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冤家
2024-06-08 08:55:34
作者: 柴托夫司機
看著葉秀悠哉悠哉地走出去之後,萇離道:「桑梓,這岳父大人見女婿是否向來如此?」
桑梓笑道:「娘子,您說錯了。裴大人這離女婿還遠著呢。」
「你說得也是。」萇離也道。
「不過娘子,樞密院的人來咱們府上做什麼?」對於樞密院的人上門,桑梓十分警惕。
萇離拍了拍桑梓的手,安撫道:「若是旁人興許還有別的事情,可來的是這位,那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必擔心。」
萇離還未踏入正廳,就聽見葉秀道:「裴大人與我家阿離是平級吧,怎麼送官服這種事情要勞您跑腿了?」
裴宥的語氣不卑不亢。「先生有所不知,因為我與萇大人先前就認識,所以除了來送官服以外,都承旨還讓我來探望萇大人。都承旨雖是無心,到底也是他出手傷了萇大人。先生與都承旨是舊識,事前不知先生也在,我回去一定轉告都承旨,想來都承旨也想與先生敘敘舊。」
「這府上與裴大人相識的應該不止阿離一人吧?」葉秀又問道。
「先生說的是,安小娘子於我有救命之恩。」裴宥仍保持著先前的語氣。「說起此事,我也該感謝先生的。」
「此話從何說起啊?救你的人是阿渃,可不是我。」葉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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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裴宥道:「若非先生教的安小娘子一身好武藝,她也救不下我。」
聽著這番滴水不漏的說辭,萇離就笑了。明明是這般會說話的一個人,怎麼上回在得月樓時候,他就笨嘴拙舌了呢?
知道葉秀現在一定沒了下文,所以萇離在此時露面。「實在不好意思,讓裴大人久等了。」
裴宥立刻起身與萇離平禮相見.「萇大人有傷在身,不必拘禮。不知如今傷勢如何了?」
「多謝裴大人關心,本就是輕傷,現下已經無礙。」萇離道。
「那就好,想來以葉先生的醫術,醫治萇大人的傷自然不在話下。」裴宥語氣誠懇。
萇離在極力忍著笑意,葉秀到底是個江湖人,裴宥這種御前紅人要應付他,根本不在話下。
葉秀不咸不淡地應了一句。「裴大人謬讚了。阿渃,陪為師出去轉轉。」
阿渃顯然還沒看清形勢。「師父,您不是才從外面回來嘛。」
在葉秀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之前,萇離道:「阿渃,我與裴大人有正事要談,你陪師父去。」
阿渃依然執迷不悟。「阿姐,你還沒正式入樞密院呢,為何會有正事跟裴大人談?」
萇離以前從未覺得阿渃這小腦袋瓜缺根筋,可今日萇離感覺她應該缺了不只一根筋。
好在阿渃最終於看懂了衣食父母的眼神。「師父,兒陪您去青龍寺逛逛。」起身對裴宥盈盈一禮後,就跟著葉秀出去了。
萇離回過頭來道:「讓裴大人見笑了。」
裴宥道:「哪裡。我今天前來一是替都承旨看望萇大人,順便把樞密院的官服給萇大人送來。」
立刻有隨從送上樞密院的正紅色官服,以及正七品所配的銀質腰帶。
萇離掃了一眼後,問道:「請問裴大人,怎不見我的佩刀?」對於朝中所有武官才能佩的橫刀,同樣也是樞密院的標配。
裴宥耐心解釋道:「此事是這樣。萇大人習慣用的是軟劍,橫刀對你來說過重了,所以何侍郎提前跟我們打過招呼,把你的佩刀先拿去該制了,想必這幾天就會給你送來。」
萇離有些驚訝,沒想到何晏居然能如此細心。「多謝裴大人告知。」
「你我即將成為同僚,又是平級,萇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裴宥道:「今日我來再無他事,萇大人安心養傷,我就不再打擾了。」
萇離親自把裴宥送至府門前,才轉身回去。
是夜,阿渃兩眼放光地看著萇離試穿新官服,「我就說嘛,阿姐很適合穿紅色。」
採薇接口道:「是呢,看您穿這身奴婢都覺得移不開眼了。」
萇離沒好氣地道:「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可是自幼就在我身邊的,至於嗎?」
「至於,真的至於。」採薇神情認真。
阿渃一臉憧憬地道:「就是可惜這只是身官服,若是阿姐穿上紅色的石榴裙會美成什麼樣啊。」
桑梓在旁笑道:「阿渃,我以為你看見俏郎君的時候才會如此呢。」
「只要長得漂亮,無論男女,我素來都一以貫之的態度。」阿渃道。
萇離道:「所以你看見特別漂亮的那種,就想給人家搜身?」
「阿姐,我可沒搜過你的身吶。」
「許是因為我不是俏郎君,勾不起你搜身的興趣。」萇離道。
「這等小事,如果阿姐想的話,我肯定義不容辭了卻阿姐的心愿。」阿渃拍著胸脯道。
萇離皮笑肉不笑地道:「這就不用了,你還是去給俏郎君搜身吧。」
採薇接口道:「說起俏郎君,娘子喬遷那日來的那位的確是俊俏。阿渃可是要給那位搜身啊?」
桑梓偷偷看向萇離,娘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提起俏郎君這個話題。
只聽阿渃道:「那位還是算了吧。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還是留給阿姐好了。」
萇離邊脫官服,邊道:「我沒有你這等令人髮指的愛好。」當脫下最後一隻衣袖後,直接轉身走人。
阿渃往口中塞了一顆蜜餞後,道:「桑梓,為何阿姐如此不待見那位白郎君啊?簡直是提都不願多提吶。」
「因為……」桑梓在飛快地思索著用怎樣的理由把阿渃搪塞過去。「娘子跟他八字不合。」
阿渃震驚之餘又覺得匪夷所思,「阿姐既然如此不待見他,那為何連人家的八字都知道了?還有,阿姐是找何人測的八字啊?」
桑梓簡直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我就是打個比方,娘子怎麼可能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
阿渃思索了半晌後,很有見地地道:「那我懂了,阿姐就是看他不順眼。這不就是歡喜冤家嗎?」
桑梓艱難地咽下一口吐沫,此事還是算了吧。 「阿渃,你那張開過光的嘴,這話你千萬不可讓娘子聽到,不然你就真的沒飯吃了。」
又放了一顆蜜餞入口之後,阿渃很懂事地點著頭道:「我懂,歡喜冤家在開始的時候,總是會口是心非的嘛。」
桑梓突然覺得腦仁疼。「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評話里都是這麼講的啊。」阿渃一臉地理所應當,還抬手指著採薇道:「而且,這不是放著個現成的嘛。」
眼見話題扯到自己頭上來,採薇連忙道:「阿渃,你瞎說什麼呢?我跟誰是歡喜冤家了?!」
「雒釗啊。」阿渃道:「你頭上這支簪子不是他送的?雒釗貼身收著的手帕不是你送的?」
看著面色緋紅的採薇,桑梓笑道:「看來我與娘子不在的那幾日發生不少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