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只在一瞬間
2024-06-06 02:55:22
作者: 采依諾
此次賀禮,蘇綰寧雖然沒有選擇什麼奇珍異寶,可是將雙面繡重新展現在了人們眼前,這就足以得到太后的青眼。
皇上見太后歡喜,便主動道:「蘇綰寧,今日你的賀禮深得母后心意,朕也開心。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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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寧試探地詢問道:「什麼賞賜都可以嗎?」
蘇若蘭怕這堂妹又胡言亂語,急忙出口提醒道:「綰寧,休得無禮。」
而皇上龍心大悅,毫不在意道:「那是自然,君無戲言!」
「那我想求皇上墨寶一副。」
蘇若蘭扶額,這蘇綰寧不管走到哪裡,都忘不了給自家店鋪做宣傳。皇上聽完這,也是一愣,平日索要獎賞的,無非是金銀財寶、升官加爵,也有為了表示衷心,什麼都不要的。
這求墨寶,倒是第一次。
「朕允了,等壽宴結束,自會賞你。」
蘇綰寧心中暗喜,有了皇上的墨寶,就等於給蘇家的商鋪蓋上了金印章。這可是最強力的宣傳呀。
賀禮結束以後,蘇綰寧被特許坐在了靠前的位置。只是瞧著正前方時不時投來的熾熱的目光,蘇綰寧只覺渾身難受。
不知是太監無意還是有心,居然將蘇綰寧安排在了沉勉的對面。
她只能帶著頭,佯裝吃東西,來躲避著沉勉的目光。
以蘇綰寧對壽宴流程的了解,接下來就該是吃吃喝喝看表演的時間。淑貴妃主動請纓,想要獻舞。
要知道,淑貴妃的舞技可是絕無僅有的。聖上常誇她,此舞只應天上有,如今能在太后壽宴上一飽眼福,也不枉坐到了沉勉的對面。蘇綰寧如是想著。
而那邊,淑貴妃已經準備就緒,只見舞台上,有一個巨型的荷花骨朵,舞女們圍著那骨朵載歌載舞,隨著鼓點一聲聲敲響,那花瓣便一片一片的落下,直指最後盛開。
淑貴妃就如仙女一般,出現在這花苞里。在那不足一尺的台子上翩翩起舞。
饒是蘇綰寧這個女人,都不禁為之嘆服。難怪淑貴妃能得到幾十年如一日的盛寵。
眾人看得起興,全然不知危險正悄悄來臨。
第一個發現異常的,是月黎。多年的經驗讓她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洞察力,當一支箭直衝著太后的方向射過來時,她當機立斷,將面前的桌子掀翻,擋住了那攻勢。
隨後,壽宴現場亂成一團,有人大喊著:「刺客!刺客!」
而正在跳舞的女子們,也一把扯開臉上的面紗,抽出腰間的軟劍,朝著皇上的位置沖了過去。
淑貴妃本沉浸在舞蹈里,絲毫沒有反應過來這變故。看到有人拿著劍朝著皇上而去,她下意識的擋在了皇帝的面前。
她或許致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精挑細選的舞女,竟然都是刺客。
皇上抱著淑貴妃的屍體,眼神從剛剛的震驚,隨即變成痛苦:「淑兒,淑兒!」
可是淑貴妃的意識已經逐漸潰散,她嘴吐血沫,想要自證清白:「這些人,不是我,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被利用的,你的忠心天地可鑑!」
此時又有一道劍向著皇上劈過來,周正恰在此時出現,將其隔開。而此時的淑貴妃,已經香消玉殞。
如今這情勢,已經亂做了一團,這些刺客像是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一般,御林軍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抵抗之力。
周正看著眼前的形式,分析利弊後,他果斷選擇帶著皇上先行離開。
蘇綰寧躲在桌下,看著一具具屍體倒在自己面前,蘇綰寧有些驚慌。耳邊不斷傳來刺耳的聲音,有驚呼、有刀劍,她縮在一角不敢動彈,直到身邊伸出一隻手。
她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停下腳步。
過來的不是別人,是沉勉。
桌子外血雨腥風,凡是反抗或者亂動的,皆被現場擊殺,而沉勉卻是白衣翩翩,一絲血跡都未沾染。
蘇綰寧的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沉勉,你做什麼?」
「你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話落,蘇綰寧的手腕被沉勉牽著,徑直走向高台。那些刀槍像是長了眼一般,通通繞開了他們。
這不禁更加深了蘇綰寧的疑惑,她皺眉道:「沉勉,你瘋了。」
「我沒瘋,只是將我失去的,全部奪回來而已。」
蘇綰寧看向那亂成一片的場地,月黎還在為保護太后而奮力搏鬥,可畢竟赤手空拳,打不過手持利器的刺客,很快,她的身上就出現了不少血痕。
她想前去幫忙,可是手腕卻被沉勉牢牢地禁錮住。
「沒用的,為了這場復仇計劃,我足足籌備了二十年。」
這裡的刺客,來自四面八方,有偽裝成太監宮女的,也有混在賓客當中的,剛剛還在彈琴跳舞的樂姬,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拿起了武器。
御林軍漸漸落了下風,隱隱有衰敗之勢。
蘇綰寧不知,如此縝密的護衛,還有那嚴密的層層查驗,怎麼會放進來如此多的刺客。直到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謝義的身影。
似乎之前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太后已被生擒,月黎生死不明,皇上跟著周正自密道逃脫,而場上反抗者皆已被殺或被俘,坐在桌上氣淡雲輕的,想必都是沉勉的人。
見大勢已定,沉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執著蘇綰寧的手,像是天下已收入囊中。
謝義緩緩走到沉勉身邊,在看到蘇綰寧的時候,他有一瞬呆愣。但聽蘇綰寧大罵道:「謝義,你無恥!你竟然勾結外賊!」
反賊能夠輕易的帶著武器進入皇宮,這其中,謝義功不可沒。
他本就負責著此次壽宴的方案,能夠輕易發現其中的漏洞。即便後面有人接手,但大體事項半差不差。
謝義聽著蘇綰寧的指責,不怒反笑:「我說我沒有勾結反賊,你們不信,還處處打壓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直接坐實了這罪名!」
「坐實?刺殺離國太子的也是你?」蘇綰寧瞪著沉勉,一臉的不可思議。她瞥見季染在阿耶支的保護下,並未受到實質傷害,而是被幾個反賊控制住,心下有了些許安慰。
「沒錯,我本想挑撥兩國關係,方便我逼宮。不過,看現在的情形,即便是沒有挑撥成功,我也是勝利者。」
蘇綰寧掃了一眼台下的人,痛苦者與歡呼者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荒誕而又悲涼的場景。
「你靠近我和蘇婉兒,是為了蘇家的財富,支撐造反需要大量的金錢;沉筱憐作為棋子,嫁給兵部尚書那不得寵的庶子,成為你造反的助力;你與皇宮內務總管暗中交易,方便宮中安插眼線和刺客……如此說來,你所接近的每個人,鎮國公、太傅等,都是為你造反做準備。」
很難想像,沉勉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為自己籌劃好了所有。
「你的心機城府,遠不是我能比擬的。」
沉勉見蘇綰寧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他莫名的覺得有些心痛:「在我登基以後,我定會封你為妃,以彌補之前對你的虧欠。」
蘇綰寧只覺這話有些可笑。
她嘲諷道:「沉勉,你不會得逞的。」
這話像是徹底激怒了沉勉,他強迫蘇綰寧看向做自己,然後說道:「難不成你還在等誠王那個老賊嗎?如今蠻國帶兵入侵,想必他早已帶兵出征了。而林昭彥那個廢物,即便保住了性命,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蠻國入侵?蘇綰寧瞧著一旁飲酒作樂的樊陽公主,忽而明白了,境外大軍苦於和蠻國作戰,壓根沒有時間護駕,而這段時間,足夠沉勉改朝換代。
林昭彥在中毒前不是沒想過這群人的真正目的,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這群人竟會裡外夾擊。他苦於追查銅礦的去向,沒想到不是用以軍隊的集結,而是為了這場刺殺。
「但我始終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聽從於你。」
無論是鎮國公還是兵部尚書,任拿出來一個,都是造反的頭頭,怎麼會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號令呢?
「因為我是大梁王室後裔。而他們,本就是我大梁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