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面掃地
2024-06-08 08:53:22
作者: 柴托夫司機
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央的二人,何晏小聲問萇離。「你倆是不是玩過了?」
萇離淡淡一笑,道:「兄長若是見過阿渃的身手就不會如此說了。」
關注這場較量的人,遠不止在近前圍觀這些。
站在校場看台之上的裴宥同樣關注著這邊,他旁邊還有一人,就是那個當初被阿渃當做小毛賊的沈慶之。
看見裴宥遠遠關注著那邊的較量。沈慶之道:「走走走,這有什麼好看的?反正謝中郎將註定是要輸的。」
這樣的結果,裴宥毫不懷疑,但是他更想知道,沈慶之如何知曉。「你是如何知道的?」
被安小娘子打成豬頭的經歷是沈慶之此生都不願再回憶之事,故而他搪塞道:「猜的。」
「猜的?那你又是如何猜到的?」裴宥愈發來了興趣。
但是沈慶之抓住另外的重點。「這個結果,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意外?」
「我領教過那安小娘子的身手。」裴宥不以為意地道。
「什麼?!」這可把沈慶之嚇得不輕,想到前些日子裴宥受的重傷,半條命都沒了,不會是……沈慶之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發顫的聲音了。「你此前養了三個月的傷,不會跟安小娘子有關吧?」
當初被聖人安排去通州徹查阿芙蓉一事,裴宥是秘密前往,連執失都承旨都是事後知道,那沈慶之就永遠不會知道此事了。所以,裴宥只是淡淡一句。「算是吧。」
沈慶之頓時呆若木雞,自己被當成小毛賊,就被安小娘子打得他一個月出不了門,眼前這人可是躺了三個月!回過神來後,沈慶之認真打量起裴宥來,你到底做了何事?讓人家把你打到躺了三個月?!
這時,場內二人也交上了手。
阿渃知道這種場合,怎麼說都應該給對方留些面子,所以她並未先出手。
謝旭並無跟她客氣的意思,忽地踏上幾步,右手一記手刀向阿渃的腕骨霹下,勁道凌厲至極,圍觀眾人誰也沒想到謝旭一出手就這麼狠。
遠處觀戰的裴宥看得心驚膽戰,雖然知道阿渃聽不見,但還是忍不住驚呼道:「小心!」
沈慶之對於場內兩人的交手根本沒興趣,他好像明白,裴宥為何會被安小娘子打了。就那小娘子的脾氣,面對色鬼,不往死里打才怪。不過,怎麼看裴宥也不像是會調戲小娘子的人啊?
阿渃身子一斜,輕飄飄地讓了開去。謝旭一擊不中,左手隨至,這一下的來勢更加迅猛。阿渃再次輕巧躲過,同時笑道:「原來中郎將是個左撇子啊。」
比武競技之中,氣息延續最為要緊,阿渃此時開口說話,落在謝旭眼力就如挑釁一般了。
圍觀眾人中當然是有高手,就比如何晏。相較於驚嘆阿渃靈巧至極的身法,阿渃的內息修為更讓他驚嘆,在阿渃開口說話的片刻里,她的氣息沒有絲毫紊亂。
在場中人的大多數都知道,謝旭的身手在千牛衛中也算說得過去,可眼下眾人看得明白,他在阿渃面前沒有任何贏面。
眼見兩人已經走過十多招,可阿渃未曾出過一招,只是以輕功閃避謝旭勁道十足的進攻。
此時謝旭已然明白,自己在輕功上的造詣,無論如何都越不過眼前這個黃毛丫頭,但比武競技可不是輕功好就能勝的!眼見在阿渃躲過直逼面門的一掌後,謝旭側身擊出一拳,帶著勁風向阿渃心口擊去。
這下連沈慶之都看不下去了,謝旭跟一個小丫頭比武競技,下這麼重的手,太不憐香惜玉了!以安小娘子的身手,她要是也下這種死手,謝旭早就在地上了。
在眾人的驚呼中,阿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避開這一拳,與此同時,她只以單掌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拳。這一幕讓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丫頭也太不知好歹了,如此重的一拳接下,這條胳膊怕是要殘了。
然而阿渃在接下這一拳後,只是退後半步,看著自己發紅的得手掌,對著自己的小手吹了口氣,又甩了甩手,略帶不滿地道:「你這是要比力氣還是怎麼著啊?」
而謝旭卻因為接了阿渃這一掌而倒退兩步,這二人其實勝負已分。
謝旭牙根緊咬,雙目發紅,死死盯著阿渃,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黃毛丫頭的武功如此之高,但就這麼認輸,他是絕對不願的,顧不得隱隱作痛的手掌,再次發起進攻,招招都是衝著要害去了。
看著再次攻來的謝旭,阿渃揉著自己的小手,悠閒地側身閃避。與此同時,謝旭突然俯身抓起地上的沙土向阿渃的面上撒了過去。
阿渃靠著身手靈活躲過了大部分沙土,可還是有少許的沙土迷了眼睛。謝旭藉機進攻阿渃下盤,阿渃已是避無可避,只能翻身向後躍去。謝旭眼見一擊不中,立刻跟上,轉眼間阿渃就落了下風。
何晏掃了萇離一眼,看她依舊氣定神閒,問道:「你就當真不擔心阿渃會輸?」
「當然。」萇離答得擲地有聲
阿渃被謝旭方才不光彩的手段弄得來了脾氣,現在手下是一點兒情面都不留。
如此一來謝旭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被阿渃擰住臂膀,一個過肩摔放倒在地,緊接著阿渃的膝蓋抵住謝旭雙手,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阿渃並沒有立刻放手讓對方起來,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口中說道:「雖然說兵不厭詐,可這是比武競技,你至於嗎?你說你玩陰的就玩吧,若是贏了那也行啊!」
見謝旭半天都不說話,阿渃提高了聲音問道:「你倒是說話啊!」
旁邊有人小聲提醒道:「阿渃,人家喉嚨都被你鎖死了。」
阿渃這才想起來,按照師父教的,雙方交手就不能給對手翻身的任何可能,所以方才順手鎖了謝旭的喉嚨,他現下的確說不出話來。
這人好歹也是個從五品的中郎將,自己好像是過分了,猶豫半晌後,便鬆開了謝旭,站起身來,彈著身上的沙土。
此時,謝旭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渃一臉無辜地問,「請問謝中郎將,我阿耶的刀我可以拿走了嗎?」
謝旭倒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想反悔也不可能,謝旭示意方才替他保管佩刀之人,把刀給阿渃。
阿渃接過後,抽出刀身仔細打量起來,這刀保養的不錯。還刀入鞘後,又對謝旭躬身一禮。「多謝中郎將承讓,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中郎將願意可以隨時再向我挑戰,若是能贏我,這把刀您自然可以拿走。」
周成鈺無奈看著眼前一幕,尋常人是人狠話不多,可安小娘子不但人狠話還多。
在場之人都明白,無論是謝旭本人,亦或是千牛衛,甚至是整個禁軍,今日之後,誰都不會再向阿渃挑戰。一來,阿渃的武功是江湖路子,軍戰之人與江湖高手比拳腳功夫本就吃虧,更別說阿渃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高手。 禁軍之中並非沒有高手,但能贏阿渃之人,年齡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出不知多少,跟這麼個小丫頭過招,贏,那是應該;輸,卻是顏面掃地。何況贏了這麼個小丫頭,也不能證明什麼,真正的高手也不屑於跟這麼個小丫頭過招。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點。今日阿渃挑戰謝旭的理由是完全占理的,無論是軍中風氣,還是按孝道,無人能指責阿渃半個字。
況且,即便是在禁軍之中,大家也是靠實力說話。阿渃贏得堂堂正正,用了陰招的卻是謝旭。今日,謝旭可是里子面子丟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