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

  白無敵的表情很奇怪，先是疑惑，而後胸有成竹，最後則是心慌愧疚，「趙瀾，我求你，放過千燈，我任你殺任你剮。」

  趙瀾鬆手將白無敵丟在地上，不屑一顧，朝門外走去，只留下兩個字，「晚了。」

  就這樣，白無敵和程千燈雙雙被綁進了宮門司，送給到了宮門司最嚴酷的審訊室——刑房。

  刑房位於宮門司地下，不大，三丈見方，中間三分之一用鐵欄隔斷，方便一邊施刑逼另一邊招認。刑房的刑具不多，卻很是值得玩味。這些工具看上去很簡陋，只有用在人身上才知道它的厲害。施刑時常常會讓犯人發出極其慘痛的叫聲，以威懾另一邊。

  白無敵被關到了面積偏小的一間，而程千燈則被關到了刑具更齊全，花樣更多的另一間。很顯然，趙瀾是想折磨程千燈來逼白無敵招供，更準確點來說，趙瀾是想讓白無敵體會失去愛人的痛苦，而且是看著她一點點被折磨致死。

  不過趙瀾將他們二人丟進去後，就沒再管，隻身去了司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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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無敵千算萬算，沒算到趙瀾會抓程千燈，要是讓他自己受刑罰，多殘酷他都無所謂。可是如果敢動程千燈，那也顧不得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直接魚死網破。

  「司長，您還有什麼吩咐？」趙瀾早就想用刑了，可是剛進宮門司，就被周卓叫來。

  「哎呀呀，你還真把程千燈給抓來了？」周卓關上門，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司長，我們不是說好了，用程千燈來逼供白無敵？」趙瀾也著急，沒想到一直被自己利用的膽子小的周卓還能壞自己的事。

  「不行，絕不能對程千燈用刑。她可是宮門司的二等高手，每個高手的名字，都在陛下那裡過了目，就算是審訊，也要由陛下批准。」

  趙瀾怎會不知道這一點，可現在這種情況，陛下根本不可能批准，他之前就是抱著拼死的心態來復仇，可是周卓非要橫插一腳，他恨不得把周卓也綁進刑房，讓這個不做事的司長也試試本家的刑罰。

  緊要關頭，趙瀾不敢與周卓較勁，能抓住白無敵就可，至於程千燈，以後有的是辦法折磨她，不過要先廢了她歸一刀的功夫。

  「是，司長，那屬下這就把程千燈放了。」

  「不行，不能放。」周卓叫住趙瀾，「你把她先關起來，別走漏風聲。」

  趙瀾無所謂地遵了命，急匆匆朝刑房走去。

  刑房裡，已經給白無敵和程千燈都綁了起來，程千燈已經被打暈，不省人事。白無敵則罵罵咧咧的，趙瀾還沒進去就聽到了那些辱罵自己的聲音。

  「怎麼不罵了，累了？」趙瀾命人堵住了白無敵的嘴，讓他發不出聲音，自己坐到一旁，饒有興致地欣賞白無敵憋得通紅的臉。

  不過很快，他就沒了興趣，他現在只想看到白無敵垂死掙扎的樣子，「來人，把程千燈弄出去。」

  白無敵本來哼哼唧唧嚷個不停，聽到這句話，立馬住了聲。

  趙瀾看也不看白無敵，低頭挑選一會兒要施刑的刑具，淡淡道，「白無敵，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對你發善心，而是我和程千燈有舊交情，一會兒等你死了，我再好好關照關照你的夫人。」

  白無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不管怎麼樣，先救程千燈出去，一切就有轉機。

  趙瀾將刑具排了一溜，示意侍衛扯去白無敵嘴裡的破血布，「怎麼樣，鮮血的味道，還不錯吧？」

  「趙瀾，你不就是想讓我招認我是鳳凰教的少主嗎，我招認，全認。你把我交給陛下，讓陛下來審我，要不然你休想屈打成招。」白無敵將嘴裡浸的血啐了一口吐在地上，語氣強硬，除了程千燈，他沒有任何軟肋。

  「嗯，」趙瀾揮手示意其餘人退出去，刑房裡只留下他和白無敵，「說得好，不過，我不著急審你，我能從你嘴裡審出來什麼？」

  「哼，」白無敵狂笑，「趙瀾啊趙瀾，你做戲給誰看呢？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沒必要兜圈子。」

  趙瀾拿起一把『彈琵琶』用的匕首，對著白無敵比劃了兩下，笑道，「不，我聽說你背上有一道傷口，我在想，是『彈琵琶』更痛一些，還是生生扒開你的傷口更疼一些？」

  說完，趙瀾看著白無敵詭異地笑著，「要不我們都試試，在你死之前，你再告訴我答案就是。」

  白無敵眼神輕蔑地撇了趙瀾一眼，「蠢貨，趙瀾，你活一輩子，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貨！」

  趙瀾絲毫不理會白無敵的嘲笑，拿著匕首徑直朝白無敵走去，用匕首劃開白無敵的衣服，其間刀刃在白無敵胸膛劃了不少小口子，衣服被剝落的同時，鮮血也冒了出來。

  「怎麼樣，有沒有體會到莫雲死前鮮血流盡的感覺？」趙瀾的笑容猙獰且詭異，削瘦的臉龐在刑房的燭光的照射下，和骷髏鬼無異。

  白無敵伸頭在趙瀾耳邊低語，「你以為言莫雲是我殺的？」

  趙瀾仿佛聽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你都快死了，還不敢承認嗎？」

  「是啊，我都快死了，你覺得我有必要撒謊嗎？我哪兒是什麼鳳凰教的少主，我看，趙大人，您才是吧。」白無敵嘴裡的血沫吐到趙瀾臉上。

  趙瀾用匕首刮去血沫，將血沫抹在白無敵胸前，匕首在肋骨間遊走，似是在找尋一個好的起點。

  白無敵知道不能等了，語速開始加快，「你以為殺你摯愛之人的兇手是我，其實，我看你是認賊作父，殺死言莫雲的人，就是你的父親——鳳凰教左道主。」

  趙瀾臉色有輕微的抽動，「男子漢大丈夫，你算嗎？自己做的事到死都不敢承認，白無敵，是我高看你了。」即使這樣說，趙瀾心裡還是有了懷疑，言莫雲脖頸間的傷，頃刻間便會喪命，如果是白無敵所殺，那言莫雲的表情不可能如自己看到的那般祥和。

  「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不對？」白無敵是觀人識面的高手，最擅長捕捉那些微妙的表情變化，這也是為什麼他能把程千燈看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