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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盜風雲現真相

2024-06-06 02:52:23 作者: 采依諾

  蘇婉兒在房間裡換了一身乾淨利索的衣服。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心思卻飄到了那日與沉勉的對話。

  她本是相邀乞巧節同游,卻被告知已和蘇綰寧有約,甚至直言道,之前的種種,皆是受人所託。

  想到這裡,蘇婉兒對著銅鏡露出一抹苦笑。受人所託?她不明白,明明蘇綰寧德行不端,卻受盡寵愛。大伯將其捧在手心,不容許別人動她一根毫毛,連自己心儀的男子都對她另眼相待。

  反觀自己,只有努力做到最好,才能得到父親和母親的認可,在外人眼裡,她也是受盡寵愛的,但這種寵愛和蘇綰寧的不同,她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就像一隻寵物,聽話時捧在懷裡愛護,一旦不聽話了,隨時會被拋棄。

  蘇婉兒捏著梳妝檯上的珠花,一臉怨恨。

  為什麼你可以穿顏色艷麗的衣服而我只能穿得素雅裝作淑女?為什麼你可以明目張胆的喜歡別人而我為了矜持卻不能主動開口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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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公平。

  銅鏡里的那張臉越來越扭曲,知道丫鬟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你的手……」

  蘇婉兒這才回過神來,手上因為抓著珠花太緊,已經浮現出一道印子。她隨手將珠花扔了回去,然後左右瞧著自己的臉色,說道:「多撲點粉。」

  等蘇婉兒整理衣物重回到院落時,蘇綰寧正和沈氏、老夫人對立而坐。

  見到女兒出來,沈氏立馬心疼的上去牽住蘇婉兒的手:「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剛才著涼了?」

  蘇綰寧順勢看了過去,噗嗤笑出聲來。牆皮那麼厚的粉,臉色能好看到哪裡?

  但她也明白,這是蘇婉兒故意裝柔弱給老夫人看得。她才不會傻到認為沈氏和老夫人的出現真的是巧合。

  見人都到齊了,老夫人清了清喉嚨,聲音嚴厲道:「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蘇綰寧斜靠在椅背上,旁邊哈祁兒端著盤子,盤子裡放著一串葡萄。

  她一邊吃,一邊聽蘇婉兒哭訴。

  「祖母,你可要為孫女做主呀,我院裡丟了東西,派人去搜,正在這丫頭的房裡搜出了一筆錢財。」蘇婉兒手指著南書,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誰知二姐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張媽媽,還,還羞辱於我。」

  蘇婉兒口中的張媽媽便是那個被稱為黑羅剎的婆子。

  老夫人聽到此處,跟下人所說並無二致,便主動詢問道:「可是確定那丫頭房裡的錢財是偷來的?」

  「定是偷來的,以這丫鬟每月的月錢,是不可能有這麼大一筆錢的。」張媽媽在一旁應和著。

  話畢,還不忘摸摸自己微麻的臉頰,剛剛那幾下,可被打得不清。

  蘇綰寧將吐出的葡萄籽悉數扔在了張媽媽身上,挑釁道:「證據呢?」

  這張媽媽平日裡在蘇府也算是備受尊重,今日連番被蘇綰寧欺辱,不免心中不服,說話也有些不客氣。

  她取出一個錢箱,將裡面的錢財盡數倒了出來,然後鼻子朝天,衝著蘇綰寧說道:「那便請二小姐解釋解釋,這麼多錢,她一個丫鬟是從哪裡弄來的?」

  有下人眼尖,主動將地上的錢撿了起來,送到蘇綰寧手上。

  她翻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這一笑,倒讓婆子有些後頸發涼:「你笑什麼?」

  蘇綰寧命人將錢箱遞給沈氏和老夫人,忽然問道:「祖母,嬸嬸,你們看這錢,可有異樣?」

  沈氏細瞧著,這也不似假錢,一時不知這蘇綰寧賣得是什麼關子。

  「這可是有什麼不妥?」

  蘇綰寧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三妹妹,你確定這錢是你丟得月錢?」

  「是,應該是的。」蘇婉兒被這一問,一時有些心虛,但她還得強裝鎮定,「不然這錢,怎麼會恰巧和我丟失的月錢數量相符呢?」

  蘇綰寧冷笑著,別人有一樣的,那便是偷了自己的,她還從未見過這般道理。

  「府里每年發給各院的月錢都是當年的新錢,什麼時候還出了舊錢?」那錢箱裡的錢,刻著不同的年號,新舊不一,一看便不是今年的新錢。

  蘇綰寧將矛頭直指沈氏,她用手托著下巴,好奇道:「嬸嬸負責每個月月錢的審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失職了?」

  沈氏負責管家,是不能出一點紕漏的。

  「可能是帳房的……」

  見沈氏還想將責任推脫出去,蘇綰寧直接打斷道:「嬸嬸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想來是府里的事情太多了,我看柳氏以前跟過嬸嬸,定也學了不少本事,不然讓柳氏幫嬸嬸分擔一下吧?」

  這便是明目張胆的要分權了。

  沈氏瞧著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樣子,著急道:「怎麼會?各院的月錢都是每年的新錢,這是我核實過的,不會有錯。」

  如今柳氏是蘇成文身邊唯一的女人,且還懷了身孕,老夫人對這一胎極為看重。

  雖說是妾室,但保不准孩子落地後便會抬成正房。到那時,老夫人平衡利弊,難免不會將管家之權分給柳氏。但沈氏貪戀權利,怎肯輕易讓步?

  「況且如今柳氏懷了身孕,只願她能為大哥誕下一子,延綿香火。這種雜事,就不要讓她操心了。」

  蘇綰寧看出了沈氏的小心思,但她本身就對府里的事情不上心,只是等著她的那句話而已。

  「既然發的是新錢,這錢箱裡的錢,想必就不是三妹妹的了吧?」

  「的確。」老夫人雖不喜蘇綰寧,但為人公允,在查看後說道,「我每月收到的,也是新錢,這錢箱裡的,想必是存了多年的積蓄吧。」

  蘇婉兒不甘心的翻了一把,心中有鬱火,但想著在母親和祖母面前不能失了分寸,生生壓下了想要打翻錢箱的舉動。

  她看著蘇綰寧那一臉的得意,心裡煩躁得很。指著錢箱說道:「我丟的不止月錢,還有房裡的物品,這丫頭說不上這錢箱的來歷,說不定是將我院裡的東西偷偷發賣了。」

  南書雖然受了重傷,但事情未了,她也無法退下。如今見蘇婉兒換了說辭,不由著急,拽著蘇綰寧的衣袖說道:「小姐,我沒有。」

  蘇綰寧沒有回應,只是輕輕拍了南書的胳膊以示安心。

  「說不定呀?那三妹好好回憶一下,屋裡究竟是丟了什麼東西?」蘇綰寧假意關懷,「莫要著急,每個院裡的貴重的東西,嬸嬸那裡都有登記,我們可以一一對照。」

  末了,還不忘對著沈氏淺笑道:「是吧,嬸嬸?」

  沈氏摸著額間滲出來的汗水,連連稱是,生怕蘇綰寧挖個坑,將其埋了。

  蘇婉兒卻是毫無懼色,揚著腦袋道:「這東西府里並無登記,是御賜之物。」

  此話一出,連帶沈氏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御賜之物?蘇家因著蘭妃的緣故,的確沒少得到賞賜,但大多都是直接入庫,並無分配。蘇婉兒卻直言屋裡有御賜之物。

  此時就連老夫人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看向沈氏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質疑。

  「休要胡說!御賜之物怎麼可能在你院裡?」

  沈氏生怕一個不小心,使得老夫人覺得自己濫用職權。

  可蘇婉兒卻篤定道:「不是聖上賞給蘇家的,是單獨賞給我的。」

  她今日是鐵了心要將蘇綰寧拉下水:「御賜之物被偷,這丫頭脫不了干係,求祖母還婉兒一個公道,定要從二人口中審出御賜之物的去處。」

  「否則,我們蘇家可是要面臨無妄之災。」

  老夫人不知此事是否屬實,但即便心存疑惑,也不敢貿然置蘇家安危於不顧。

  「這御賜之物是從何處得來的?」

  蘇婉兒正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卻被蘇綰寧搶先一步:「不管是從何處得來的,既然失竊了,那就報官。三妹可是想清楚了丟的是什麼,否則報假官是要挨罰的。」

  「不用報官,從我院裡偷的定是家賊,你這丫鬟嫌疑最大。」

  蘇綰寧一步一步的靠近蘇婉兒,似笑非笑道:「這可是大事,我可不能知情不報呀。」

  「哈祁兒,去報官!」

  「不要!」

  「去!」

  沈氏也算千年的狐狸熬成精,看出了蘇婉兒是故意找事。但這御賜之物牽扯過重,不管真假,必須立馬收場。她只能是打著圓場說道:「別急別急,想必東西被婉兒收起來了,一時沒找到,等會兒讓下人再好好找找。綰寧,你看這丫頭傷勢不輕,你先帶她去看大夫吧。」

  蘇婉兒不服氣想要繼續爭辯,卻被沈氏狠狠地掐了一把胳膊。

  老夫人看著這一出鬧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臉上的皺紋因為生氣都微微發著顫,她站起身子,拒絕了沈氏的攙扶,只是在出院的時候,語氣不滿道:「平日裡沒事兒,別總想著壓著老二房裡的那些妾室,多管教管教子女。」

  沈氏一身冷汗,瞪了一眼蘇婉兒,隨後跟在老夫人身後,乖乖回復道:「是。」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綰寧將身子貼在蘇婉兒的耳邊,輕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要我背著管教無方、欺凌堂妹的罪名,讓祖母罰我跪祠堂。明日你便可以代我出府,與沉勉共度乞巧佳節。」

  「可惜,你如意算盤落空了。」

  蘇婉兒不由得退了一步,眼神里毫不掩飾對蘇綰寧的嫉恨。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神里又重新充滿了自信。

  「蘇綰寧,不要以為你贏了,我們走著瞧。」說完,便拂袖離開。

  南書拖著重傷的身子,跪在蘇綰寧的身前:「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可是小姐不值得為我與三小姐動手。」

  這樣姐妹不合,便是明面上的事情了。蘇綰寧雖然不知這丫頭為何百般隱藏錢箱的由來,但她寧肯自己背了偷盜之名也不願連累主子,倒是個忠心的。

  「我啊,早就看她不爽了,只是沒找到藉口動她。」

  蘇綰寧示意紅英將南書扶起,然後走在前面,悠然地說道:「我還得多謝你,讓我有機會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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