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好日子開始了
2024-06-06 00:19:17
作者: 四喜楠瓜
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霍楠冷靜下來之後思考清楚,她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等著盧瑾淵找到自己,他來救自己,還有一條就是嚴旎良心發現之後主動放走她,第二種可能,幾乎沒有,嚴旎說的很清楚,綁架她並不是嚴旎的本意,她也是被人指使的。
每天都有人來給她送飯,看著她吃飯的時候會短暫的幫她解開捆綁帶,每一餐她基本都會吃點東西,她靠著三餐的頻率基本判斷出來現在大概已經到了夜間,被綁的久了,她的心臟開始難受起來,霍楠在等待機會,
正在想著的時候,腳步聲再次響起,送飯的開口,喊她吃飯,又是短暫的把她手上的捆綁帶解開,她安靜吃飯,什麼都不說,不過這一次,那人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然後看了霍楠一眼,心想她被綁著一直挺安靜應該不會出事,就走出去接電話。
霍楠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輩子可能就只剩下這個機會可以逃生了,等那人的腳步聲徹底遠離自己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窗戶,然後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剛從裡面跳出來,就聽見裡面屋子裡面有人喊了一聲,人跑了,
她出於求生的本能,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忽然被廢棄的木材擋路絆著摔了一跤,她眼見著後面氣喘吁吁的跑下來幾個身強力壯的陌生男子,看著都是練家子。
霍楠不顧疼又爬起來往前跑,視野看過去都是荒涼的地帶,幾乎沒人人煙,只有路邊山坡下農民的果園,
她知道自己是跑不過這些人的,心一橫,順著坡子就往下跑,她只想著早點甩掉他們,專挑偏僻繞角的地方跑去。跑過一處農田,她看了下大體積堆疊的草垛子,直接扒開來藏身進去。
她躲在草垛子裡面的時候,察覺到胸口的絞痛越來越明顯,意識在渙散,她甚至沒有力氣起來去找藥,
腳步聲卻再度越來越近,她奔潰到了極點。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度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再次被人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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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楠。」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她慢慢轉過身,看見了常真的父親,又看見了另外一個人,他孤身站在泛起黑的天色中,她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正要說些什麼,
盧瑾淵艱澀地說出一句話:「你放了她……不管要什麼我都答應。」
霍楠想讓他走,不要在這裡,
他遲疑著,正要走上前一步,危險已經不知不覺來臨。
「小心!」霍楠看見一個男人手裡的棍子已經砸在了盧瑾淵的腿彎處,他猛地跪在了地上,她掙紮起來。
「盧先生,您看,怎麼辦?」常適笑了一聲,「我現在被你們算計的走投無路了,但我不能一個人去死是吧,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到一個可以讓你們感覺到痛苦的方法,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她呢。她是你妻子,是霍靳垣的妹妹,沒有讓你們親眼看著她死對你們來說更沉重的打擊了。」
盧瑾淵一步一步朝著她走去,每一步都被打,他的竭力咬破唇,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走到她的身邊。
霍楠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絕望。
似乎有人在低喊:「糟糕,常……常總,您的女兒來了。」
常適從樓上往下望了那極速而來的跑車一眼,手機鈴忽然響起。常適接起:「喲,是常真啊。」
「把她放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把她和盧瑾淵都放了。」常真幾乎是歇斯底里一般的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吼道,
常適卻一邊不緊不慢地跟常真聊著天:「他們把我害成這樣,你還要我放走他們?女兒,我知道你和霍楠關係好,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在這樣的時候先關心關心你老子我啊??」
盧瑾淵聽見了外放的電話聲,緊抿著唇,呼吸急促,他知道這是常真在給他們爭取時間,場鎮很氣喘吁吁跑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霍楠幾乎要崩潰的樣子。
有人已經把霍楠往天台邊緣的位置拖,
「別動她,」盧瑾淵吼道,
聽出他急了,常適囂張地大笑:「是你們不肯放過我,我這一跤摔得太狠,現在滿世界都在人前人後的笑著我呢。我這些天成天什麼也不想,就琢磨著一件事。那就是——我得找到你的弱點,也叫你知道失去一切是什麼滋味!」
「你敢!」
常適卻笑得很開心:「我是不準備活下去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我敢殺人!」
「你放開她,霍楠有什麼錯?」常真吼道,
「我還是你爸爸呢,常真,不要太偏心了?」常適慢悠悠地開口,「我叫人把她從這裡丟下去,不死也得全身癱瘓吧,給你留點念想。你看這樣成麼?」
盧瑾淵不說話了,微微地喘著氣。忽然一個猛地抬手,搶過了身邊人手裡的鐵棍,他面無表情地砸過去,
只聽常適的手下還來不及大罵一句,「轟隆」一聲巨晌,她的身體忽然被狠狠的推向另外一個方向,劇痛在一瞬蔓延。
眼前的一切都在飛速的變白變弱,最後只剩下耳邊的一個聲音,「霍楠。」她喃喃著,盧瑾淵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離自己是那麼近了,她試圖伸手想去觸摸。半空是時候,卻再次落空,連帶著所有的一切都瞬間變得消失無蹤。
夜色昏暗,接踵而至的腳步聲穿著白大褂的人從面前跑過去。盧瑾淵再也沒有力氣了,他緊緊的握住自己手心的戒指,和霍楠的結婚戒指,他不應該沒有看住霍靳垣的,在沒有確定霍楠是安全的前提下,就讓霍靳垣把證據提交的,他想到這裡,握著戒指的手心無意識拽緊了,仿佛這樣,便能緊緊的把霍楠抓住留在自己的身邊,
個把小時後,之前參加救援行動的其中兩個民警重新折回,來給盧瑾淵做筆錄,他捂著自己的頭簡短的說了幾句,好在周堔及時出現,
手術的主刀醫生也是周堔認識的人,「病人的情況比想像的糟糕多了,這是手術同意書,你讓盧先生簽字,時間不能再拖延了,我這邊先給病人做術前準備工作,你們這邊簽字,手術半個小時後就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成功概率會有幾成?」
「百分之六十。」穿著白大褂的人表情也是十分凝重,「病人的心臟本來就有舊疾,她曾經的主治醫生是我的老師,當然我知道她的具體情況。」
霍媽媽在丈夫的陪伴下趕來,「醫生,聽說霍楠傷的很重了,做手術能活嗎?她之前還是很健康的,她身體一直很好,醫生,」
「做手術能活嗎,」老人緊緊拉著醫生的手,那雙手此刻卻沒有一絲溫度,因為擔憂女兒的病情所以全身變得冰冷,
穿著白大褂的人深呼吸一下才說,「目前情況來看有點困難,」作為醫生他必須如實相告家屬病人的真實情況。
「那也是,您能不能給她做手術,都說,只要你做手術,都能救活,」老人有些激動,臉上布滿了淚,
盧瑾淵看著因為女兒的突然而來的噩耗而悲痛欲絕的呂霍楠的母親,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
霍靳垣十分自責,「對不起,」開口已帶著因為流淚而哽咽的嗓音,「對不起,」
「你滾,」霍父指著霍靳垣,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警察說了整件事的前因結果。
「霍楠啊,媽媽來了,你不要怕,媽媽守著你,孩子,哎呦,怎麼辦,我的女兒,怎麼辦啊,我的孩子,」霍媽媽哭得幾乎要昏過去。
盧瑾淵在醫生的催促下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常真看見霍楠的母親因為沒有力氣所以跪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終究不忍心,紅著眼睛轉身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術結束了。」身後忽然傳來醫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妻子——怎麼樣了?」盧瑾淵第一時間站起來,聲音抖得無比厲害,
「成功,術後先轉入重症監護室觀察,」醫生語調平靜。他這樣的人見慣死生,冷血也正常。
「對不起……霍楠……」
對不起。你明明說過最討厭我說這三個字的,可是我...「霍楠,你醒來好不好。」
似乎有人無聲地吻在她的額上。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冰涼的水珠一顆顆掉在她的眉毛上,再從眉毛慢慢地滑過,是淚水,霍楠只聽見自己的耳邊似乎有啜泣的聲音,那人只是抽噎著,似乎壓住了全部的哭泣。
「為什麼每一次受傷的卻總是你?」那人的聲音壓抑著,像動物般的嗚咽。
病房的窗玻璃外,霍媽媽眉頭緊鎖地看著這一幕,跟隨而來的霍靳垣一直沉默著,直到這時才說:「媽。」
「你叫我什麼?」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媽。是我沒有保護好霍楠,才會害得她這樣....」
「你只是在霍楠和你的愛人之間做出了選擇,我不怪你。」
這回霍靳垣沒作聲了。
霍媽媽又說:「你也知道以前霍楠喜歡你吧,要不然你也不會一個人申請去外地工作,不管你是不是把她當做你的妹妹,都不該不考慮她的死活,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霍楠的身邊了,算我求你了,你累了,她也累了,我也累了。」
也許是被最後一句話打動,霍靳垣靜靜地站在窗外看了一會兒病房裡面的兩人,喃喃:「為什麼我現在的心好像更疼了。」
轉身離去一瞬衰老了十歲。
他終究停下腳步,忍不住向裡面病床上的那人望去,唇角酸澀地微揚:「這樣……你會不會討厭我一點呢,霍楠?恨我吧。」
他怎麼會不知道十幾歲的女生看著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羞澀又炙熱,那樣的真誠簡直要把他逼得要發瘋,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他和她這輩子只能是兄妹。可是,他的心好像也開始偏離軌道。在那個時候,另外一個人出現了,在那個人去世之後,霍靳垣夜夜無眠,是愧疚是無法原諒自己不夠關心她,執念把他變得更加偏執,這些年和霍楠的關係才會越來越差。
現在是結束了吧....
霍楠是幾天後真正醒來的。因為是清晨,很安靜,很乾淨。一直給霍楠守夜的盧瑾淵終於熬不住了,睏倦地趴在床頭,卻依舊在夢中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迫切想要見到的人呢,她忍不住屏息瞧著他,就這麼一直安靜的瞧著,好像永遠都絕對不會厭倦。她甚至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怎麼看他都看不夠呢。
她的手指虛弱無力,艱難地試圖觸碰他的臉頰。
他好像瘦了,又蒼白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以為自己是做夢,自嘲的笑道,「怎麼還不醒,要我等多久,」
「這不是已經醒來了」
他茫然地對著他,半晌終於吐出一個字:「你……」
「我。」霍楠反問,
他顫抖的伸出手,一接觸到她臉頰處的溫熱的時候,眼睛便開始刺痛,捂住許久,才抬起頭,輕輕移開手。盧瑾淵瞧著瞧著,是真的醒來了,距離手術結束,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
盧瑾淵捂著眼睛忽然哭起來,
她卻微笑說:「哭什麼啊,傻瓜,我不會死的啊,我還沒有聽見你說我愛你,」
「我愛你,愛你,還要我怎麼愛你....」他哭的泣不成聲,一聲一聲地對著霍楠說我愛你。
她曾經現在無數次,幻想過千百個重逢的場景,千百個可能,他會對自己說我愛你,終於等來了這一句,
我愛你,
還要我怎麼愛你,
沒人知道她等了多久,用了多久的時間,缺乏安全感和認同感的霍楠自始至終都想得到他的一句肯定,沒有比這一句還要更好的話了,
「你早點說我們也不會經歷這麼多坎坷了。」她喃喃著,吃力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兩人額抵著額,鼻尖碰著鼻尖,她笑了一下:「真好。」委屈起來,
他的眼圈漸紅,雙唇嚅動著,「你看戒指。」盧瑾淵把戒指放在她的手心,「我們的戒指。」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貼住他的唇吻了下來,深處旋起一陣暖流,
「我們的好日子開始了,」她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