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的眼淚5

2024-06-06 00:44:43 作者: 四喜楠瓜

  沈裕一愣,挑眉問他:「如果我不娶你,你就要被乙家那些人重新帶回去,你想這樣?」

  她想都沒想直接說:「當然不想,我想嫁給你,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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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跟她說句什麼話,她起碼還要考慮考慮。這倒是頭一回見她態度這麼堅定。

  沈裕後來笑了聲,說:「嗯,看出來你想嫁給我了。」

  她瞟他——他現在是不是不生自己氣了?酒店那件事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酒店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天蔣錦易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乙西收回了目光,儘量平淡道:「我知道我的辯解聽起來實在有些蒼白無力,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

  「嗯,」沈裕笑了聲,「你只要記得,以後不會再被人算計就行了,」說完深深地看她一眼,「畢竟,你要是再和別的男人.....」又轉過視線嘆了聲氣,「時間不早了你先睡一會吧。」

  她應了一聲,乖巧的閉上眼睛。耳朵很敏感,聽到他的椅子挪動的聲音,乙西立刻就後悔了,伸手立刻拽住他,

  「怎麼了,」沈裕看著她,說:「有什麼事麼?」

  她微微歪著頭看了看他,似乎在考慮自己要是提要求他會不會答應,「你今晚別走行麼,」

  「我害怕,」她先一步說。

  他看了乙西一眼也沒多話,重新坐回椅子裡,兩人對視了一會,沈裕忽然笑了出來。他覺得她那張臉說這句話有說不出的味道。

  她被他笑的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問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說害怕。」

  「我害怕的事情很多呢。」

  「現在看出來了,你膽子小,」沈裕臉上是淡淡的笑意,眼下終於有了一種真實感。

  她吸了一口氣,說:「沈裕,」

  「嗯?」

  她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你不能坐的稍微隨意一些,懶散一些麼,你穿這樣又坐得太端正了,感覺像是領導要訓話一樣,科主任每次給我訓話的時候都這樣,斜著看我。」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只是按平時的坐法坐著的,一直都是這樣的,從小就有專門的人告訴他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算了算了,」她盯著沈裕緊抿著的唇角,不敢再多說,生怕他嫌煩要走。

  後來,他真的稍稍挪動了一點位置,後背靠著椅背,比起之前的確懶散許多,她看著看著,滿意的笑笑,

  他低聲說:「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對。」

  乙西聞到濃濃的菸草味道,低笑了一聲,也沒說原因,

  沈裕只是覺得她似乎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你笑什麼。」

  「你以後會家暴麼,就是,會打我嗎?」

  他直直地盯著乙西出神,忽然悄無聲息地抬起手,拂去她臉頰處粘上的碎發,淡淡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他一挑眉,「二十七?」

  「怎麼了,」

  「心智發育尚未成熟,」沈裕無奈的一笑,微微靠近。眯著眼睛,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對著她說,「乙西,我不打女人的,」

  低低的聲音仿佛電流一般穿過乙西的耳畔,她忽然有點委屈。她覺得鼻子發酸,雖然身上還有點疼,但心裡卻不知道有多舒服。乙西忽然有個想法,就算他不喜歡自己,也要繼續賴在他的身邊,比起其他人,她還是更願意相信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待在他身邊的時候,沒什麼害怕的,也不用看臉色去猜測他的心思。

  楚然從李道處追問到乙西住院的消息,捧了一束鮮花來,走到門口卻看見沈裕淡淡含著笑的樣子,不由得愣住,直到李道打完電話回來看見她站在門口,「楚小姐,」

  她才從詫異中緩過神來,忙笑了笑,「我來看看乙西……。」

  「你客氣了,」李道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乙醫生現在需要休息,沈先生吩咐過,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前面有個咖啡館,不知道楚小姐可有時間與我去聊幾句?」

  楚然看了一眼病房,抱緊了手裡的花,看出李道不打算讓自己進去,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笑了,「走吧。」

  他們倆去了寇塔咖啡館,找了個偏靜的位置坐下,李道向來不是彎彎繞繞的個性,開門見山地道:「這會兒沒旁人了,我有話直說,乙醫生和沈裕就要結婚了。」

  楚然淡淡笑了笑,也乾脆了許多,「不過是算計來的,阿裕並不喜歡她?」

  「以前不喜歡是真的,以後的話就不一定了。」

  「看來李特助並不懂感情上面的事情,我和阿裕認識十三年,我和他所想相同。另外那位乙西乙醫生心思縝密,算計沈裕,是他最討厭的類型,他一向最討厭被人設計,現在願意娶她不過是礙於沈老爺子的意思,不願意叫老人為難。」

  「哦——?」李道笑了下,然後抬眼瞧著她,「你如果覺得沈裕討厭她,那乙醫生決定逃婚之後,他又為什麼要把她留在身邊?」

  「他不過是可憐她。」

  「那就夠了,可憐也是一種感情,」李道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你今天來醫院想做什麼?」

  楚然的指腹緩緩摩挲過面前的杯子,「李特助的心裡自然明白,我不能放棄阿裕。」

  「楚小姐。」李道看著她,不再繞圈子,「你當初既然已經拿了沈家的錢,出國留學,那就要遵守約定,成年人沒有出爾反爾的權利,你對於沈裕來說,不過是心裡的釘子,你和魯明析交往的那段時間,他在沈氏步履維艱,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需要什麼,你心裡永遠只有你子的利益和所需,你太自私,這麼多年,你不想著如何把釘子拔出來,反而是一點一點再增加,你只會帶給他弊端。」

  李道略一思索,笑意漸深,「或者說,你現在回頭來找沈裕,其實又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其實他並不是這麼尖酸刻薄的人,但是面對楚然這樣的人,李道也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乙西迷迷糊糊間睡到半夜醒來,病房裡只有一盞不算明亮的燈,沈裕坐著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獨。

  她沒了睡意,稍稍翻了個身,側身看著他,

  他卻在下一秒睜開眼睛,

  「我吵醒你了?」

  沈裕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僵硬,

  「你怎麼啦?」她終於遲疑著問他。他就算睡覺的時候也一直皺著眉,呼吸都變得急促,似乎藏著心事。

  他放低了聲音同她說話,聲音卻帶了些沙啞,有些沉悶:「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

  「嗯,夢到了我姐姐。」

  她並未開口詢問,

  他貼近,將臉貼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孩子一樣,

  乙西盯著他看,看他的發頂,沒有人說話。

  後來乙西緩緩抬起另外一隻手,落在沈裕的發頂,輕輕揉了一下,安撫的意味十足。她其實並不知道沈裕姐姐的事情,低聲道:「我也有一個姐姐,她叫乙嘉立,對我很好。」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只是,她現在不在我的身邊,」

  沈裕在無聲中按住了她的手,「她叫沈司嵐,比我大一歲,我找不到她。」

  這句話里包含的信息實在太多,一時間乙西沒有說話,生怕哪一句話不合適會戳到他的痛處,

  「她在那次綁架事件中,失蹤了,可是沈家所有人都說她死了,但是,我有一種感覺,她一定還活在這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你明白這樣的感覺嗎,乙西,像是姐弟之間的一種感應。我可以感應到她。」 沈裕的嗓音略顯沙啞,一抬頭就看著她在對著自己微笑。

  「當然,這是血緣帶來的感應,」

  他聽見自己的心忽然不受控制跳了起來……

  乙西先是往床裡面挪了一些,才拉住他的手,「你也躺一會兒。」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拒絕,或許說這樣的深夜,他不想再讓自己一個人,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也並未開口詢問,沈裕睡相很好,乙西倒是沒了睡意,撇了一眼身邊的人一時間竟捨不得睡去。

  沈裕忽然一個翻身,柔軟的發掃過她纖細溫熱的頸上,

  「你怎麼啦?」她終於遲疑著問他。

  他的聲音略略有些沉悶:「我想抱著你睡。」

  乙西想了一會兒,先伸出手抱住他,

  他在她懷中抬起頭,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早就想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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