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頭暈走不動
2024-06-06 05:35:59
作者: 喵小爺
他略側著臉,單臂枕在腦後,手指虛握,長腿舒展,狀態很放鬆,就連電腦關機的背景音都沒能將他吵醒。
怎麼形容這種心情呢?
你在這兒里要死要活的抓緊時間給人家做策劃,連口水都沒敢喝,可人家就坐在這舒舒服服睡大覺?
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待遇差距就這麼大?
有那麼一瞬間,程織歲覺得自己腦袋頂都在冒煙。
剛要怒髮衝冠的將人喊醒,可一轉臉看到祁晝越顯蒼白的憔悴面色,那股氣兒又卸下來。
他今天的臉色的確不太好,肉眼可見的憔悴,眼瞼下面也有一團青影,這是不是環境渲染的因素,本就冷白的膚色更顯得沒有血色,看起來還有點小脆弱。
程織歲近距離看著他黝黑濃密的眼睫,還是有點同情心泛濫,忍住了要一巴掌拍醒他的衝動,嘆了口氣,又重新在旁邊坐下來。
這個時間,這層樓應該都沒什麼人,諾大的會議室尤顯得的空蕩而安靜,就連空調出風口吹風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可能是太久沒有如此正大光明的看著他的臉,一時間,程織歲稍稍有點挪不開目光。
熟睡中的男人面容平淡安靜,那張帥得毫無死角的臉完美戳中她的審美,沒了平日眼神的淡漠疏離和散漫不羈,看起來還挺乖巧的,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充滿了不真實的夢幻感。
程織歲托著下巴,肆無忌憚的欣賞了一會兒,頓時覺得心跳的不太正常了,就像心尖有羽毛在撓一般,痒痒的。
她舔舔嘴唇,強迫自己挪開目光。
桌面上的文件夾摞得很厚,是各種項目審批文件,文件旁邊放紙杯,是方才陸棠會議途中特意端來的那杯茶水。
杯子裡的水沒被動過,裡面的茶水已經涼了。
被水杯擋住的右手邊放著一盒糖,仔細一看正是她上周去『金碧輝煌』找他時買的那盒潤喉糖。
程織歲看看糖盒,又看看他的臉,搭在桌面的小手不自覺的蜷緊,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突然之間,喉嚨口更癢了。
嘁,當時不是很嫌棄嗎?
為什麼還要裝起來偷偷摸摸的吃?
程織歲心裡腹誹,可一轉眼發現糖盒下面壓著一盒藥。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藥名,竟然還是盒退燒藥。
所以,他是真的生病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程織歲再回想他開會時的沙啞聲音,和現在不太正常的臉色和狀態,還真挺像在發燒!
她可真的服了。
為了折磨她,這狗男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都生病了還在這兒強撐著幹什麼?有這個功夫,吃了藥悶上被子,躺在床上睡一覺不香嗎?
正這樣想著,程織歲下意識的想用手背探探他額頭的溫度。
就在這時,沉睡的人突然在睡夢中蹙了蹙眉,急促的咳了幾聲。
程織歲像燙到一樣驟然縮回手,做賊般的重新趴回到桌子上,連呼吸都放輕了。
可誰曾想,祁晝只是換了個姿勢,劇烈的咳嗽都沒將他咳醒,他的臉側向另一邊,依舊闔著眼,只是眉心中央被他這皺出了一點細細褶,證明他現在很不舒服。
很好,把這兒當床了是吧?
程織歲雖然這樣想著,但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輕舉妄動了。
又過了一分鐘,見他依舊毫無動靜,才壯著膽子再一次站起來湊近。
祁晝側臉向反方向垂著,蓬鬆的頭髮乖順的搭在額頭,呼吸很輕,幾乎非不可聞。
可能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她總覺得他的呼吸炙熱而又滾燙。
這有進氣沒出氣兒的,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程織歲憐憫心再次爆發,這次沒再猶豫,也不管他會不會發現了,軟又小的手掌直接探到他的額頭上。
滾燙燥熱的溫度瞬間蔓延到掌心,體感溫度絕對要39度往上!
程織歲還沒顧得上反應,手腕就被一隻帶著滾燙熱意的手掌攥住,像燃燒的熔岩順著毛孔蔓延開來。
「幹嘛?」
祁晝狹長的雙眼半眯著,聲音帶著病態的啞,「想偷親我?」
程織歲:「??」
神他媽想偷親你!
「你見過這麼親人的?想的倒挺美!」
祁晝很輕的嗤了一聲,「怎麼會沒見過,這不還抓到了?」
程織歲真的要被氣死,想要發作,可偏偏握在她手腕的大掌溫度驚人,滾燙的觸感不容忽視,熱得她心都燥了。
「我說你都燒成這樣了,就不能少說兩句騷話?」
「我燒成這樣,你不是挺高興的?」
「我是挺高興的。」
祁晝瞳心憧憧的看了她一眼,張開嘴剛想說話,可又被一陣咳嗽嗆回去。
這次的咳嗽有點劇烈,他眼眶都被震得濕潤,冷白的膚色也掛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紅。
程織歲忍住想給他遞杯水的善念,涼涼的嘟囔,「原來你也會生病哦。」
「怎麼,我不是人?」祁晝眉梢微揚,聲音比方才更啞。
興許是周身的燥熱難受讓他不舒服,他皺了皺眉直起身子,去撈桌上的煙盒。
程織歲先他一步把煙盒拿走,背到身後,理直氣壯的道,「會議室里不讓吸菸,你做為領導,更應該以身作則!」
祁晝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挑了下眉,「行,不吸菸,吃糖總可以吧?」
程織歲沒說話。
祁晝慢條斯理的拿起會議桌上的潤喉糖,倒出一顆放進嘴裡,先是含在一側腮邊,然後又在嘴裡倒來倒去,最終『嘎嘣』一聲嚼碎,又帶著挑釁的目光瞥過來。
程織歲:「……」
神經病吧,幼稚鬼!
生病還自帶降智buff?
程織歲實在不想跟一個燒得暈乎乎的人矯情,「我策劃案改完了,你看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嗯,一會兒看。」
一會兒?
程織歲凝眉,「你不是著急嗎?」
「我是挺急。」祁晝頓了下,嗓音淡漠又散怠,「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那『這一時半會兒』你想幹什麼?」
祁晝盯著她的眼,「回去,睡覺。」
「……」
火急火燎的把她留下來,現在她改完了,人家要睡覺?
程織歲火氣竄的三尺高,但看在他一副病殃殃樣子的份上,深呼一口氣,忍住脾氣。
「行啊,那您請吧。」
「頭暈,走不動,你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