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的選擇2

  辦公室里久安呼出一口氣，乙西的廚藝不該是這樣的，怎麼現在沒有不放鹽，難道是她的味覺出問題了麼？想到這裡，她的心有些亂起來，想直接給乙西打電話詢問，又覺得不太合適，她盯著手機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

  久安接到表姐時宜的電話，「久安，我得到一個消息，你爸準備在下半年的大會上宣布，讓那個廢物當銷售部總經理。我可是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了，你要做好兩手準備。」

  「嗯，知道了。」久安淡淡道：「姐，我和段安燃不合適，你以後不要刻意把我們湊在一起了。」

  「不合適，怎麼不合適，你也老大不小了，還能一輩子就這樣單身下去麼，成家立業不只是說男人，你一個女孩子...」

  「誒，行了行了，姐，別說了，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久安趕緊打斷，她太了解這個表姐的個性，這個話題只要開個頭就會一直說下去，把她批判的體無完膚，最好能當天就找個男的去領證結婚。

  其實久安不是不想結婚，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人，

  「你不會現在還想著唐易吧，盧久安，我告訴你，別想著那個男人，」那邊的語氣立刻變得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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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別說了，行吧，」久安平日裡脾氣一向好得很，除非提到一個炸彈的名字，她聲音淡淡，卻暗含警告。唐易，差點和久安結婚的男人，也是把久安傷害的最厲害的人，她怎麼能忘了這個人，她只要想到他就會恨得牙痒痒。

  乙西在店裡托腮看著窗外的雨的時候，來客人了，還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師兄，木起軒。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現在在臨錫的研究所嗎。」她很意外，

  他收傘放在門口的筐子裡，「辭職了，」

  「為什麼。」

  「一個專利的問題，研究所那邊想把這個專利賣給易安製藥，我覺得這項技術還不夠成熟，我不能冒險。」

  木起軒和乙西師出同門，不過一個博士畢業之後專門去做了研究，一個博士畢業之後選擇去了醫院，木起軒徹底的離開醫院，將重心全部轉向做神經細胞學方面的基礎研究。

  「說真的，我真不懂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讀書那麼多年，經歷那麼多的責罵，現在竟然放棄了，如果不是我問了別的同門，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你辭職的事情。」

  「也不至於，我是想著我如果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再告訴你們，我不是也沒敢告訴詢芳師姐麼，」

  以前念書的時候，乙西不怎麼太愛說話，都是跟在木起軒和詢芳的身後，當個安安靜靜的隱形人，但是他們兩人對乙西都很好，

  「乙西，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狠狠罵你的，你吃了多少苦才走到臨床，現在竟然放棄，……我說，你這是什麼毛病啊？中二病？還是青春期。」

  「師兄，我暈血你是知道的啊，我每次上手術台之前都要吃很多藥，要不然連進手術室都不行，」

  「我當然知道，所以你才差點被老頭打死，」

  「誒，別說這些了，既然來了，不如試試我的手藝。」她一貫好脾氣，不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

  好一會兒，她端著盤子從後廚出來，「嘗嘗吧。」

  乙西看著師兄的臉色忽然變差，「怎麼了，」

  「你自己嘗過麼，」

  「什麼意思，」

  「沒有味道，很淡，」

  乙西迫切問道：「很難吃麼。」

  木起軒淡淡道：「很難吃。」隨即憂心道，「乙西，你不會是因為生病了才從醫院辭職吧，你是不是現在已經喪失味覺了？」

  「別胡說了，我味覺好的很，現在不是提倡低鹽飲食嗎，你看看我小店的介紹啊，」說著指指一張海報，果然上面的宣傳語就是，少鹽低鈉，健康生活。

  「嗨，你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

  「別胡說了，我身體好的很，每年體檢我都很健康。」

  「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師兄忽然嚴肅起來，看著乙西的目光慢慢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

  「詢芳生病了，一個月之前，她曾被車意外撞傷，血塊卻沒辦法全部清除，血塊留在她的體內，隨著動作最終影響到神經的可能性有多大？」

  乙西以前做過類似手術，當時主刀的是另外一名老教授，但是那位老教授現在得了帕金森綜合徵，完全沒辦法再次拿起手術刀：「在來找你之前，我已經諮詢過他的意見，他的建議是最好不要動刀。除非，」

  「那你再找找別的可以做這個手術的人啊，」

  師兄搖搖頭，想了想，又說：「只有你了現在。」

  「什麼？」乙西看著面前的師兄，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現在一時間腦子根本轉不過來，「我不行，當初的手術我也只是一助，」

  「可是你在那之後的幾年的確主刀過類似的手術，我還記得你的一篇影響因子很高的論文，說的就是你主刀的一名五歲的患兒，你最終成功完成這個手術。」

  她側過身子，對師兄說：「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現在真的不行。」

  聽她這樣抗拒，木起軒立即起身，乾脆利落。「那我走了，詢芳的事情就這樣吧，」他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頭說了很久很久，他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轉身說道，「你什麼時候去看看詢芳吧，她的情況並不好。」

  門被關上，風鈴響起，乙西閉上眼睛：「真是一件難事啊。」

  沒有醫生主刀的原因，乙西心裡有數，這不僅僅是一台高風險手術。也有大把藝高人膽大的外科醫生，他們或許不怕失敗，可是，這是一條人命，很少會有人願意用未來幾十年的職業生涯押寶。

  乙西也是醫生，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如果手術失敗，她大不了徹底在醫生這條路上消失，可是如果失敗了，詢芳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師兄又怎麼辦，詢芳師姐的家庭又該發生怎樣的天翻地覆。

  師兄來找她，是孤注一擲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全部壓在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