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猜中誰的心事1

  她偷偷翻了個白眼，這人啊，真是傲嬌的不行，明明是他要抱，現在反而還倒打一耙，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她倒是沒出聲，他也沒開口。

  好一會兒，她覺得脖頸那有些溫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扯扯自己的袖子，蹭了蹭他的眼睛，

  「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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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汗，你的汗不是黏在我脖子上了麼，」她維護他的自尊心，他忍了那麼久，哭就哭吧。也沒哪個規定男人不能哭，

  「你這袖子乾淨麼，」他帶著厚重的鼻音，

  「當然......不乾淨了，剛剛擦完鼻涕呢。」她面無表情地開口，暗自竊喜。

  「是嗎？」他不緊不慢地用自己伸手拽著她的袖口，

  乙西看著他的眼睫毛，忽然臉上一燙，他實在離自己太近了，她覺得渾身有點不自在，從小到大還沒和哪個異性躺在一張床上呢，他帶著男人身上的氣息，時時刻刻擾她心思。

  「你臉紅什麼？」沈裕也不顧自己眼角淚水尚未乾，半支著手頗有深意的看著她。說話的時候他還特意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乙西的反應。

  「沒紅！你還睡不睡了，別說話了，快睡覺，」乙西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燙的更厲害，咬字出聲。

  第二天一早，李道拿了乾淨的換洗衣服來的時候就看見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沙發上的乙西，和睡在床上無比安穩的沈裕。輕挑眉，憋著笑，小聲對著乙西說，「老闆搶了你的床麼，真是委屈你了，」

  她擺擺手，心裡有苦說不出，之前因為沈裕一直摟著她的腰，呼吸就在她的耳邊臉頰邊，乙西根本睡不著，到了早上三點多的時候，他睡熟了，乙西趕緊撥拉開他的手，蜷縮在沙發里勉強睡了一會，

  她跟著李道去外面的小房間喝點粥，粥很燙還冒著熱氣。

  想起昨晚的事情，乙西開口，「沈裕是不是有個姐姐，」

  李道本來正在給乙西倒開水，楞了一下，「沈裕和你說了這件事？」

  「嗯，昨晚說了一些，失蹤了？」

  「失蹤了，這麼多年，沈裕一直在找，但都是背地裡，沈先生，就是沈裕的父親，不許繼續找，說沈司嵐早就死了，當年那場綁架案件其實裡面是有疑點的，警方內部給的結果是熟人作案，但是這個案子不了了之了，沈裕被找回來之後，沈家甚至沒有人再去尋找沈司嵐的下落，上面有人刻意壓下來這件事了，這是沈裕的心病，壓了他很多年，」

  乙西又問他：「沈裕和他父親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嗯。」李道低聲說，「沈裕基本都是沈老爺子老太太養大的，後來讀書之後就一個人去了外地，大學畢業前夕是被迫回來的，他原本的人生規劃.....」話還沒說完就被出現在門口的人打斷，

  「說什麼呢，你倆。」

  李道抬眼瞄了沈裕一眼，「沒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很好，沈裕今天看起來精神狀態格外的好，連心情也跟著好起來，竟然沒冷著臉，甚至還笑了一下，對著李道說，「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兩個私下說我壞話，扣你工資，」

  「李大哥不能說，我可以說，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你也扣不到我的工資，」乙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李大哥？」沈裕靠在門框上聲音輕飄飄的，

  「怎麼了，李大哥比我大，我不喊李大哥喊什麼。」

  「我也比你大，你每次都喊我沈裕，你為什麼不喊我沈大哥，」

  「.......」乙西無語，翻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想喊還不行麼。兩人這邊鬥嘴，沒注意到李道接電話的表情越來越差，掛斷電話，李道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乙西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李道匆匆離開的背影，「你看見沒，李大哥的臉色不好，」說完發現沈裕的表情也不太對，

  沈裕低著頭看手機，

  乙西看著他，覺得兩人都有點不對勁，「怎麼回事？」

  沈裕抬頭看著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轉過頭，說：「你最近能不能幫我看著李道，就是讓他陪著你。」

  「他怎麼了？」

  沈裕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下面的話該不該說，說到什麼程度算合適。隔了好一會才開口，「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十年前，李道曾經被判故意傷人罪入獄，那個人現在回來了，我怕李道和那人遇到會再次產生衝突。」

  「好，」

  「你不害怕李道？你也不問我他當年為什麼入獄？」他其實糾結了好一番才把李道以前入獄的事情說出來，生怕乙西會對李道產生看法。畢竟坐過牢這件事也不是什麼說出來就能讓人理解的事情。

  乙西喝了口粥，「怕什麼呢，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李大哥是個好人，可能以前年輕的時候犯過錯，沒什麼好問的，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也沒必要老是問。」

  他忽然湊近盯著她的眼睛，「那你看看，我的眼神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因為他的忽然湊近差點噎住，趕緊伸手把他的臉擰到一邊，岔開話題，「不過為什麼你讓我看著他，不讓別人看著，你不是有很多的下屬麼，我又不是你的下屬，」

  「他說你像她妹妹，他妹妹跟你一樣大，」

  「他妹妹呢，」乙西隨口問一句，

  「和他斷絕關係了，」

  「為什麼，因為他坐牢？」

  「嗯，」

  乙西張張嘴，緩道：「那李大哥挺可憐的……」

  她話說一半，沈裕看著她，「嗯？」

  「沒什麼。」她把粥蓋好蓋子，說：「我要洗澡了。你可以出去一會麼，」

  「你洗唄，我又不看，」

  「……」合門，義正言辭「你不要進來，聽到什麼動靜也別推門」。

  沈裕啞然失笑。看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下午的時候，沈裕開車帶她去了民政局，辦了手續，咔咔紅章一蓋，合法關係，他說要帶她回老宅那邊見見爺爺奶奶，路上，沈裕說，「你有什麼需要問我的，就是你要問什麼才能了解我，」

  「問什麼才能了解你？你這忽然這樣說，我也沒頭緒啊，」乙西輕笑，「以後吧，我想到什麼再問。那你呢。」她靜靜地看著沈裕，「你有什麼要問我的麼。」

  沈裕轉頭。半晌，低聲說：「我沒什麼要問你的，如果可以的話，不要靠近魯明析……」

  「為什麼？」

  沈裕早已經轉回頭，看著前面的路況，淡淡地說：「沒有為什麼。」

  「因為楚然曾經是他的女友？」

  過了好久，沈裕低聲似乎說了一句。

  乙西沒聽清楚，看向他，沈裕又說了一遍，「你有孿生姐妹麼。」

  「沒有啊，」

  沈裕的眸色變得幽深起來。

  楚然還記得當年分手的原因，是因為魯明析直接了當的告訴她，「我還是忘不了那個人，我們分手吧，」那個人是魯明析的初戀，陪著他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

  想到這裡，她回頭，淡淡地說：「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你靠近乙西的原因了。」

  他眼神幾不可察的黯了下去。

  楚然坐到橋邊的橫椅上，「我走累了歇一會吧，咱兩聊聊天吧。咱兩是不是很久沒一起好好聊聊了？」

  「聊什麼。」

  「乙西？」

  「別的話題。」他的神情一滯，臉忽然冷了下來，

  烏雲慢慢涌了過來，遮住太陽，楚然抬頭看了一眼，又輕輕地抬起下巴，看著魯明析。「前段時間我遇見了你的高中同學，她無意間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她很意外，你和你的初戀竟然又複合了，但是那個站在你身邊的人應該是乙西吧，如果說從第一次看見乙西我就覺得眼熟開始，那時候我終於明白原因了，不過，你說，這世上會有兩個長相如此相似的人麼，」

  魯明析說：「這與你無關，楚然，不要去打擾乙西。」

  楚然輕笑，「我是該說你是情種呢，還是該說我的姻緣命不好呢。為什麼你和沈裕都要維護她，」

  魯明析靠到木欄上，點了一根煙。「楚然，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現在的憤怒完全來自於你覺得乙西不配得到別人對她這樣好，你覺得沈裕就只能對你一個人好，不能對其他人好，你只愛你自己，你這樣的人也學不會怎麼去愛別人。」魯明析靜靜地看著楚然，「你當初和我在一起，不過是當時為了讓沈裕嫉妒，爭那麼一口氣，你也不喜歡我。」

  就算被戳中了心思，楚然也沒覺得惱羞成怒，只是淡淡地說：「那又怎麼了呢，我的東西就算丟了也不能給其他人。」

  「沈裕不算你的東西。」

  楚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機裡面的相冊，手機屏幕裡面沈裕的眼裡只有她，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