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

  既然自己逃走不可能成功，趙宸思來想去，想到了彌若瑪身上，她貴為烏川公主，如果肯幫忙，一定能把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

  

  彌若瑪對她的建議十分驚訝，「你要我幫你？我憑什麼幫你？」

  「你不是喜歡趙慎辭嗎？我留下來，你不覺得很礙眼？我呢，也不想做你們之中的阻礙，只要你把我送出烏川，趙慎辭不就是你的了？」

  彌若瑪的手指絞著辮子，辮子上的鈴鐺叮鈴做響，「你是看不起我，你覺得只要有你在，他一定不會喜歡我對不對？」

  「不，我覺得你們倆很般配，公主這麼美麗，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哼，可是他寧願不要烏川幫忙，也要拒絕我父王的提親，而且……而且我認識他可比你久多了，我跟他一起打獵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現呢，但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不喜歡我。」

  彌若瑪獨自氣悶地坐在椅子上，趙宸聽說趙慎辭拒絕了烏川親事，難道他不想要烏川出兵了嗎？

  「你說他不要烏川幫忙了？」

  「對啊，父王說了要幫他，他就得先娶我，他已經回絕了，說什麼都不肯娶我。」

  「怎麼可能呢……」趙宸念念有詞，彌若瑪忽的站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趙宸想了想，「我是半路被他劫持來的，我早就嫁人了，我要回大昭去找我的夫君。」

  彌若瑪睜大了眼睛，「你已經成親了，他都要把你搶過來？難道他喜歡的就是搶別人的老婆嗎？他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沒嫁人？」

  趙宸一聽她越說越離譜，連忙解釋，「他根本就不是喜歡我，是我夫君跟他有仇，他要劫持我威脅我夫君，僅此而已。」

  「既然你說他不喜歡你，那我幹嘛還要冒險把你送走？」

  「其實是這樣，一開始他確實是不喜歡我，但是一路上朝夕相處，他逐漸就對我產生了別的感情，所以才時時刻刻把我帶在身邊，但是我心裡除了我夫君根本沒有別人。」

  彌若瑪眨眨眼，「你夫君又是什麼人？」

  「這個不重要，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他？是不是想嫁給他？」

  「是啊。」

  「那不就完了，你把我送出烏川，沒了我的阻礙，他一定會娶你的。」

  彌若瑪圍著她踱步，走了幾圈後點點頭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趙宸想了想，實在不想讓人叫她沈若若，就說：「名字不重要，你就叫我餵好了。」

  彌若瑪倒退一步，叫來兩個侍衛，然後指著趙宸道：「給這個……這個……餵……捆了。」

  趙宸立即後退一步，「公主這是何意？」

  「我才不會為了讓他喜歡我做這麼下作的事情，你們大昭人真是齷齪，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你們給我把她捆了，送到趙慎辭面前去，讓他看看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想逃開他身邊，根本不值得他喜歡。」

  「我下作？那不知道是誰派人來盯著我？你這樣就不齷齪了？」

  彌若瑪理直氣壯地說：「我讓人盯著你，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細心觀察，我發現你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根本不值得我注意，我已經把監視你的人撤回來了。」

  「你……」

  「還愣著幹什麼？捆啊。」

  烏川男子各個都身材高大，四肢發達健壯，趙宸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乖乖地束手就擒，讓人給捆成粽子抬了出去。

  那邊趙慎辭的房門被人砰砰拍響，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兩個高大的烏川侍衛，硬邦邦地說：「公主讓我們來給你送東西。」

  「送什麼？」

  他們抬手指指肩膀上扛著的人，「這個，公主說她想逃跑，所以抓住送還給世子。」

  趙慎辭踮腳一看，笑得合不攏嘴，「放在床上吧，對了，順便替我謝謝公主。」

  侍衛把趙宸扔在床上，又退了出去，趙慎辭把門合上，走到床邊，笑眯眯地問：「太子妃這是玩哪出啊？」

  「你跟彌若瑪真是天生一對，你就應該快點娶了她。」

  他悠然道：「大昭的公主要嫁給我，烏川的公主也要嫁給我，你現在知道我有多受歡迎了吧？」

  趙宸不想搭理他，拼命掙扎，想把繩子掙開，但用盡了力氣繩子沒有半分鬆動的意思，趙慎辭也沒有想要幫忙，「他們捆你用的是烏川捆牛馬的繩結，別怪我沒提醒你，越掙扎越緊。」

  「那你還不把我解開？」

  「我為什麼要幫你解開？解開你又要想各種法子逃跑，還是捆著吧。」

  他說完離開床邊坐到桌前，那裡先前就放著一張羊皮卷，他看到一半被打斷，此刻又坐回桌前重新接著看。

  趙宸在床上又是扭又是挪，終於翻了個身，看向桌子，「趙慎辭，我要上廁所，你給我把繩子解開。」

  他頭也不抬，「忍著。」

  「我忍不了。」

  「那你就這麼上吧。」

  趙宸瞪了他一會兒，眼見他無動於衷，氣得又扭了一陣，把身子轉過過去背對著他，但躺了一會兒，因手腳都被捆住，實在難受極了，又轉了回去，「趙慎辭。」

  「又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

  「我在看大昭的地圖，想從那裡入兵比較好。」

  「你大逆不道，早晚要遭天譴的。」

  他低低地笑，「那我到時候一定要抱緊你，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她又要他幫她解開繩子，他自然一口回絕，「你別吵了，我都沒法集中精神。」

  聽他這樣一說，趙宸越發來了勁，「趙慎辭，趙慎辭，趙慎辭，趙慎辭……」

  她如同夏天鳴叫的知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趙慎辭合上地圖，走到床邊，低頭看她，她得意起來，「解開吧，不然我還會接著吵下去。」

  他俯下身子，一字一頓地道：「我偏不。」

  他說從從抽屜里拿出一塊絲帕塞進她嘴裡，她嗚嗚叫了半天，發現他再也不理她了，才頹然放棄，認命地癱倒在床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趙慎辭從地圖前抬起頭，看向床榻，趙宸安安靜靜地背對著他躺著，一動也不動，他有些奇怪，「沈若若。」

  趙宸聽見了他喊，也不回應，心想，我又不是沈若若。

  趙慎辭想她大約是真的生氣了，便走到床邊給她解手上的繩索，「我還要在烏川待幾天，你就不要再添亂了，休息幾天不行嗎？」

  等到繩子全解開了，又把她嘴裡塞著的帕子拿出來，趙宸終於從床上坐起來活動活動手腕，意外地沒有發怒，她只是陰惻惻地笑著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