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受傷

2024-06-06 00:43:25 作者: 嵐梨

  江辭樹像是被她感染了,溫潤的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從懷中取出一張摺疊整齊的銀票遞給她,「到底是生你養你之人,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這些銀子都夠她過富足地過好下半輩子了。」

  「這,」周瑩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銀票,又抬眸看向他,「公子,我不能……」

  江辭樹悄悄掃了眼她寬大的袍子遮不住的纖細雪頸,喉結微動,黝黑的瞳仁里掀起一絲波瀾,「收了銀子,就不容你再跑了,以後你就是本公子的……」

  「謀士!」周瑩雙眼發亮,接過他的銀票塞進袖子裡,起身找來木梳將自己的滿頭青絲束成男子的髮髻,轉身學著記憶里的樣子,對窗下那個笑意溫潤的男子作了一揖,「公子以百兩銀收我為謀士,我定能讓公子不悔今日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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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辭樹一愣,眼中的幽暗緩緩消失,再抬眸時,只輕笑著搖了搖頭,「行,謀士就謀士吧,速去速回。」

  「好的,公子真是個好人。」周瑩悄悄鬆了口氣,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活蹦亂跳地揣著銀子離開。

  房中靜謐無聲,一道黑影擋在了窗前,來人看了看那翩然消失的身影,低聲道:「主子大可不必這般……」

  「左右都跑不了了,就這麼逗貓兒似的逗著玩,不是挺有意思?」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隱在暗處,溫潤如玉的臉如撕破面具露出獠牙的野獸,帶著強勢而占有欲十足的氣勢,江辭樹掀了掀劍眉,輕聲問道,「身後的痕跡掃乾淨了?」

  「主子放心,那些人不會跟上來的。」

  黑影拱了拱手,匆匆匯報兩句,轉身一閃,消失在窗外。

  周瑩揣著江辭樹給的銀子去了嚴氏的家,推開院門,小院裡亂得像是被洗劫過一般,嚴氏不是個勤快的人,估計還指望著沒賣出去的女兒回來幫她收拾呢。

  聽到動靜,嚴氏拾著鞋子從房中走出來,打量著她的一身裝扮,揣著手滿臉輕蔑,「喲,這是誰啊,男不男女不女的,怎麼,你那麼大本事,你家公子連身衣裳都不給你買?」

  周瑩不理會,徑直走進房中,將原身幾件半舊的衣物收拾好,轉身靜靜地看著追進房裡準備開罵的嚴氏,「娘,雖然叫了你十幾年的娘,但你應該不是我的親娘吧?」

  嚴氏頭皮一炸,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上了後腦勺,神色慌亂地向後退了半步,「你、你是傻了嗎?在瞎說什麼……」

  「你的眼中從來都沒有一絲看親生女兒會有的慈愛,親娘哪怕再愛錢,最基本的底線還是會有的,但你沒有。」周瑩冷眸看著她,清凌凌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你不僅不慈愛,還將我當成了累贅,在我剛剛長成的年紀,就巴不得將我這個麻煩丟出去。」

  她輕哼一聲,看了看滿是狼藉的房子,「家裡但凡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你應該是早就想好了,等把我賣去了喬家,你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嚴氏臉色發白地後退幾步,後背撞在了門框上,後背磕得生疼,突然冷笑一聲,「是又怎麼樣,我被你耽誤了十幾年,那些人也沒回來尋你,我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過這種藏頭露尾的日子?要不是我,你早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給我換點銀子花花,也是你該當的!」

  周瑩眸光微閃,嘆了口氣,不想再跟她廢話,從袖子裡拿出那張銀票慢慢展開,「告訴我,我的身世,這張銀票就是你的。」

  早在她在河邊看到嚴氏的第一眼時,她就發現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的生母,原身是死了,但她總要弄清楚一些事,以免日後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看著銀票上的金額,嚴氏眼睛一亮,轉了轉眼珠,蹲著身子從周瑩床底下摳出一塊石板,將石板下藏著的一個木盒翻了出來,扔到了桌上。

  「只剩下這麼點東西了,賣也不敢賣,扔又不能扔,你要就拿去,別的老娘一概不知!」說完,她就趁著周瑩不注意,搶了她手裡的銀票,匆匆塞進袖子裡,轉身回了房裡睡大覺。

  周瑩掃了眼桌上的木盒,木盒不大,但外面的模樣甚是精緻,只是埋在土裡這麼多年,邊邊角角都爛了,可偏偏一條縫都沒有,看不清裡面的東西,蓋子上還掛著一把黃銅鎖,也已經發黑生鏽。

  她不敢隨便打開,找了塊布將盒子包裹嚴實,塞進自己的包袱里。

  她出了房間,在嚴氏的屋子裡微微站定,「最後一次喊你一聲娘,我走了,以後不會回來了。」

  說完,她抱著包袱,頭也不回地離開小院。

  出了巷子,一輛馬車停在巷子口,有個男人正等在馬車邊,見她出來,急急地朝她揚了揚馬鞭。

  「快上車,公子已經為你安排好了去處。」

  「哦,來了。」周瑩不明所以,手腳並用的爬上了車,剛在車裡坐好,就被人拉著一頓的擺弄,馬車也疾馳起來,直到花府後門才停下。

  周瑩掀開車簾有些蒙住,把我送這裡來是要做什麼?還不等細想,就被男人夾著飛牆帶進了花府院內,花如許的閨房。

  「周小姐以後就在這裡住下吧,公子下次再過來的時候會帶走小姐的。」男人說完不等周瑩發問就離開了房間。留下懵逼的周瑩。

  而此時在姑蘇城的樹林邊上,花如許正一身男裝焦急的等著,朝著姑蘇城的方向張望,這時一輛馬車正向前疾馳,到花如許身前停下。

  「快上車,公子在車上。」

  「哦,來了。」花如許不明所以,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馬車上,剛打開車門,就被一隻蒼白的大手就把她拉到身邊,將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花如許一驚,正要掙脫,突然,那隻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身,江辭樹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處,聲音低啞,「別動,幫我按住後背的傷。」

  「什麼?你受傷了!」花如許低呼一聲,借著被風吹起的車簾看了一眼,心中一驚,「怎麼回事?我不是才離開一會兒嗎,你怎麼就傷成這樣了?」

  「哼!他們怎麼肯放過我?」江辭樹將半個身子靠在花如許的肩上,皺著眉任由她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的外袍,按住後背不斷流血的傷口,一向冷靜睿智的腦子有點模糊不清醒,卻咬著唇,不讓自己陷入昏迷。

  江辭樹後肩處是一處劍傷,雖然傷口不算很深,但也夠人喝一壺了。

  馬車顛簸,花如許想著這樣不是個事,索性扶著他趴在馬車,將他的上衣扒開,撕了自己的一件衣物,蘸著車裡的一罐烈酒替他擦拭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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