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只要你肯
2024-06-06 05:36:25
作者: 喵小爺
正午的陽光永遠那麼炙熱。
程織歲坐在玻璃窗前,儘管吹著空調,掌心依舊溢出黏膩的汗漬。
「男人有的時候總會嘴硬心軟。小晝的出生環境同尋常人家相比,到底有些差異的。
不瞞你說,對小晝原生的家庭情況,我也是有過了解的。
你別看他出生在金字塔尖,但家庭關係很冷漠,自幼親情缺失,對感情很匱乏。
你應該能想到,以他的出身和各方面的資質,原本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很難泯於眾人,更難融入正常的集體。再加上他性格冷漠,給人呈現出的感覺就是高高在上,不容忤逆,這可能就是你們女孩子口中的冷酷。這個詞在尋常人口中可能是個中性詞,但在我們醫學範疇,它也是情感缺失的一種。
你知道嗎,在兩個人的感情上,不單單是憑藉『用心』就可以天長地久的,不懂表達,也不懂如何構建溝通的橋樑,同樣會使相愛的人形同陌路。
祁晝的性格便是典型的例子,遇見喜歡的女孩子,不懂得如何去表達,所以,你們會分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
我記得很早之前就跟你聊過這個話題。你當年之所以會選擇離開,是因為覺得他受傷,亦或是被學校開除,都是自己的過錯。
你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卻過分低估了自己的能量。
你覺得他幫助你很多,像光一樣照進你的生活,但你又何嘗不是他的救贖呢?
小晝因為自身的硬體條件,身邊不乏追求者,那些接近他身邊的人多少都會抱有目的,鮮少會有像你這般直白又純粹的小姑娘。
可能你自己不曾察覺,但你確實在他高中時期最低谷的那段時光扮演著很強的正能量角色,讓他看到了人生的溫暖和希翼,所以他會愛上你,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小晝其實在很早就察覺到你的心理狀態,他在去往墨爾本之後,為了從根本上解決你心理的問題,想輔修心理學,可常模量表心理評估卻沒有通過。」
程織歲面露訝異之色。
孫曦適可而止,「我這麼講吧,若說你們兩個人在戀愛期間比較焦慮不安的那一方,不是你,而是他。」
她抽出紙巾,遞給早已泣不成聲的程織歲,輕柔的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撫道。
「好啦,說這些不是讓你增加心理壓力的,今天告訴你的這些話,其實也違反了我們簽署的協議規定,但我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手裡拿到這個文件的時候,還是決定要說出來,因為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天意。歲歲,你是個好姑娘,也值得被愛。」
說到這裡,孫曦略微頓了頓,語氣轉為輕鬆,「好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最後還有一點要囑咐你,男人啊,有時候還是要逼一逼的,即便你知道他為你做的這些,但也不要放棄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有些人,實在是需要磨一磨的。即便他為你做到了十分,卻只表達出一分,那剩下的九分又有什麼意義呢?男人原本就應該主動,他不說出來,難道還要咱們女孩子去猜他的意思?」
程織歲聽到這裡終於破涕為笑,她抬起晶瑩的眼眸,用力吸了吸鼻子,「孫醫生,我能叫你一聲姐姐嗎?」
孫曦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當然可以!」
程織歲發自肺腑的道,「姐姐,今天真的真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好妹妹,不用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孫曦笑著搖搖頭,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憐愛,「歲歲,回想咱們初識還是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對比你當時的狀態,今天能在這裡看到這麼樂觀開朗又有光彩的你,無論是作為知心大姐姐,還是你曾經的主治醫生,我都由衷的為你感到開心。」
說到最後,她笑著期許的道,「小姑娘,你一定要記住,曾經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都有一個人從未放棄過你,所以,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妄自菲薄了,否則傷人傷己。」
程織歲濕潤眼睫緩慢地眨動,然後用力點了點頭,腦海里回放的都是最後一句話——
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有一個人從未放棄過你……
從未、放棄!
……
程織歲跟好閨蜜開開心心的聊了會兒天,感覺心情舒暢多了。
到下午兩三點,分會場有個採訪活動,蕭靈百般不情願中被她領導的奪命連環扣叫走了。
程織歲又在咖啡廳里坐了會兒,也不知道祁晝和她哥談的怎麼樣了。
她挺想給倆人打個電話問問,可想想兩人極有可能正在談事,又作罷了。
百般無奈的給正在直播的時宜刷了兩個小禮物,她鎖上手機,決定去辦公樓轉一圈,碰碰運氣。
剛剛走下樓梯,就看到一輛炸眼的啞光黑的保時捷停在門口不遠的地方。
祁晝倚在車門前,抱著手臂吸菸,聽到腳步聲,撩起眼皮,隔著灰白的煙霧凝視著她。
幾秒之後,他將手中的煙掐滅,熟練的張開雙手。
程織歲嘴角忍不住牽出一個弧度,根本沒猶豫,大步跑過去,展開雙臂勾住他的肩膀,動作熟稔就像在睡夢裡演練了無數次一般自然。
「你怎麼找來的?」
小姑娘圈住他的脖子仰起臉,圓潤的小鹿眼盛滿了陽光,帶著直白和率真漆黑透亮,仿佛又重新穿越到十幾歲的那年盛夏。
祁晝盯著近在眼前的小臉兒,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但不過一瞬便展眉笑起來,啞著嗓子道,「我想找你,很難?」
他伸出手臂緊緊擁住她,還順勢拍了下她的腦袋,「倒是你,小姑娘,這麼主動都讓我有點不習慣。」
程織歲撇了撇嘴,小腦袋窩在他懷裡蹭了蹭,「不然呢?等著你主動,那我可能要等到天荒地老!」
祁晝很痞氣的『嘖』了一聲,「我怎麼聽著這語氣不太對?有點酸?」
「我可不敢酸,」程織歲假模假樣的拖長了音調,「可能是我醒悟的太晚……」
祁晝垂下眼眸消化著這句話,有力的臂彎攬住她的腰蓄力,將細軟的腰肢掐得更緊,聲音低低沉沉,「重新開始,只要你肯,多晚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