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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2 父母之言

2024-06-06 00:48:52 作者: 眉予

  許則勻一一鞠躬致禮,知意站在他側後方半個身位。

  人數不少,兩位烈士的事跡,讓不少同行敬仰,有提前報備,遠道而來的單位。

  但現場安靜,只有風吹動草地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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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有蝴蝶和蜜蜂,誤入人類的莊嚴肅穆的領地。

  許則勻和知意,都穿了中規中矩的黑色正裝。

  卸下申城的所有驕矜和浮華,頷首而立。

  最後,先看到的一對結伴而來的客人。

  男鞋和女鞋,雖然沒有logo,但細看之下,是昂貴的皮料和精湛的手工。

  知意心裡一震,視線緩緩上移。

  剪裁考究的西褲,褲縫沒有一絲褶皺。

  女士優雅挽著男士,那是一雙有歲月痕跡,卻保養優越的手。

  再往上,是許嵐和孔時的臉。

  許則勻同樣驚訝,但眾目睽睽,不宜表現更多。

  只能一個更深、更長的鞠躬,來示意。

  ……

  儀式突出了莊重,減少了民俗的環節。

  但重要的是,鍾靖和段磊這對遙遙相望,互為心理寄託的伴侶,終於得以死同穴。

  墓碑上,段磊的照片意氣風發。

  笑容恣意風流,在妖精般的面龐上,裂開的嘴角是弧度不太對稱的。

  但由於五官過於精緻,不但不醜,還添了一絲邪魅。

  哀樂中,眾人一齊鞠躬。

  午飯時,許嵐和孔時坐領導那桌。

  知意和許則勻則被年輕人包圍。

  自從山城一別,許嵐和孔時一直在境外出差,知意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和他們深入溝通關於許則勻的事情。

  隔著食堂里吃飯的熙攘人群,這一隻看到爸爸媽媽臉上鍍著一層禮貌又感激的微笑,頗為客氣,周圍的警官們交談。

  爸媽的助理告訴知意,為了趕上許則勻父母的合葬儀式,許嵐和孔時推掉了東歐的行業峰會的開幕典禮,從西非趕回來。

  知意和許則勻這桌的年輕人,紛紛暴露八卦的屬性,言笑晏晏的問他們這對才子佳人,什麼時候把婚禮提上日程?

  知意低著頭笑而不答。

  結婚?這個進度她還沒有想過。

  她甚至,連許則勻女朋友的這個身份都還沒有完全適應。

  畢竟在申城,他們從來沒有公開合體亮相。

  別說公開亮相,就連私下朋友的聚會也都是以兄妹的身份參加的。

  為了認同,為了名譽。

  知意想,要一步一步來。

  但許則勻說:「在計劃中了,很快。」

  在眾人捧場的尖叫和鬨笑中,知意驚訝地仰起小臉,看他。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這個計劃。

  許則勻的眸子睨著,臉上桀驁又張揚的笑容中,潛藏著對知意的無限寵愛。

  大掌在桌下,輕輕地捏了捏她細嫩的指尖。

  午飯後,知意仍然沒有找到單獨和許嵐說話的機會。

  因為他們還要趕到東歐去參加航運行業峰會的戰略協議簽訂儀式。

  行程匆匆,許嵐和孔時是專門為了鍾靖與段磊的合葬儀式回來的。

  一直到明城國際機場的商務候機樓,圍在他們一家四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終於散去。

  可天氣變化,起飛窗口期很短。

  許嵐和孔時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單獨把知意拉往一旁。

  媽媽開門見山:「腓腓,雖然則勻父親負責的這個案子結案了,但是以他的性格,恐怕要終生和禁毒工作捆綁。」

  「你和他在一起,也許連最基本的安全和閒適都難以保證。」

  「你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嗎?」

  知意當然想過。

  她回答:「媽媽。為國為民,不光是領導幹部和軍人警察的責任,也是每一個企業家的責任。」

  「從『時代航運』,到『中保特衛』,哪怕是我的『星光娛樂』,咱們家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嗎?」

  「因為國力的強盛和海軍的飛躍式發展,有了護航的底氣,『時代航運』才得以大展拳腳。」

  「也因為大家生活水平的提高,文化和娛樂行業才有如此的勃勃生機。」

  「我們取之於民,『中保特衛』用之於民。」

  許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甚至沒有開口,向女兒求證,和許則勻之間的感情。

  卻從這寥寥數語中大受震撼,知意實在是,比他們想像中成熟太多。

  許則勻的確稱得上是: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樣的人,必然不會把全部精力,都沉溺在兒女情長上。

  如果知意不能理解,那麼再深的愛意,也只會把雙方糾纏為怨偶。

  許嵐給女兒的交代只有這些:「不違背倫理和道德、法律的感情,都是值得追求想的。如果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和媽媽說。」

  許則勻在許家成長了十幾年,雖然這些年中許嵐和孔時大部分的時間都出差在外,可對於養子的性情和品格,自然有深刻的判定。

  多餘的話無需再說。

  他就是萬中無一的好孩子。

  知意和許嵐從這間私密性極好的談話室出來時,候機廳是空空蕩蕩的。

  又等了兩三分鐘,才看到孔時與許則勻從玻璃棧道外的走廊遠處走來。

  常年忙碌的父母和子女,對於離別習以為常。

  伸展的機翼背後殘陽如血,他們在短暫的相聚之後,又要奔赴各自的行業去施展拳腳,貢獻力量。

  父母踏上廊橋,許則勻握著知意的手,轉身向停車場走去。

  「爸爸跟你說了什麼?」

  許則勻紳士地打開副駕駛的門,等知意坐好。有彎腰探身進去,幫她把安全帶插好。

  他的頭髮和肌膚都還帶著陵園中,青草泥土的氣息,混合著香火的煙燻味道。

  許則勻很神奇的地方,在於他身上的混不吝和桀驁不羈完美中和了悲情的底色。

  他生於那樣赤誠的家庭,鮮紅的底色上開出了五顏六色的嬌艷花朵。

  他啟動汽車,打開車窗。

  屬於西南特有的潮濕的風,吹進車廂,揚起知意鬢邊的碎發。

  今天正式嚴肅場合,知意綁了精神的丸子頭。

  許則勻今天解決了心裡埋藏十幾年的重擔,思緒飄搖,這會兒,有點無法直視她白嫩的秀頸。

  他手指松松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回答她的問題:「爸爸說,他和官方那邊一致認定。以目前的形勢,我可以改回「段」姓,堂堂正正做段磊和鍾靖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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