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男寵與驚天秘密
2024-06-08 08:53:30
作者: 柴托夫司機
與此同時,回到府上剛剛換過家常服飾的李秩,也聽聞了今日校場發生之事,只見他鐵青著臉道:「讓謝旭滾去涼州戍邊!我永遠不想再看見他!」
趙誠勸道:「王爺息怒。涼州苦寒,這謝旭畢竟還是王妃的庶弟,您就看在王妃和謝氏的面子上,給他留些情面吧。」
李秩卻道:「告訴他,想留在長安可以,腦袋留下便可。」
趙誠一凜,他知道這話王爺是說得出做得到,即便謝旭是有朝職在身的勛貴子弟,如此一來,他也不敢再勸。
此時,李秩問起另外一事。「你方才說,萇娘子把射向她的那支箭劈開了?」
趙誠道:「的確如此。最要緊的是萇娘子從頭至尾未曾回頭看過,還是反手以刀為劍劈開的,當時在場眾人無不驚詫。」
李秩輕笑一聲道:「能不驚詫嘛。不必說朝中文官,就是武將裡面有這本事也沒多少。這麼個美人入朝為官,真是暴殄天物啊。」
「王爺,今日萇娘子還當面拒了大長公主賞的魚形佩。」趙誠又道。
「她竟如此不識抬舉?」李秩奇道,就算何晏跟她交代過什麼,她也不至於如此不給姑母面子吧?「都說美人性子孤傲,她的確有孤傲資本,怪不得不願意嫁人呢。」
大長公主回府之時,正好是用晚膳的時辰,立刻就有伶俐的婢女把晚膳呈了上來。
晚膳還未用罷,妍娘就入內道:「公主,申屠將軍來了。」這是大長公主在回府路上吩咐要儘快要見到的人,所以妍娘不敢怠慢。
申屠嘉,現任右神武軍將軍,官居正三品。今日射典,居於何晏和執失善光之後的便是此人。
說起來申屠嘉與何晏也是舊相識,何晏還是靖東王世子副將時,兩人在戰場上就已碰面多次,後來何晏率妘氏舊部投誠後,兩人也曾一同上陣,並肩殺敵。加之二人年齡相仿,所以申屠嘉是朝中少有的,能與何晏說上話的人。
何晏的出身雖無可圈可點之處,但還算世族。而申屠嘉可是貨真價實的平民出身,官階卻比何晏高出不少。其中固然有申屠嘉戰功卓著的緣由,但背後的真正原因是朝中不少人嗤之以鼻之事,眾所周知,申屠嘉曾是大長公主的男寵。
申屠嘉統領的右神武軍是北衙禁軍中的一支,北衙禁軍共六支,負責宮城防務。他能居於如此要緊的位置,足見他深受大長公主信任。
申屠嘉進來的時候,大長公主正由婢女服侍著漱口淨手。申屠嘉見狀,近前幾步,從婢女手中接過漱口的清水,示意他來服侍。
大長公主抬眼看著申屠嘉,道:「如今都著紫衣玉帶了,這些事情無需你來做。」
申屠嘉神情恭順。「臣能有今日,全賴公主提攜,臣不敢忘。」
大長公主淡淡一笑道:「你有這個心就好。」說著示意原來的婢女上前,繼續服侍她漱口。順便囑咐申屠嘉。「你先坐吧,我有事問你。」
等到大長公主收拾妥當,妍娘示意一眾婢女退下,整個房中只留下她自己,還有大長公主以及申屠嘉。
閒雜人等退盡之後,大長公主才開口問道:「四郎,今日那位萇娘子跟著何晏去了校場,你可有見到?」
「見到了。」申屠嘉答道。
「你覺得她容貌如何?」大長公主繼續問道。
無論是妍娘還是申屠嘉,都愣了一下,他二人實是不知大長公主為何有此一問。
「照實說就是。」大長公主淡淡道。
申屠嘉道:「堪稱絕色。」
「是了,她應該有這樣的長相。」 大長公主微笑點頭。「四郎是否覺得,萇娘子長得像一個人?」
申屠嘉開始仔細思索起來,當時他雖然看清了萇娘子的容貌,可只有匆匆幾眼,並未細看,只得搖頭道:「臣並未發覺,萇娘子長得像誰。」
大長公主循循善誘道:「如果給她換上一雙異瞳,你覺得她像誰?」
腦中閃過一張陰柔卻不乏剛毅之氣的面龐,申屠嘉驚得說不話來,半晌之後才道:「您說的是妘氏,一褐一碧的異瞳嗎?」
大長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四郎睿智不減當年。」
申屠嘉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細細想來,那兩個人的長相確有幾分相似,可他們到底男女有別,年紀還差了十多歲,況且……「公主,妘氏的小郡主死於疫症,這是當年眾人皆知之事。」
「的確是眾人皆知之事,可人死之後雙目渾濁,瞳色難辨。郡主又是死於疫症,無人會樂意去驗屍,況且當時妘氏三公子還在,他怎會讓人給他唯一的妹妹驗屍。最要緊的是,整件事都出自妘三公子之口。」說這話的時候,大長公主眼中精光閃爍,讓人無法忽視。
「妘氏世子妃和郡主相繼病故後,妘三公子就反了。當時西夏已在削藩,妘氏能在沮渠氏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幹,絕非幾日之功,必是早有準備。妘琰雖是幼子,可看他所作所為,是個血性男兒。」
話到此處,大長公主不禁惋惜道:「宣和之亂距今已有三百年了,妘氏為楚人也打了三百年。即便當年險被滅族,也從未出過一位降將。妘三公子雖無力回天,可他卻用妘氏數百年的威名,為所有妘氏舊部換了一條生路。」
申屠嘉接口道:「何止是妘氏數百年的威名,還有他自己的性命。身上有祝融血脈的降將,時時刻刻都會受人猜忌,只有他死了,不僅是投誠到我朝的妘氏舊部,還有西夏已經整編妘氏舊部才會讓人放心。他若不死,何晏以及其他妘氏舊部絕對到不了如今的地位。能為他人欣然赴死之人,怎能不算是英雄呢?」
大長公主道:「你說得沒錯。既然妘三公子是欣然赴死,他怎會看著自己的唯一的親妹妹,生如漂萍,無依無靠呢?她是女兒家,不會有人惦記她的性命,可惦記妘家女兒的人多著呢。如此一來死遁之法,不就是上上策嗎?」
「話雖如此,可妘小郡主也是異瞳,這可藏不住啊。」 申屠嘉道。
「當初靖東王府突發瘟疫的時候,藥王葉家可是不惜一切,全力去救的。葉家跟妘氏是什麼交情?這疫症再厲害,當真一個也保不住嗎?」
「以藥王葉家的能耐,若是能保下一個,必然不會看著此人再遭厄運,定會想方設法隱藏那人的身份。」 申屠嘉表示贊同。
「當年是你為我親使,前去妘家致喪。今日叫你來是想問你,當年你去的時候,可有見過妘小郡主?」大長公主這才道出今日見申屠嘉的真實意圖。
申屠嘉道:「當年臣去的時候,並未見到妘氏的女眷。妘氏的四位男丁,臣倒是都有緣見過,但都只有幾面之緣。實是不能確定,萇娘子的長相與他們是否有相似之處。就算妘小郡主還活著,她也該隱姓埋名,不該這般拋頭露面。故而臣以為,萇娘子與小郡主應該沒什麼關係。且萇氏祖上曾迎娶過一位妘氏的庶女,萇娘子與妘氏也算是沾親帶故,所以長相上有幾分相似也不奇怪。」
「我知道了。今日四郎在校場之上勇威不減當年,我甚是欣慰,我這一張不錯的弓,就贈予你了,走的時候帶上。」說罷大長公主揮手示意,申屠嘉退下,她自己則靠在扶手上,以手支頤,小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