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婭醒來

  露台上，楚然握著手機的指尖，正漸漸泛白。「是，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我不是心虛，只是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是，今天在老宅的時候，他看我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今天問我當初的事情，問我知道多少。」

  「我手裡當然沒有那些東西，我知道，只是我有點害怕，差點露了馬腳。」她越說越低，聲音漸漸急促起來。

  而電話那頭的人只說了一句話：「那些照片都已經被燒掉了。」

  楚然噎住，眼圈開始泛紅：「要是他發現了……我騙了他……」

  「會發現什麼？」電話那邊的男人語氣冷漠而嚴厲，「當初那場火災，是你救的他，那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他的生活中，就算遇上了，也不會再認出來，從頭到尾，那個人……只會是一段恨不得立刻清除的子虛烏有的回憶。」

  「他以後會慢慢知道，一直在他身旁的人只有你。這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沈老太太的意思。」

  乙西正在翻看電腦裡面的文件，門被叩響，打開門，是謝祺站在門外，「怎麼了？」

  「你的手機，丟在客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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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手機，是魯明析打來的電話。點開微信，魯明析沒有打通她電話緊接著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乙西看清楚上面的內容的時候，忽然捂著嘴，瞪大眼睛，

  「怎麼了？」他問。

  「肖婭醒了，明析說肖婭醒來了，我得趕緊去告訴胡姨，我要和胡姨一起去看肖婭。」

  「……聽得見嗎。」一隻手將肖婭的眼罩揭開，她一雙好看的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眼珠在眼皮下急速轉動，

  「肖婭，可以聽見我的聲音麼。」

  她的眼珠轉了轉，表示可以聽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醫生打開病房門：「魯先生。你跟我過來一下。」

  「病人現在的身體情況良好，既然已經醒來，從今天開始就要進行後續治療。」五十出頭的醫生有著穩健的聲音，「其實我們已經很熟悉了——等到肖女士能下床了，會為她安排心理治療師與復健指導。」醫生道，「既然已經醒來就是個良好開頭，請你也陪著肖女士一起堅持下去。」

  「是的，婭婭可以醒來，我已經很感謝您了，」

  魯明析激動的熱淚盈眶，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跑著往病房去，他大步走進病房，看見肖婭靠在床邊，她沉默不語，膝上擱著一塊白板，畫上許多符號。病房的窗簾幾乎全部拉著，房間裡的光線很暗，

  魯明析按照醫生的建議，伸手拉開了靠西邊的窗簾，肖婭伸手擋住眼睛，她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裡。

  「先看看四周，慢慢來，婭婭，你不要著急。」他伸手慢慢握住她的手，

  肖婭的眼睛漸漸的適應了弱光，看見了自己手上的留置針，略微不安地動了一下，

  「已經告訴你的媽媽了，她在趕來的路上，還有乙西，一會也回來。」

  「乙.....醫生？」肖婭開口，十分費勁，覺得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癢，發出聲音也有些奇怪。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魯明西又道，「具體的事情有些複雜，還是等過段時間，由她們親自和你解釋吧，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醫生的後續治療，婭婭，我很開心，你能醒來。」

  肖婭其實不願意叫他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

  儘管她真的很想念他。

  胡叢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算穩定，乙西決定先去看看肖婭的情況，謝祺不放心，親自開車送她去，車內，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神情沒有波瀾。

  路況並不好，謝祺為了儘快到達，選的是一條城郊小道，道路磕磕碰碰，乙西被顛得胃部直泛酸。胃不舒服，連帶心也開始不舒服起來。噁心感忽然來襲，乙西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急切的拍打著車門。

  「怎麼了？暈車？噁心？」

  謝祺看了一眼乙西的臉色，以為她是暈車，這路本身就顛簸，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猛然間打著方向盤，一個急剎車，車驟停在了路邊。

  幾乎是沒有一瞬間的猶豫，乙西剛下車就彎腰吐了起來，

  他從車裡拿了一盒紙巾和礦泉水走過來，拍著她的後背，「怪我，這事怪我，我也不會知道你暈車這樣厲害。」

  謝祺怪自己不該選這樣的小路，「還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歇一會？」

  她搖頭，從口袋裡掏出藥，「給我水，」

  然後接過謝祺遞過來的水，把藥全部咽下去，她不是暈車，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最近睡眠幾乎已經到了不能入睡的地步，就算晚上吃安定片都無法正常入眠，輕微的聲響就能讓她一覺醒到天亮，

  「你臉色太差了，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覺得自己食欲不振，就算是小米粥即也吃不下去，乙西只當是這段時間作息不規律引起來的胃疼，可是現在諸多的細節，她沒辦法忽略。

  乙西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月事，明顯推遲了很久，她臉色慢慢沉下來，看了眼謝祺，「我們快走吧，不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