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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鎖主子的正確方式

2024-06-06 01:50:14 作者: 化相

  個個面色詫然。

  是吃驚他居然也會走神?

  或是訝異他還有問私事的一天?

  顧清宴不得而知。

  但毫無疑問,他問錯了人。

  「也是,你們哪懂這個。」

  顧清宴掃了他們一圈。

  一群大老爺們,就沒一個成家的。

  小地,「……」實不相瞞,主子,我略懂一二。

  灰羽,「……」實不相瞞,主子,我女人緣挺好。

  

  小天,銀光,「……」貌似感受到主子的嫌棄。是時候補補情感課了。

  顧清宴不知眾人內心感想,信手翻起他們呈上來的密信。斂了私人情緒,淡聲道,「灰羽,接著剛才的說。」

  於是,一眾被打上「不懂情」標籤的親衛,只能木有感情地談起公事。

  灰羽不知方才的話顧清宴聽到多少,再次提了遍, 「主子說的神秘人,屬下沒能查到蹤跡……」

  「那就去盯張老賊的人。」

  顧清宴一目十行,飛快接收著密信中各方勢力的近來信息,一邊道,「神秘人既與他有仇,從那兒查行蹤總會有所收穫。鐵彈的下落,進行得如何?」

  果然,這才是解鎖自家主子的正確方式。

  灰羽肅然道,「海仇幫尋到了些蛛絲馬跡,還在甄別。為防丞相一黨察覺,我們的動作很小心。是以進展慢了些。」

  「你們對鐵彈了解不多。有需要,讓小地把爾博圖他們帶出來。」

  顧清宴燃著看完的密信,轉而問小地,「空谷族叛徒的畫像,京中暗樁可有人見過?」

  「那人叫克魯多。據爾博圖他們所說,丹青畫出來的人像,有九成像。但暗樁以及各大坊市,都沒尋到此人。就連張老賊的私宅,我們知道的那幾處也沒找到人。未免一時疏忽有所遺漏,屬下已帶人重新排查。」

  顧清宴點點頭,拆著下一封密信。

  信很短。

  寥寥數語。

  他卻看了許久。

  眾親衛不由都察覺到信的異常。

  以及,主子的異常。

  他們還不曾見過,自家主子當眾流露過如此激動的情緒。

  是的,激動。

  也不知信中寫的什麼?

  顧清宴死死攥著信,一字一字看過去,反覆看了許多遍。

  再三確認信中內容,猶不可置信。

  但每看一遍,內心的激盪便難以自控地多上一分。

  遞出信,他啞聲道,「念。」

  沒有說讓誰來,那就是誰都可以。

  離得最近的銀光上前,見主子並未有松信的跡象,就著他的手,俯身念道,「柒州酒樓,有女遇惡霸,以蟲驅之。我等探查,數遭此女毒術詭蟲。疑巫族。全力追捕中。」

  ——疑巫族。

  三個字,足以令眾親衛心神劇震。

  難怪主子情緒外露……

  這可是巫族啊。

  消失近百年的巫族。

  他們苦苦追查,十來年無果的巫族。

  唯一能救主子的……巫族啊。

  「隻字不差。」

  顧清宴閉了閉眼,「如此,便不是我的錯覺了。」

  ******

  思遠院,暗衛所,佛堂……

  一陣不可言傳的喜氣,逐漸在輔國公府蔓延。

  而近來,靜王黨風頭正盛,慕容亥府上亦是喜氣洋洋。

  顧清宴等了兩刻鐘,才等到姍姍來遲的靜王。

  「本王公務纏身,讓顧寺卿久候了。下人可有招待不周?」

  慕容亥大喇喇越過顧清宴,落座主位。說話間上位者氣勢愈重。

  「自無不妥。」

  顧清宴並未有半分不耐,淡笑道,「聽聞漯州水災一事,王爺拉下不少丞相的人。朝中諸多空缺,既有良機,籌謀一番才是正事。下官等等也是應當。」

  慕容亥大笑,「許久未見,寺卿還是這般懂我。寺卿聰慧絕頂,不知此行,可有帶給本王好消息啊?」

  「下官正為此事而來。」

  顧清宴自袖中取出雙龍玉珏,雙手奉上。

  在慕容亥期待狂熱的視線中,緩緩道,「下官有負王爺之託。事情過於久遠,縱使下官多方查訪,一無所獲。」

  「數十年的冤案你都能查,這事怎麼會查不了?!」

  顧清宴不答。

  手舉雙龍玉珏,靜靜看著他。

  慕容亥對上顧清宴平靜的眼眸,不由壓了壓火。

  囫圇搶過玉珏,擲在桌上,他揉了把臉道,「是本王失態了。」

  「是下官讓王爺失望了。」

  顧清宴依舊神色淡淡。

  慕容亥暴躁的情緒,卻是更不好發作。

  畢竟,眼前人對他還有用。

  但找不到另一枚雙龍玉珏,找不到那神秘軍隊。他大好的優勢,說沒就沒,真真讓人不甘心。

  慕容亥思緒急轉,忽的想到什麼,眸光霎時亮了起來。

  「羅剎衛…對,還有羅剎衛!」

  他看向顧清宴,眼裡多了幾分瘋狂,「顧寺卿,你將先太子的羅剎衛交給我。本王照樣名正言順。」

  先太子的羅剎衛……

  顧清宴微微垂著眼,眸光幽暗。

  誠如慕容亥所言,某種意義上,羅剎衛的歸屬,亦代表了帝位正統。

  當年先帝臨終,託付羅剎衛於他。說的正是替先太子照看心腹,來日交給登位大寶的帝王。

  但如今張老賊把持朝政。

  少帝慕容祈行如傀儡,遲遲未能親政。而安王慕容玦,看似與世無爭,心機卻也深沉。

  縱使靜王慕容亥曾為先帝所重,自詡正統。局勢未明,冒冒然開口索要羅剎衛……

  膽子也太大了!

  「不妥。」

  顧清宴堅持己見,「王爺,時機未到。」

  「時機時機,又是時機,這話你說了多少回!」

  慕容亥拍案而起,來回踱步,對著他氣沖沖道,「張相避我鋒芒,朝臣暗投於我。顧寺卿不在的時日,本王可沒閒著!這些還不夠嗎!」

  早些年,他明里暗裡沒少提交出羅剎衛的事。

  顧清宴次次拒絕。

  那時他勢弱,且對雙龍玉珏還抱有希望,只得忍了。

  現在他比他強,憑什麼還得繼續忍?

  到底誰是主子!

  慕容亥的怒火,不禁讓顧清宴皺了皺眉,「凡事欲速則不達。王爺所圖,切不可操之過急。」

  「本王不想聽廢話!就問你一句,羅剎衛交是不交?!」

  「恕下官,難以從命。」

  「好!好好好!」慕容亥揮袖,直指大門,「本王廟小,裝不下顧寺卿這尊大佛。好走不送!」

  顧清宴瞥了他一眼,施施然起身,行了退禮道,「王爺近來急躁許多,下官改日再登門造訪。」

  從頭到尾客客氣氣,卻也不曾妥協半分。

  看著那背影飄然遠去,慕容亥心下更是惱怒交加,「想讓本王受制於你?」

  他狠聲道,「真當本王不知,你顧清宴的狼子野心。想做第二個挾天子令九州的張義恩,也要看本王答不答應!」

  ******

  出了靜王府,顧清宴微微嘆息。

  騎著馬,伴在車側的銀光疑惑道,「主子在靜王那裡,事有不順?」

  「靜王變了許多。」

  想起方才在慕容亥衣衫上嗅到的禪香與淡淡幽香,顧清宴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靜王常去白雲觀?」

  銀光點點頭,事無巨細地回道,「您離開帝都後,靜王每兩到三日會去一趟白雲觀。有時與齊姑娘彈琴下棋,有時與何錄談論時事。倒是近來,靜王去的越發頻繁,有時一天多達三次。」

  「這樣下去,可不行。」

  馬車正巧路過忠勇伯府,顧清宴瞟了眼半舊牌匾,沉吟道,「你私下找趟顧墨。讓他去白雲觀找齊菀兒。就說這是本官給他指的一條路。」

  「喏。」

  回到輔國公府,顧清宴傳來羅剎衛。

  自殺手樓被端以後,他們在帝都神隱起來。

  顧清宴事務繁多,一時倒給忘了。

  他曾答應小姑娘,要請羅剎衛陪她過過招。

  一心以為要事召見的眾羅剎面面相覷。

  陪小丫頭耍?

  這是他們熟悉的顧閻王說的話?

  …倒也不是不行。

  畢竟,難得見這位主兒有私事相請。

  ******

  小事一樁。

  眾羅剎應下前,無不作此想。

  但萬萬沒想到,他們接的居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經過府內諸位親衛暗衛熱心科普,眾羅剎頓感肩上沉甸甸的。

  去他的陪練。

  這分明是給輔國公府追當家夫人吶。

  熱心人士之一灰羽拍了拍羅剎甲,「老哥,雖然咱不是個轄區。但心情一樣一樣的。主子的終生幸福,可就在你們手上了。」

  熱心人士之二小地附和道,「主子最近為這事愁的很。咱們有力的出力,有計的出計。這第一關,就靠你們啦。」

  學習人士銀光、小天,一邊在小本本上筆記,一邊喊著行動口號,「一切為了主子的幸福。為了主子的幸福,我可以!」

  於是,眾羅剎扛著重大任務,載著所有人殷切的目光,壯士赴死般,義無反顧向志武院行去。

  葉彎彎正在搖椅上打盹,忽見一群人從天而降,落在院中齊刷刷站成一排,險些嚇了一跳。

  「…羅剎衛?」

  羅剎甲眼神複雜地看著她,率先上前,揚刀,「葉姑娘,請指教。」

  「延之哥哥讓你們來的?」

  葉彎彎轉驚為喜。

  麻溜從屋裡拿出彎月斧,樂顛顛道,「一起上?」

  眾羅剎均是後退一步,羅剎甲道,「場地小,葉姑娘與我打過再說。」

  葉彎彎自無不可。

  一戰過後。

  葉彎彎興致正酣,羅剎甲卻道,「今日事了,我們明日再來。」

  啊?

  擺擂台也沒這麼快收的呀。

  敢情你帶這麼多兄弟,是來壓陣的?

  這就讓人有點不高興了。

  葉彎彎拎了拎斧子,琢磨著,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倒不如她直接動手,來把大的,也許更刺激。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羅剎甲一開口,葉彎彎蠢蠢欲動的斧子頓了頓,「……」現在不約架,都這麼客氣的嘛。

  緊接著,站成一排的羅剎齊聲道,「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這陣仗,她都不好意思偷襲了。葉彎彎擺擺手,「得得得,你們走吧走吧。快走吧。」

  「葉姑娘——」

  羅剎甲卻喊住怏怏回屋的她。

  待葉彎彎轉身,眼前只剩一排後腦勺,眾羅剎衣衫上都有個巨顯眼的字,她好奇念道,「三千…水,只…一月。」

  羅剎甲不由看了看站第三和第六的同伴背後,字兒沒掉色啊。

  多好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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