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件事不能告訴少爺!
2024-06-06 00:48:16
作者: 森九離
張秦氏被那話嚇的倒退好幾步,沈家這個大閨女是什麼性子她知道,敢在大婚當天把曹家的混世魔王曹元祖暴打一頓的主兒,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
她要真把張壽勒死了,張壽他爹那邊和自己丈夫這邊都不好交代。
再要真傳的滿城風雨,張家真要顏面掃地了……
張秦氏想想就覺得汗毛聳立,語氣立刻軟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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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價!我帶秋妮走!」
張秦氏咬了咬牙,眼眸里的狠勁兒未散,多了個心眼道:「我十塊大洋買來的人,一百塊大洋賣!限期三天,過期不候!」
明擺著的獅子大開口,刁難人!
哼,她還就不信了,沈春妮真敢殺人?不敢殺人就得答應一百塊大洋的價格。
切,她沈家就算砸鍋賣鐵,賣腎賣肝,三天也賺不來一百塊大洋!
張秦氏眼底洋洋得意,死丫頭,跟她斗,還早十年呢!
沈春妮微眯眼:「一百塊大洋可以,但我要十天!」
張秦氏冷哼:「不行,就三天!」
沈春妮目露寒光,餘光看見床頭的針線盒,她一巴掌打翻,抓起裡面的鞋錐子,朝著張壽的後背猛地紮下去。
「啊!」張壽一聲大叫,沈春妮踩著他的腦袋,單手勒緊被單。
她用了全身力氣,眼底充血,一片猩紅:「十天,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扎到你答應!」
錐子拔出來又紮下去,張壽疼的都翻白眼了。
她瘋了!
張秦氏見了血,害怕了,倒退著說:「你……你你……」
她撞到下人身上,回了神,哆嗦道:「十……十天就十天!
沈春妮死死瞪著她:「拿紙筆來,我要跟太太立字據!」
張壽都被勒的快沒氣了,張秦氏騎虎難下,立刻吩咐人去拿紙筆,一式兩份寫好了她先簽名,再交給沈春妮,沈春妮讓冬妮替她簽名,她再咬破手指按上手印。
一份交給張秦氏,一份讓秋妮揣好。
沈春妮鬆開張壽,一手抓著錐子對著張秦氏,一手護著秋妮。
她殺紅了眼,整個人地獄鬼神一樣的可怕。
下人們急忙去攙張壽,張秦氏到底膽子小,再不敢吩咐人上前,只惡狠狠的瞪著她。
沈春妮帶著秋妮一路出了院子。
張秦氏追出來,沈春妮猛地扔了錐子,上去將張秦氏推倒,女人哎呦著倒在身後幾個奴婢身上,沈春妮拽著秋妮的手轉身就跑。
身後是張秦氏的叫喊聲:「快!快追啊!」
金貴正在車裡看報紙,沈春妮火急火燎的開門衝上來,還帶了一個人,金貴都還沒回頭就聽見她大喊:「快開車!」
金貴哦了一聲,見巷子裡衝出來幾個下人,他肩一聳,立刻狠踩油門。
沈春妮拜託金貴把她們送去沈家。
路上秋妮哭著跟沈春妮說了經過。
「那個張壽是我相公的堂哥,二十多歲了,娶了好幾個老婆都沒生下孩子,他爹在海關處做官,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又不能再給張壽娶親,就找到婆母,想著借我的肚子生子,婆母覺得他家是政客,不敢得罪,便幫襯著……」
秋妮越說越害怕,緊緊攥著沈春妮的手:「一開始只是試探,我明里暗裡的躲了好多回,他們急了,這次便用強……」
「混帳東西!」沈春妮氣的一拳頭砸在靠背上:「我剛剛就應該宰了那個混蛋!」
金貴從後視鏡里望過來,沈春妮抿了抿唇,才壓低聲音問:「那他有沒有成功?」
秋妮一怔,慌忙搖頭:「沒有!」
沈春妮鬆了一口氣,她雖是不太懂男女之事,但沒成功就是最好的。
她摸了摸秋妮的頭,抱著她哄:「沒事了,有姐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沈秋妮抽泣著,抬眼問:「姐,一百塊塊大洋,你要從哪兒弄?」
沈秋妮也在想這件事,她心裡隱隱有個主意,卻不知道合不合適,她舔了一下牙,抱著秋妮說:「別擔心,姐有法子。」
到了沈家,李氏正在家,見兩個女兒一身狼狽的回來,沈春妮手上還有血,立刻慌了。
沈春妮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來龍去脈,李氏便跟秋妮坐在床上抱頭痛哭。
沈春妮想著事兒,半晌問:「娘,上次我給你的錢袋子,裡面還有多少錢?」
李氏擦著眼淚,急忙去拿:「還有四十大洋,我沒敢多花。」
四十大洋,也就是還需要六十塊大洋。
李氏心有不安:「春妮,你想到掙錢的法子了?」
沈春妮搖頭,李氏惶惶不安:「不然……不然你再問你家少爺……」
「這件事不能告訴少爺。」沈春妮截斷她的話:「少爺對我夠好了,季家雖然有錢,但不能總幫咱們,這件事我要自己想辦法。」
她心意已決,摸了摸秋妮的臉,說:「這幾天在家好好呆著,張家要是來人鬧,別硬抗,娘,立刻去季家找我,我會帶人去救秋妮的。」
李氏跟秋妮點了點頭,沈春妮又吩咐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到玉琮公館之前,沈春妮攔住下車的金貴。
她目光卓然,給他鞠躬,求他不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訴季宗彥。
金貴胖胖的臉上難得露出同情的目光,從衣服里掏出三塊大洋交給沈春妮:「我……我身上就這些……你……先拿去用……」
沈春妮眼眶濡濕,重重說了句:「謝謝。」
沈春妮進客廳季宗彥正在沙發里看書,沈春妮哭過,脖子上也有傷,她小心膽怯的捂著肚子,裝作上廁所的樣子直奔衛生間。
季宗彥抬眼看了她一下,沒說話的繼續看書。
中午沈春妮照舊伺候,她換了件高領的衣服,捂得嚴嚴實實的,季宗彥一開始沒問,吃完飯她收拾的時候他才說:
「你不熱嗎?」
沈春妮搖頭:「可能昨天淋了雨,今天覺得格外冷。」
季宗彥抬手自然的試了一下她的額頭,沈春妮定住,眼睛不敢看他,季宗彥試了試,放下手道:「沒發燒,有些薄汗,下午自己煮碗薑糖水喝吧。」
「是。」
下午,沈春妮把髒衣服洗了,晾完回來就看見董老在廚房忙活,他在做秘制醬料,那味道沈春妮記得清楚,醬料步驟是她見董老做過一次,能記住,但醬里的配料她記不全,大概只記了個七七八八。
沈春妮想到的掙錢法子,就是把董老的秘制醬賣給各大酒樓,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快速來錢的方法。
可那方子是偷學來的,是董老的心血,她這樣不聲不響的賣出去……
正想著,董老回頭看見沈春妮,停下手中的活。
「妮子,有事嗎?」
沈春妮忙搖頭,扯出一抹笑,轉身回了房間。
沈春妮惴惴不安,肩上像是壓了千斤重,快要喘不動氣了。
她良心有愧!
可她真的不想再問少爺開口……
「啊!」沈春妮心煩意亂,抓著枕頭狠命的摔了兩下,那本《聊齋志異》掉在了地上。
她撿起來,半晌抱在懷裡出了房間。
季宗彥忙完手頭的工作,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公館大門邊上坐著個人,就著公館門前的燈在看書。
季宗彥將鋼筆的帽兒合上,起身去拿斗篷。
《聊齋志異》卷一《屍變》:女屍已揭開紙衾起來,並不入臥室,面色金黃,生絹裹額,女屍走近臥榻,俯身向睡著的客人一一吹氣……
沈春妮嚇得抖了一下,抬眸看見季宗彥的身子,她嚇得一聲大叫,腦袋砰的撞到後面的石頭牆上。
季宗彥俯身急忙揉她的腦袋,微嘆著:「既然害怕,為何還要晚上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