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搞什麼鬼
2024-06-06 00:46:37
作者: 眉予
從瓦底到昭披耶,是緬國到T國的跨境。
有老宋在,短暫的臨時行程意外的順利。
汽車帶著她行進,老宋提示她,前方最好低頭俯身經過,這裡是交戰區。
緬國內亂,知意先前就猜測,這是許則勻極力阻攔她這趟行程的原因。
但是這兒的衝突其實相對保守,有明確的和平區和交戰區,她們的全部行程都遠遠避開了交戰區,根本聽不到有炮彈的響聲,看起來和平,只是落後。
但交戰區的氛圍完全不同了,兩旁的樓房都有被襲擊過的跡象,大片掉落的牆皮,嚴重些的成了斷壁殘垣。
馬路上到處是路障,木頭、石頭和損壞的汽車、統統派上用場。
前方有守衛的哨兵,端著槍站在一堆碎石瓦礫上。知意的心突跳起來,老宋拍了拍前座,示意停車。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車燈有規律的長短閃爍幾下,哨兵示意可以通過。
老宋很神秘,很不一般。
他們順利地穿過交戰區,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一個比她先前活動的和平區路面更寬闊、乾淨大氣的街區。
看來許則勻不是因為這裡政權不穩才阻止她來,因為看起來,這個問題老宋能夠解決。
那麼,究竟是什麼事,讓這樣低調又能量強大的老宋急著送她出境?
樓房風格迥異,又排列整齊。蔚藍色的上空飄著不同的顏色的國旗,知意問:「使館區?」
「是。」
這裡有停機坪,也許是瞭望到老宋他們的到來,車輛駛近還沒停穩時,螺旋槳開始發力。
螺旋的風眼捲起塵土,黃沙瀰漫,像她從申城出發時一樣讓人睜不開眼。
這事兒很複雜,所涉及的人、事、物,就連知意的閱歷和眼界都不能猜測一二。只能跟著老宋登機,在嗡鳴的發動機聲響中看著地面越來越遠。
老宋沉默到底,知意明知什麼都問不出來,也不打算做沒有意義的努力,閉著眼睛裡想捋出思路。
從凌遠告訴她,許則勻的項目涉及機密。
到老宋口中曾出現過一次的陳元,這兩個淺淡到不易察覺的線索,可以穿成一條線嗎?
……
翁乙。
衛星電話中傳來直升機到達昭披耶的消息時,許則勻額頭的青筋終於停止了突突。
幾個小時,恰好是老金從緬北趕到瓦底的時間,同時也是知意能從瓦底轉移到昭披耶的時間。
這個撤離方案,許則勻前幾天就在腦中預演過無數遍。
但是唯獨沒有想到,老金真的會行動。
是巧合嗎?據傳,老金想要洗白,借著內亂的機會扶持一個黨派進入緬國政治層面席位,最終目的肯定是尋求庇護。
還是說,許則勻已經深度暴露,連帶著他的社會關係都被老金掌握了?
看來還有必要繼續留在玉南,再聯絡老金根據地的馬仔,摸清情況。
……
知意到達申城,已經後半夜。
平安夜,商務機樓的兩位接機地勤帶上了紅色毛茸茸的聖誕帽。見到知意,甜甜地笑著地上一個包裝著禮花的蘋果,道:「Merry Christmas!」
知意一肚子剪不斷理還亂的猜測全都淤積在眼袋,頂著兩個黑眼圈擠出笑臉回禮。
然後看到一本正經,軍姿一樣站在那兒的小七。
「許則勻呢?」
知意雙手叉在風衣口袋,又冷,微微哆嗦。
尖尖的下巴仰著,掩飾狼狽。
她雲裡霧裡的就被老宋帶出了緬國,幾乎是塞進紀斯年的飛機,哪哪都不習慣。
許家也有飛機,她為什麼要乘別人家的飛機?
小七面無表情:「小姐,許總出差了。」
「出差??我以為有什麼大事,急慌慌把我從大老遠拎回來!他去哪出差?」
「小姐,我也不清楚。」
知意的眉毛挑一挑,當場拿出手機開免提:「許則勻,你不在申城?」
「腓腓,小七接到你了吧?」
許則勻的語氣柔和至極,同她在瓦底時,他那種急吼吼催命式聯絡完全不同。
就是這樣,知意像風箏,許則勻像風箏線。
知意就是去一趟東南亞,他非得拽她回來。現在人剛一落地,這根線又鬆了。
他什麼意思?!
知意提高音量,又重複一遍:「許則勻,你在哪?」
「玉南。」她能聽見電話那端許則勻清淺的呼吸,「腓腓,我這邊有些事情處理……」
知意直接摁滅電話。
空曠明亮的大廳,她目光凜凜:「是你開車,還是我自己找司機開車?」
「什麼?小姐。」
「去玉南。」知意咬著牙說這三個字。
她這個暴脾氣,必須立刻馬上衝到許則勻面前,耳提面命地問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小七撓撓頭:「小姐,您先回家休息吧……」
「行,我自己安排司機。」
「別,小姐,我載您去。」小七隨了許則勻,老闆都怕的人,小七也怵怵的。
小七開的這個轎車不夠舒服,拉著知意回『東華一品』換車。
「小姐,我可以告訴許總一聲嗎?」
知意挪到MPV上,把副駕和中排直接調平連成一張簡易臥鋪:「告訴他什麼?要用他的車啊?」
「不是,」小七撓撓頭,小姐和許總的車,什麼時候分過你的我的?接著說:「告訴許總一聲,咱們要過去吧?」
「到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
「哦。」
知意躺下前,確認一遍:「你今天休息夠了吧?不會疲勞駕駛吧?」
「不會,放心吧小姐。」
……
許則勻躺在這間邊陲小院的堂屋床上,輾轉反側。
他小時候也很少到真正的邊陲、鄉村、農戶中來,這樣的體驗是成年之後才有。
剛開始,很不習慣這裡的味道。睡著覺,土腥味和草苦味就往鼻腔里鑽,這裡也比城鎮的樓房潮濕,現在倒習慣了。
在申城,常常會想起這裡的未完之事,一次次回到這兒。
知意安全了,他本應能睡一個好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右眼皮一直跳。
這丫頭現在脾氣大,這趟差出的,她肯定窩著氣。估計等他回去,還要一頓冷嘲熱諷。
這一晚上,許則勻也沒睡踏實,眯了幾覺,天光大亮時被手機鈴聲徹底吵醒。
「許則勻,你在哪?」
「玉南啊。」他剛睡醒,瓮聲瓮氣。
知意打開車窗,看著街邊的豆漿糯米飯咽了咽口水:「我是問,哪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