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場意外4

  乙西她微微一張嘴，神情平淡：「沒聽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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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稍稍明白了一些立刻就問，「我是問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喊我，」沈裕知道她一貫敏感，只得再次詢問。他只是想說，既然你來這裡了，又看見我了，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走吧，我們回去，」他一把攥住乙西的手腕，

  她卻不再說話，只是垂著頭，像霜打的茄子，兩個在電梯裡一直保持沉默，沿著永樂街一直走，到了店門口，她還是垂著腦袋不講話，

  他不打算進去，公司那邊待會還有個會議，他按住她的肩膀， 「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你要問出來，乙西，你心裡有不高興的事情要說出來，你有火氣也可以盡情對著我發泄。」

  她搖頭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楚然的話其實並不對，你不是為了拉攏我爸才娶我，你只是善心幫我，我也知道，你和她有很多過去的回憶，你們一起攙扶走過最艱難的時間，這是我一輩子都沒辦法追趕的腳步，

  可是你得知道，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對你，不能有什麼期待，因為我對自己都沒什麼期待啊。」

  他已經對自己很好了，是的她沒有任性的資本。他所有的「溫柔」不管是給楚然還是給別的人，乙西都沒有抱怨的資本，最後她微笑著說：「我沒有關係的。」

  沈裕看著看著忽然就煩躁了，她連受委屈的時候，紅著眼睛的時候，都在微笑，她說她對自己壓根沒有任何期待，那她的期待要給誰，給魯明析麼。

  他一愣，突地笑了：「乙西，你憑什麼對我沒有期待，沒有要求，我是你的丈夫，你的期待你的要求你的條條框框只能給我，難道你想給別人不成。別人妻子遇見這樣的事情要如何處理，難道會像你一樣躲在一邊偷偷委屈麼，」

  「你這話說的，怎麼還變成我的錯了啊，」她支支吾吾，臉紅著，乙西在心裡偷偷煩躁，明明是你，是你見楚然，是楚然說的那些會讓人覺得誤會的話。

  「嗯，你的錯，你不吃醋就是你的錯，你對我沒有期待就是你的錯。」沈裕揉了揉她的眉心，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犯菸癮，可她不喜歡煙味，上次李道說過的。他記下來了。

  楚然跟著魯明析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從頭至尾魯明析一句話沒有說，等她擋住自己車門的時候，他才有些冷漠的說了句：「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楚然的手按住車門，擺明不打算就這樣叫他離開，「我不會和你解釋什麼的。」

  他冷淡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也是疏遠的。「你本來就沒有義務給我解釋什麼。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似乎最擅長的就是控訴這個環境，你周圍的人對你多麼的不公平，長久以來，你覺得你得到的一切都比別人更加辛苦，你覺得大家都該圍著你一個人轉，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憑什麼？

  你並沒有比別人努力，你一直看不起的乙西，過得絕對不會比你輕鬆，你擅長用柔弱來得到大家對你的關注，不管是在我面前還是沈裕面前，你一直都是這樣，你憑什麼瞧不起她。」說完魯明析覺得再也沒有繼續和她說下去的必要，擋開她的手。

  魯明析走了很久，下一輛車進來的時候忽然按了喇叭，楚然才猛的吐出一大口氣，將脊背一寸寸地挺直。

  久安來的時候就看見乙西捧著下巴發呆，笑著揉揉她的臉頰肉，「這麼清閒麼，」

  「可不是麼，之前生意還算勉強過得去，只是現在隔壁商場一開業，我幾乎徹底就要失業了，看到我這店面沒，淒悽慘慘戚戚，」

  盧久安點點頭，心裡有數了，她是上市集團高層，女強人。從包里拿出手機給助理髮了條微信，把乙西小店的名字還有地址都發過去了，說她晚上請部門的同事吃工作餐，只不過指定要來這家店點餐，

  久安還有事，和她說了幾句話就要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記起事，「對了，之前這東西忘記拿給你。」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是我堂哥找到的最新消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乙西拿過去，並不著急打開，放手裡掂了掂，

  「不看看？」久安說：「也許是好消息呢？」

  乙西搖搖頭，笑了下「拿回去給沈裕看看吧，上次他說，他也在調查大哥當時那場事故。」她經歷太多次，失望的次數太多，也就變得麻木了。

  「沒事，總會找到的。」

  「希望吧，」乙西深深呼吸一口氣，勉強笑笑。

  沈裕來的時候，她正忙得不可開交，「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多了很多訂單，說還會有人統一來取。」

  他看她忙，也跟著一起幫她打包。

  忙完了歇下來的時候，乙西注意到他進來的時候拿著的一小疊A4紙，「那是什麼，」

  「哦，之前和你說過的，沈司嵐，找她的一些信息，」沈裕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找她，也一直沒結果。

  「李道前兩天印了一堆尋人啟事。」

  「那你回頭丟點在店裡，我幫你一塊找。」

  「好啊。時間不早了，你想吃什麼。」

  「太累了，我想喝奶茶了，想吃漢堡，想吃一切高熱量的食物。」乙西平時對飲食掌控的還是比較嚴格，但是壓力大的時候太累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貪戀高熱量的食物，可以迅速帶來強烈的滿足感。

  「你是不是不吃這些，」她有些心虛的發問。

  沈裕點點頭，

  她抿唇，「那我們吃點別的，」

  「逗你玩的，」沈裕笑，「我隨便吃點就行了，按照你想吃的來，走吧，關門，咱們去吃飯。」

  乙西趕緊關門，晚上十點一刻，正是這條街最熱鬧的時候，旁邊一家首飾店有兩位年輕的姑娘從裡面出來，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孩子從暗處的拐角鑽出來，跟了上去，「我肚子餓了，姐姐，能不能給我點錢。」。

  兩個姑娘從錢包里摸了些零錢出來給他。

  那孩子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然後忽然蹲下去，

  那兩個姑娘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也跟著蹲下去，「你怎麼了，小孩。」這突發的情況嚇得兩個姑娘急忙站起來，向周圍人求助。

  乙西站在那，將這些看得清清楚楚。忽明忽暗的光線，她心下一動，想走可是身體的本能卻邁不開腳步。

  沈裕一把拽住她，推了她一把，「去看看，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