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登天梯
2024-06-06 01:24:18
作者: 劉不白
「我陪你去。」徐長生自告奮勇的跟王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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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去謙讓客套,王四默然點了點頭,隨即便繼續往上攀援了過去。
徐長生用手電掃射了一下,看著剩下的眾人像風乾臘腸一般懸掛在巨牆上,一時間心眼子突兀的緊緊抽搐了一番,好似是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至親,他們的命格盡皆掌控在自己手裡似的。
沒空去細想,他小幅度的揮動雙臂,儘量減輕莊凝凝的痛苦,快速的跟上了王四的進度。
「原來是個人......」
二人攀援至近前,發現竟然是一個已死之人,但是已經肌體完全風乾,這個人貌似是得了嚴重的脫水病一般枯槁,渾身上下似乎真的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乾燥老皮,而且似乎微微一碰就會簌簌凋落,乾屍一般的老皮身子顯影著骨骼輪廓,整個人已經發黑髮臭,而且腦門上一把軍刀狠狠地釘了進去,生生將一個人釘死在了巨牆上!
「究竟是誰下的狠手......太慘無人道了些......」
死者長大了嘴巴,舌頭已經張滿了腐爛細菌,他的眼眶黑漆漆的深深凹陷,沒有了眼珠子,一些殘留的污血凝塊兒粘黏在臉上,看起來極度的嚇人卻又有些惹人生憐。
徐長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騰出一隻手來給他輕輕地蓋上了沒有眼珠的眼皮。
「逝者已逝,生者安息,不過死不得其所,怎麼說來都是一種悲哀。」王四也頗為慨嘆的說道了一嘴道。
便在這時,上方的黑暗裡面又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二人立時警覺起來,給下方的僱傭兵打好戰鬥手勢,而這時徐長生倒是眼睛尖利一些,示意王四莫要驚慌,因為從上面下來了一個人,正是霧隱雷藏。
「為何又折返,上面還有多少路程?」王四見是他也立即鬆懈下來。
霧隱雷藏搖了搖腦袋,說道:「並不清楚,我也沒走多遠,這個你們已經知道了?」
霧隱雷藏指著那具乾屍說道,二人紛紛點了點頭,霧隱雷藏又指了指前方說道:「那你們是不是還不知道上面的那些東西?」
此話一出,徐長生和王四立時間便緊張了起來,一種冰涼刺骨的寒冷隱隱間蔓延心口,霧隱雷藏對王四說道:「招呼大家跟上,我們一起去看看。」
二人知道事態似乎頗為嚴重,當即沒有耽擱的叫上了大部隊繼續往上,眼下根本耽擱不得,所有人的體能都在飛快的流逝著,根本經受不起絲毫的糾纏與浪費。
眾人又往上奔走了一程,隨即穩噹噹的停駐,霧隱雷藏示意眾人將手電亮起往上掃射,每個人負責一塊區域均勻散開,一時間所有人都儘量一字排開打亮手電,巨牆像是被日光洞穿了胸腹一般亮起一個巨大的白色豁口,看起來聲勢浩大而又明亮溫暖。
不過遺憾的是,並沒有人去欣賞這種溫暖的感觸,因為上方的巨牆上又出現了一些黑色的影子,一時間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弦。
徐長生望著上面的那些影子,心裏面咯噔一聲揪了起來,一股極度不詳的預感隱隱升騰,他不再遲疑立時開啟長生主眼,霎時間巨大的瞳光像是高倍爆燈一般轟撞向前,一下子讓所有的手電黯然失色,同時也將上方的大片視野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但是這依舊不是什麼好事情,越是看得清晰明顯的現實,就越發讓人驚恐莫名感到絕望。
而這往往就是我們在過的人生,雖然並不苟同,但是最起碼是現如今徐長生的人生。
他到吸著冷氣望著上方的場景,即便是早已經有了心思準備,但依舊是難以言喻的震撼莫名,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地傷感與悵惘,他現在萬分痛恨自己的清晰視野,因為越來越清晰的視角展現,就越來越清楚的接近罪惡的邊緣。
上方的巨牆昏暗依舊,一眼望不到邊際,手電光和瞳光映照下大片大片的光,白慘慘的鋪陳了一大片一大片......
在巨牆上面,突兀的浮現出了無數的黑色影子,在白慘慘的光照下,可以隱約的見到他們人類的輪廓,當然也僅僅只剩下了輪廓,至於將他們稱之為人,完完全全是因為那畸形扭曲的四肢判斷的......
他們大多穿著黑色的衣裳,還有的套著白色的袍子,袍子上全都是乾涸的凝固血塊兒,被白慘慘的光一照,像是太平間停屍房裡面的壽衣一般陰森可怖,遠遠望去有了一種變態醫院的即視感,滿眼映入的盡皆是沾著鮮血的白大褂......
他們有的赤著腳,有的根本沒有穿衣服,同樣也是被人抽乾了血,渾身上下榨的一滴不剩,僅僅剩下一層陳年老皮糊在骨骼上,各種各樣的絕望神態在恣意展現,他們有的頹然望天哀嘆,有的抓撓嘶吼瞪眼,有的伸著舌頭驚恐的凝望下方眾人,有的則滿是愁容靜默哀傷哭泣悲哀......
沒有一個人的死相雷同,全都是新奇的死亡狀態,琳琅滿目而又種類分明,更加讓人詫異的事情是,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有清朝的長辮子人,也有明朝的禮冠人,有金朝的邊疆人,有金髮碧眼的西域人,有波斯人,有大秦客商,有雲秦旅人,也有羌笛武士......
他們的身子已經薄如蟬翼,隨著凜冽的大風飄搖旌動,像是一排排一列列風乾的臘腸一般不住晃蕩,徐長生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血腥的人體屠宰場,麒麟鬼窟裡面的記憶再一次洶湧回流,讓他禁不住又開始頭痛欲裂幾乎欲嘔起來。
「這麼多具乾屍,怎麼做到的,這都是謀殺嘛......」王四感嘆了一嘴道。
「並不是,我剛才已經觀察過了。」
霧隱雷藏否定了一句,隨即接著說道:「你們可以自己去瞧看一番,這些人都是被釘死在巨牆上的,但是釘死他們的兇器卻各有不同,有軍刀,有三叉戟,有獵刀,有長劍長刀,有匕首,還有長矛勾爪等等,所以說根本不是謀殺作案,年代跨度也很大,沒有哪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會搞這種惡作劇,再者說他也活不了這麼久。」
「愚公移山不行嗎,他死了他的子孫繼續在這裡殺人,子承父業,子子孫孫,孫孫子子,萬代流傳一直殺到了現在......」
徐長生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了,因為這個假象的確是假的有些離譜,並且過於荒唐了些,再者說若是真的的話,那麼現如今不管傳到了第幾代兇手,一想到那個傢伙有可能就在暗處等著眾人,這種感覺總該是不大讓人欣喜。
不過好在他們人多,中國人就是這一點極具優越感。
「你說的這個根本站不住腳的,這些人根本都不是一個時代地域的人,所以說他們應該是並無瓜葛,上面還有很多,綿延過去根本望不到頭,這應該不是謀殺案,我認為是他們應當遇到了一些東西,以至於說最終讓他們全部都死在了這裡。」霧隱雷藏冷靜的分析道。
「究竟是啥玩意,給俺說說。」胡銃子問了一嘴,一邊說一邊安慰了一下近乎尿褲子的蘇騰龍。
「我現在有一個設想,不過非常的可怕,你們要不要聽聽?」霧隱雷藏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贊同,但是我不希望這是真的,畢竟這也太過絕望了。」柳飛揚接了一句說道,但是很明顯這又將所有人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首先我要說的是,他們的中刀位置有所不同,也就是說,他們被釘在巨牆上的身體部位各不相同,有的人是胳膊被釘死,有的是脖頸,有的是腦門,還有的是心臟,喉嚨,腹部,大腿等等,你們隨便說一個地方,除了男人的寶貝根子以外,基本上應有盡有。」
霧隱雷藏像是展示物品一般往後揮了揮手,但是這個玩笑很明顯一點都不好笑。
「我接著說,再有就是這些人的裝備,無一不是那個時代最為精良的探險裝備,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是來到這裡探尋巴祖葬城的歷代的探險者。」
此話一出,徐長生立時間便望向了柳飛揚,柳飛揚回敬他一個瞭然的神色,徐長生當時就明白了,在這裡面很有了能會有許多長生傳人的屍體,當然不排除還會有許多燭陰人的!
燭陰人真的會死,而不是完完全全的不死之軀!
徐長生重重的打了一個冷戰,霧隱雷藏絲毫沒有盡興,接著說道了下去,不過下面的內容就更加嚇人了。
「所以說他們都在這裡開始死亡並不是因為謀殺,我問你們,到了這裡還有多少人能夠撐住的?」霧隱雷藏問道。
此話一出口,當即便有許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甚至於直接近乎崩潰的哭嚎了起來!
因為,所有人都隱隱間明白了一個最簡單也最冷酷的道理,那是生死的覺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