳孔擴散的跡象。」

  照這個惡化速度,石臨歡撐不了幾個小時。

  就算查出原因,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找到解決辦法。

  而石臨歡,按照他的估計,最多不到二十四小時。

  有必要讓石父和石母做好最壞的打算。

  聽到他這話,石母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整個人僵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

  就連石父,手指也僵在半空,好半晌沒有說話。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

  十幾秒後,石父才踉蹌著動了一下雙腳,整個人險些撲跌出去。

  他勉強穩住身體,眼眶發紅的看著傅斯年,啞聲問,「她,還有多久?」

  他想不通。

  明明一個小時前還有說有笑的女兒,怎麼忽然就垂危了呢?

  「如果沒有奇蹟的話,不到二十個小時。」

  傅斯年偏過頭,給出一個保守的估計。

  石母渾身一顫,終於反應過來。

  她推開江姝嫿扶著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到病床前,雙膝跪下,顫抖的手去撫摸女兒年輕的臉龐。

  她恨不能再次暈過去。

  但她不能。

  一旦暈了,可能就真的要和女兒天人永隔。

  她緊咬牙關,動作無比輕柔的撫摸著石臨歡的臉頰。

  有那麼一瞬,她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怎麼可能呢?

  她的女兒,還那麼年輕啊。

  陸戰帶著幾個護士過來,很快給石臨歡連接上監護儀器。

  惱人的滴滴聲如同鐵鑿一樣,一下一下,試圖鑿穿每一顆心臟。

  「姑丈。」

  門口,傳來邵文宇的聲音。

  即使沒聽到傅斯年的診斷,他臉色也不好看。

  傅斯年抬腿走過去,直接從他手裡接過診斷證明,眉頭緊擰。

  和他猜測的一樣。

  細胞活動極其緩慢,還有大面積壞死。

  哪怕只有一份報告,他也可以肯定,這個壞死的過程非常迅速。

  哪怕知道傅斯年的判斷不會出錯。

  見他拿著報告仔細查看,所有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把視線落到他身上。

  心裡有著一絲絲的幻想,猜想會不會有什麼轉機。

  直到傅斯年放下手,不忍的偏過頭去,不和他們對視。

  石父和石母才真正死心。

  石母悲鳴一聲,嗓子裡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姝嫿看的難受,邁開腳步走到傅斯年身邊。

  看她過來,傅斯年牽起她的小手牢牢握住,什麼也沒說。

  在生死面前,人力是渺小的。

  他無能為力。

  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他能做的,只是牢牢握住江姝嫿的手,告訴他自己還在,同時也感受她的存在。

  生命真的很脆弱。

  「你們這是怎麼了?」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如同一股山泉迸入,撕裂空氣中令人窒息的沉悶。

  是徐蛟。

  他在病床上待不住。

  即使身上還有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也還是在護工離開後偷偷溜了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

  邵文宇是親眼見過他身上傷口的。

  再加上這個時候實在沒心情看他耍寶,說話時語氣有幾分嚴厲。

  誰知少年被他一凶,竟然委屈上了。

  他哼了一聲,「本來我是聽你們說那個女人快不行了,想說或許我能救她的。既然你們不需要就算了。」

  說完,他轉身氣哼哼的就要回病房去。

  「你能救歡歡?」

  病床前,痛到極致的石母聽到他的話,猛地抬起頭。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飛快起身衝到門口。

  雙腿一軟跪在少年面前,「這位先生,求你救救歡歡。只要你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唉你別跪我啊,會折壽的!」

  少年連忙往旁邊一閃,扯到身上的傷口,又是一聲哀嚎,疼得上躥下跳了好一會兒,才不爽的用餘光暼剛才給他氣受的邵文宇,「我胡說的,我又不是醫生,不會救人。」

  「你要能救她,我姑丈他們能再給你三百萬。」

  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邵文宇語氣涼涼的開口。

  「我說著玩的,我真救不了。」

  讓人意外的是,少年再次搖頭,甚至還躲回自己病房去了。

  但是卻沒人信他。

  江姝嫿轉頭看著傅斯年,低聲問,「他是真的有辦法的,對吧?」

  「我去給徐老爺子打個電話。」

  傅斯年輕拍江姝嫿的肩膀,溫聲開口。

  江姝嫿點頭,他才放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傅斯年進辦公室待了十幾分鐘,才打開門從裡面走出來。

  他拿著手機,快步走到徐蛟門口敲門。

  「你不要敲了,我是不會出去的!」

  少年的語氣聽起來色厲內荏,像一隻炸毛的小刺蝟。

  傅斯年收回敲門的手,疏淡的語氣穿過門板,落在少年耳朵里,「你爺爺有話要和你說。」

  「你少騙我,爺爺不在這裡!」

  少年猛地把病房門打開,動作過大拉扯到傷口,他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一樣。

  看到傅斯年手裡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時,忽然卡了殼。

  氣呼呼的瞪著他,腮幫子鼓的老高,「你心眼太多了,我不跟你玩。」

  說完啪一下關上門。

  不到兩秒,又把房門打開,把傅斯年的手機從他手裡奪走,重重朝著他「哼」了一聲,再次關上房門。

  「斯年。」

  石父滿眼期待的看著傅斯年,卻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擁有一顆稚子之心的少年身上有秘密。

  如果對方不答應救石臨歡,他也不會說什麼。

  只是心裡終究抱著一絲期待。

  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寶貝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去死呢?

  傅斯年只是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先別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對外面的人來說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少年再次打開房門,把手機還給傅斯年,「爺爺說讓我自己做決定。」

  他深深皺起眉頭,「我要是不救她,你們會不會不讓我走?」

  「不會,這是你的自由。」

  傅斯年搖頭。

  本來,他從猴群里拼死救下石臨歡,就已經是石家的恩人。

  他們實在沒有理由再繼續要求他,做什麼。

  「那我的200萬,你還會給我嗎?」

  少年看向邵文宇。

  「你把帳號給我,我可以現在轉給你。」

  邵文宇挑眉,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

  少年用力抿唇。

  半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猛地抬起頭看向傅斯年,「爺爺說的對,你們是好人。我的秘密只告訴你們兩個。」

  說著,他還特意抬手指了一下傅斯年和邵文宇。

  不是不相信其他人,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好,我們跟你進病房。」

  傅斯年答應。

  邵文宇也抬腳走了過去。

  石母急的恨不得再過去給徐蛟跪下,哪怕讓她用自己的命去換。

  徐蛟卻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腦袋一縮,飛快消失在門後。

  「姨媽,你不要著急。」

  她看的出來,徐蛟心腸很軟。

  如果真的能做到見死不救,他一開始也不會主動提出要救人。

  她只怕石母太著急,反而把人嚇跑了。

  「我知道。」

  石母苦笑。

  道理她都明白。

  但她現在就像溺水的旅人,看到面前有一棵稻草,就拼命的想要抓住。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江姝嫿用力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一點安慰。

  她自己有兩個女兒,自然也更能體會到石母的心情。

  好在他們沒進房間多久,傅斯年就拿了一個針筒出來。

  他沒有看任何人,而是徑直去了實驗室。

  過了大概半小時回來,神情稍顯激動。

  但他很好的克制住了激動的心情,和石父石母提出給石臨歡輸血。

  「換血或許能把她體內壞死的細胞重新激活。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們得試試。」

  傅斯年說著,根本不需要石家父母同意,就做起了準備。

  試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試,石臨歡也還是活不到明天。

  他沒有讓任何人幫忙,只帶了徐蛟一個人進去。

  石父很自覺的帶著不願離開的妻子從病房出來。

  江姝嫿則和邵文宇站在一起等著。

  她沒有問邵文宇,關於徐蛟的秘密。

  只需要知道,徐蛟有辦法救石臨歡,這就夠了。

  在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後,兩人從病房裡出來。

  徐蛟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了些,卻還是逞強的抱怨傅斯年,「我都說你可以繼續抽了。要是因為血輸的不夠,沒能幫到這個女人,你可不要怪我。」

  「不會。」

  傅斯年彎唇,淡淡吐出兩個字。

  徐蛟哼了聲,偷偷翹起嘴角,心情不錯的回了病房。

  「斯年,怎麼樣?」

  從頭到尾,石父和石母都沒敢說話。

  直到徐蛟回去病房,石母才小心翼翼的問。

  傅斯年搖頭,在石母剛露出失望之色的時候解釋,「暫時還不知道。等一個小時後再把她的血拿去化驗。」

  石母的手指緩緩攥起來。

  既不敢抱有太大期待,又忍不住盼望能有好轉。

  石父明白妻子的心情。

  走上前來,手臂緊緊擁住她的肩膀,無聲的給她安慰。

  「嫿嫿,你跟我去辦公室睡一會兒。」

  看石父石母他們互相依偎,暫時似乎沒什麼事,傅斯年伸手牽起江姝嫿的手指。

  江姝嫿身體微微一僵,看他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石臨歡現在生死未卜,他不會還想……

  「真的只是休息。你昨天後半夜都沒睡。」

  知道她想歪了,傅斯年好笑的用手指在她掌心點了一下。

  在她心裡,自己就那麼禽獸?

  想起去警局之前在辦公室的一個小時,江姝嫿剜了他一眼。

  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沒點數?

  傅斯年被氣笑,眯起眸子威脅,「需要我抱你過去嗎?」

  他不介意真的對她做點禽獸的事。

  江姝嫿像是被燙到一樣,一把甩掉他握著自己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只丟下一句,「不需要。」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轉眸對上邵文宇微涼的眼神。

  微微挑起眉峰,重新轉過頭去。

  反正嫿嫿是他認定的未來老婆。

  只要嫿嫿願意,他可以隨時和她領證。

  自家老婆,調個情怎麼了?

  大舅哥也管不了。

  一個小時後,傅斯年親自給石臨歡抽了血拿去實驗室。

  之前徐蛟的血,就是他親自拿去化驗的。

  畢竟太過逆天的東西,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比較好。

  他只去了不到半個小時,很快折返回來,帶回一個好消息,「壞死的細胞正在快速再生。接下來一個小時化驗一次,我需要更多數據!」

  聽到這樣的結果,石母長出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軟倒下去。

  好在石父及時伸手拉住,才沒摔出個好歹。

  江姝嫿卻注意到,傅斯年雖然在說好消息,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甚至,有些凝重。

  她只睡了一小會兒。

  因為惦記著石臨歡的身體情況,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就醒了。

  睡不著,就乾脆一起出來等結果。

  此時看石母整個人幾乎都站不住的樣子,勸石父先帶她去辦公室休息。

  石母不願意走,邵文宇也過來勸,「姑媽,陸局之前說臨陸下午出獄。而且還不知道歡歡什麼時候能醒,你們不能把身體熬壞了。我去給你們買午飯,你們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吃了飯再過來。」

  石母還想說什麼,已經被石父半扶半抱的帶走了。

  邵文宇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還在昏迷的石臨歡,才招呼一聲準備出去買飯。

  病房裡只剩下江姝嫿和傅斯年兩人。

  江姝嫿盯著傅斯年的眼睛問,「歡歡的情況好轉了,你還在擔心什麼?」

  傅斯年從不懷疑江姝嫿的敏銳。

  尤其是事關自己的。

  這種感覺讓他心裡酸酸的,又有些暖。

  抬手把她擁進懷裡,他低聲說出自己的疑慮,「徐蛟的血太霸道,而且同化率太高。我擅自把他的血輸給歡歡,不知道是不是對的,更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萬一歡歡承受不住……」

  後面的話他沒說,江姝嫿也明白。

  一旦石臨歡承受不住,因此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是他害死的。

  就算石家人不怪他,他也過不了自己那關。

  「事急從權,這不怪你。」

  江姝嫿把臉在他懷裡輕蹭,更緊的回抱住他,「如果你不這麼做,歡歡連今天都不一定撐得過去。姨媽他們心裡其實也是知道的,他們不會怪你。」

  傅斯年沒說話,只是牢牢抱住江姝嫿,感受她身上的溫度。

  「喲,這是幹嘛呢?」

  門口響起輕佻的口哨聲。

  江姝嫿從傅斯年懷裡抬起頭朝門口看去,就見形象稍顯狼狽的石臨陸站在門口。

  見她看過來,還探頭往裡面看,「聽陸局說歡歡住院了,怎麼回事?」

  「他沒跟你說歡歡什麼病?」

  不滿被打擾,傅斯年語氣不太好。

  「沒有。」

  他這兩天都在監獄裡,消息閉塞,也沒有人會刻意去監獄裡告訴他這些。

  因此,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麼。

  傅斯年就簡單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越聽,石臨陸的臉色越難看。

  如果還看不出來是有人故意要整他們家,他就是蠢了。

  「早知道,出獄前我去揍那個龜孫子一頓!」

  石臨陸氣惱的對著牆狠捶了一拳,仿佛不知道疼。

  傅斯年語氣涼涼的開口,「然後在監獄繼續待幾天,等所有問題解決了你再出來。」

  「……」

  還是不爽。

  石臨陸黑著臉,「我先回公司一趟。」

  不把那個朱鈞封殺了,讓他在娛樂圈臭名昭著,他這幾年的斯娛總裁就是白當的!

  知道他要做什麼,傅斯年也沒攔著,只是提醒一聲,「姨媽和姨丈在我辦公室,你先去給他們報個平安。」

  「謝了。」

  石臨陸說完,轉身就走。

  -

  下午,傅斯年又給石臨歡抽了幾次血,一次比一次好一點。

  到晚上最後一次抽血,各項數值已經趨於正常。

  不能所有人都在醫院守著,邵文宇帶石父石母回嫿苑。

  臨走,石母再三叮囑江姝嫿,石臨歡醒過來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自己。

  江姝嫿看的心酸,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答應。

  病房裡只剩下傅斯年和江姝嫿兩人。

  驟然的安靜,讓人心情莫名的壓抑。

  「你再睡會兒,她醒了我叫你。」

  傅斯年抬手,把她的腦袋下壓,讓她歪靠在自己肩膀上。

  「睡不著。」

  江姝嫿順勢靠在他懷裡,擰緊眉頭,「歡歡的化驗結果差不多已經恢復了正常值,卻到現在都還沒醒,我有點擔心。」

  之前傅斯年說的那些,她都聽了進去。

  石臨歡一刻不醒,她就一刻不能安心。

  「盡人事,聽天命。」

  傅斯年沒有再勸,只是牢牢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傅斯年的懷裡太舒服。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江姝嫿正有些昏昏欲睡。

  被突兀響起的鈴聲打斷,整個人迅速變得精神起來。

  傅斯年微微皺眉,低眸拿出手機。

  電話是陸戰打過來的。

  「下午我就讓人把朱鈞送來了宜城,兩人說法都不太一樣。」

  電話接通,陸戰也沒有多餘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和他們的想法一樣,這兩人碰到一塊互相指控,一個說是對方指使的,自己什麼都沒做。

  一個又說自己是被對方蠱惑,一時想差,但沒有想要害人的想法。

  說完情況,陸戰還頗覺無語,「朱鈞對他那個助理一點都不了解,翻來覆去就那幾句。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不說,甚至連證明自己清白都做不到。」

  他是真沒想到,一個出道多年的偶像,就這點智商水平。

  簡直就是個絕望的文盲。

  「既然沒用,那就把人放了吧。」

  傅斯年斂眸,語氣極淡的開口,「我說的是那個助理。」

  至於朱鈞,想要走捷徑,還是要承擔一下失敗的後果。

  不然他會以為那張臉能讓他為所欲為。

  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陸戰語氣陡然沉厲,「斯年,你別胡來。就算是你犯法,我也是要親手抓你歸案的。」

  「放心,我又不傻。」

  低笑一聲,傅斯年低眸斂起眸底一抹厲色。

  有人仗著法律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就肆無忌憚。

  到這個世界上,有光明,必然就有黑暗。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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