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崑崙蜃景,光明皇帝(求訂閱)
2024-06-06 00:06:47
作者: 是桃花酥呀
大唐皇后李幼寧,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披上鎧甲就是個氣勢驚人、無法讓任何人小覷的將軍;脫下鎧甲又是母儀天下、一舉一動無可挑剔的國母。
此時,乃是臘月。
雲都的皇宮方才建成年許,萬物皆新,氣象亦新。
雖說修建新宮勞民傷財,但九州地域本就極大,人口又多,如此的建造卻還是未曾傷筋動骨。
在沒有了鬼域和肉田的世界,縱是權貴剝削,這個世界的人口卻還是比之前多太多了。戶部初步統計,才上報了最新統計的戶籍數目,足有二十三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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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端著新熬好的蘿蔔牛肉湯,側坐在天子身側。
她用餘光看著天子側臉,哪怕已是做了五年多的夫妻,這個男人卻依然遙遠而崇高,只有在男女歡好時,她才能感到彼此間的貼近,感到男人力量里蘊藏的人性。
而李元則在看著戶籍的摺子,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亂世既未定於人皇之手,也未定於宣帝之手,那麼...就該由他來做一個了斷,如此若再輪迴也不至於穿到一個新的亂世。
他已經厭倦了亂世。
「鼓勵生育。」
「育兒有二,則減稅一半。」
「育兒過三,則免稅三年,之後減稅一半。」
他口中喃喃著,然後忽地又側頭,看向李幼寧,問了句:「皇后,你覺得如何?」
說罷,他又自嘲地笑笑,道:「這東西,孤整著頭疼...」
他醉心修行,可卻又不得不來過問這些,然而,他卻又沒有多少時間來做這個。也就是抽些時間,回來來看看摺子,提些建議罷了。
李元不看摺子,往日裡自是皇后看了。
皇后看,其實也就是李家在看。
不過皇后並不傻,她自持出嫁,那便是夫家人,而不是娘家人,雖說這夫家娘家其實不過是一處「老祖血脈歸家」的儀式,但作為皇后,她卻還是很明白「外戚之害」。
李幼寧看著摺子,道:「臣妾以為增加戶數的同時,也需選拔人才入朝為官,否則戶籍多了,卻沒人去管,或是管的不當,那只會徒增混亂。
過往官員,皆是各大家族壟斷。
而宣帝時期,學宮曾做過招收平民的嘗試,但卻因宣帝暴斃而告終。
臣妾以為...之所以告終,全然是因為這高層的官員里都是世家之人。
世家,容不得普通人來分他們的權力。」
李元笑道:「你也是世家人。」
李幼寧道:「可臣妾更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麼樣的世界。」
李元神色變得溫和,他把摺子丟給皇后,捧起牛肉蘿蔔湯,舀了一口入嘴,微帶辛辣的肉香裹覆味蕾,又被咽下。
「放蠻椒了?」
「蠻椒乃蠻族那邊的山中特產。過往玉京遠,而今雲都近,故而蠻椒多且便宜。」
「皇后來操辦這事吧,做決定前問問孤便好。」
「是,陛下。」
李幼寧當仁不讓。
窗外飄著雪,國母執筆,開始處理堆積的奏摺,而天子卻在喝牛肉湯。
他看了眼遼闊殿堂,屏風擋了穿堂風,卻依稀能見到門外那兩串掛著的紅燈籠,以及燈籠光域裡籠著的雪和值守的侍衛宮女。
天寒地凍,一碗牛肉湯實在是不錯。
待到喝完,已過了會兒時間,李元側眼,看著認真且專注的皇后。
長久的疲憊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李元忽道:「組個議會吧。」
「議會?」李幼寧擱筆,知性的臉龐上露出思索之色,然後又道,「臣妾聽聞北地金帳多有議會。
遊牧之人往往追隨頭人,而數個頭人則能形成一個小部落。
而部落遷徙之類的大事,則由這些頭人共同決定。
我泱泱大唐,一切權力皆歸陛下,又如何選出這般頭人?做出這等議會?」
李元略作思索,道:「政教合一,而教義中則寫清心存光明,若是為了家族私利而魚肉蒼生,掀起禍患,教義便能誅其心,毀其力。」
這是他過去的思路。
問刀宮的存在想要入四品,就得心中種玉,只可惜那時候的超凡不再。
但現在,既有觀想,又已立了光明教,那不妨就再以教義約束人心慾念。
「可是蒼生里出來的強者,不過又是新一批的世家家主。」李幼寧道,「屆時便是他們心存光明,但子嗣卻未必如此...」
李元道:「入議會者,不可有家族,後輩不可為官,不可從商。」
「那...他們做什麼?」李幼寧好奇道。
李元道:「入教為聖侍,修行教義,參悟力量。自幼沐浴在教義之中的孩子,不會再有貪婪的想法。
只是...光明教的教義,卻需要認真編寫。」
「臣妾明白了。」李幼寧點點頭。
這放在任何朝代,似乎都是匪夷所思的事。
可如今乃唐朝新立,而自家男人在天下的威望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完全可以一手遮天,推動社稷走向前所未有的方向。
國母繼續批閱了些摺子,而想到未來這些摺子很可能會被擺在圓桌中間,由一圈的議員進行討論,國母就感到既新奇卻又凝重。
而這時,一雙有力的手忽地摟在了她腰間。
國母耳邊傳來聲音。
「孤難得回來,今日皇后便早些歇息吧。」
國母臉紅了紅,身子如水軟在身後男人懷裡。
李元將這上一刻還在憂勞天下的女子一把抱起。
柔若無骨的溫香貼附於有力的手臂之上。
繼而那美人兒又探出手臂,勾住李元脖頸,花開堪折,目藏迷離。
國母必須懷上孩子,只有這樣...這個新朝才會更加安穩。
李家在期盼著皇后小腹隆起。
蒼生也在期盼著龍子誕生。
...
...
一宿辛勤。
李元喚來宮女服侍皇后,然後便往外而去。
他來到一個書齋,踏步而入,書齋的書架上早已放上了新書。
這些新書都是有關「西方遊記」之類的書,乃是神策樓從各地搜索而來的。
神策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情報組織,歷史悠久,由李家締造,如今樓主便是李天世。
李元視線掃過那些書目,忽地略作停頓,然後抽出一本薄薄的皮卷。
這一卷是染了血的。
李天世是個明白人,他不會為了讓「遞送到天子面前的東西好看,而刻意將這些真正重要的東西壓下」。
越是染血,便越是證明了其中文字的價值。
而能送到李元身邊,便更是如此。
李元翻開那書。
皮卷繃緊,又帶許多褶皺,內里不僅有血,字跡還極為潦草且不少地方糊了一大片,看起來像是丟入過水裡、然後又拿出來曬乾了一般。
而皮卷一旁又附有簡短的文字:雲都城西漁販於花鮔腹中而得。
花鮔是一種大魚,性喜冷,藏於淡水。
李元心中暗道:『既是魚腹所得,那必是從上游來的了。』
他依然記得從前那神靈墓地的冰雪推移里,總會將上游的屍體攜卷著送下,繼而有些則會在下游的極陰之地形成鬼域。
那位喜歡看晚霞的小狼母,就是其中之一。
他饒有興趣地看起這皮捲來。
這是一卷日記。
記錄日記的人是誰已不可考。
但李元自掌控南地時,就已下令「但凡能提供西行見聞,或是有關王母信息之人」便有賞賜,可若有欺騙,那便是大罪。
他給的賞賜很多,甚至還將「封禪入教」的賞賜也顯示了出來。
一時間,西行之人眾多。
而這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
日記剛開始寫了一些路線,可山中地形極為複雜,慢慢的...寫日記之人似乎迷路了。
但他依然在記錄。
記錄的最後,則是他在遠處的高山上,看到了一棵神樹。
那神樹似是槐樹,但卻植根於天上,在雲里,在霧中,極為玄異。
寫日記之人欣喜若狂,以為尋到了傳說中的「王母之地」,他往那神樹所在飛快跑去,並且還抽時間記錄這些。
到了這一段,他的字跡不再平靜,而顯得很興奮,顯然他覺得他已經找到了極度重要的信息,無論是「王母的不死藥傳說」,還是「唐皇的封賞」都讓他感到體內有著無窮力量。
可文字到了這兒,就戛然而止。
顯然,寫日記的人死在了奔赴那「天空神樹」的路上。
怎麼死的,李元不知道。
但對於神樹,他倒是有些看法。
小琞修天魂,諸魂合一,最終剩餘一魂。
而那一魂,便是棵槐樹。
至於為什麼在天上,李元估計是海市蜃樓。
原因很簡單,他自己知道神墓距離這邊到底有多遠,如果這人真的是在神墓附近看到了那棵樹,那這皮卷根本不可能被魚吃到,然後還能游到這兒來。
只不過,這還是很有意義的。
至少對「天空神樹」的描述,極可能便是小琞的那個天魂分身如今的狀態。
李元細細看去。
樹葉綠且黑,其間有大小似鴛鴦的巨蜂在飛舞。
樹根脫地而出,於雲海里宛如群蟒起伏,樹根之間,有群羊伏棲,羊四角,目幽黑,神聖難言。
李元閉目稍稍想了想。
他感到的並不是什麼「神聖難言」,而是...「凶煞難言」。
「果然出事了。」
他眯起眼。
可旋即,他心底又生出古怪無比的情緒,因為他還記得自己穿越前的世界。
那世界有一本書叫《山海經》,《山海經》的《西山經》中有記載類似情景。
他依稀記得那兩句話。
一句:崑崙之丘,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
一句:有獸焉,其狀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螻,是食人。
李元深吸一口氣,然後收起捲軸,神色幽幽地看著門外落雪,心底那古怪翻湧著,暗道:『難不成這異界和我穿越前的世界還有聯繫?』
正當這時,有侍衛從外匆忙而來,半跪在外,說是有急報。
李元問:「什麼急報?」
那侍衛恭敬道:「幽帳內訌,幽王已死,如今北地狼神及聖女正領隊南下,其餘信息不日便會到達。」
...
...
又過數日。
幽帳的更多信息被遞呈過來。
神秘的幽王也顯出了真身。
幽王名呼延海,而呼延家則似乎是從中土遷去北地的,至於什麼時候遷移的,則已難以考究。
...
...
再過半月。
那來自幽帳的信終於被快馬加鞭地送到了李元手上。
信上將一切都寫了個清楚。
一切都如李元所想。
呼延海乃是重生者,生前便是「虞朝天帝」禹烈。
而其用一首「帝安康,福常在」的童謠,將其餘的虞朝重生者匯聚於北地,繼而又在羽夫人突破超凡後的五年裡研究出了法子,在壽元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突破了超凡,華發轉青絲。
之後...則一一說明了呼延海的一切生平。
而降者的意圖也很簡單,在看到天下一統,大勢已去,便想著投奔南地,以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與唐皇有仇的是呼延海,所以他們殺了呼延海,然後將呼延海盜取的「門」也一併送了回來。
李元把信給穆先生和拓跋印分別看了。
兩人紛紛點頭,都說沒有半點錯誤。
李元舒了口氣。
此時此刻,從邏輯上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問題。
在他一統山河之後,他就開始用大勢壓那幽帳。
這結果不過是如他所料罷了。
不過,他也不是個大意的人,自是讓人去傳「招幽帳使者單獨帶門覲見」。
發完命令,他心底卻又生起了一種莫名的孤獨:好歹是虞朝時候的天帝,好歹是真正見證過古神時代輝煌的人...就這麼死於叛亂了麼?
...
...
月余後,三月末,百花開,但夜色猶寒。
李元見到了來自北地的聖女與狼神。
聖女的數據是「300~800」,狼神的卻是「500~1100」,終究都是小真知之境。
聖女名叫蕭冰兒,一襲冰藍邊兒的綢袍,長發束扎,馴服地拜倒在李元面前,請求著寬恕。
狼神居然也能口吐人言,這讓觀看的大臣嘖嘖稱奇。
李元寬恕了這一人一狼,並許諾封禪,讓其可以更多的山河之氣修行。
而那一扇「畜生道之門」在經過了近一百三十餘年的折騰,終於回到了李元手上。
他收好門,存放在雲都皇宮深處,然後派遣軍隊北上,先行去接收金帳乃至幽帳,然後他會領著鐵騎後至,封禪北地,拓寬疆土,以納更多的山河之氣。
而這還未結束。
這不過是掌控了如今看來存在國度的疆域。
在這之後,他還需派人分往大荒,東海,西極,南極,去到世界盡頭,讓他的名字響徹河山的每一個角落,繼而封禪四極。
待到那一日,他的力量應該才具備了大成的資格,應該才存在達到「第四境界」的機會。
屆時,他會再度運轉《命星術》,將新的力量嫁接入本體。
然後觀測「祖地」「地府」運轉,待到算好時間,再將門提前擺放到那最接近之處,從而形成連結。
妥善的安放門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固然能在未曾轉生的狀態下看到「世界的運轉」,但那也僅限於未曾轉生而已。
可李元又隱隱感覺,若他真能達到「第四境界」,完成「人皇制」,那情況應該會有轉變。
...
...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
先鋒鐵騎已經開動。
而李元在完成了一次修行後,也領著三千鐵騎北上而去。
這一次出行,李元的服飾很是不同,頭戴帝冠,身著刺目煊赫的白金長袍,白金長袍的胸口處有精緻刺繡的一輪烈陽,只是烈陽垂垂至暮,顯出幾分光明、神聖而又經歲月洗禮的滄桑模樣。
而他身後則還有緊隨的穿著灰袍的少年少女,這些少年少女天賦極好,乃他封禪的一些世家的後裔。此番被他選中,作為後起之秀,於北上之時帶在身邊順帶教導。
他封禪了一家,那一家在得到許可後,便也可領家族子弟祭拜山河,然後收穫「修煉權限」。
只不過,這般轉了幾手的權限卻是變得很小。
可光明教的教義卻會傳諸到這些世家之中,而世家裡有天賦的孩子便能通過修行老拳,觀想李元而有所收穫,雖不至於一步登天踏入超凡,卻也總是出類拔萃。
此時此刻,能夠環繞在李元身邊的...可以說都是「未來的狂熱信徒」了。
心存光明,不染一塵。
永夜雖至,暮色猶存。
這就是簡短且通俗的教義開篇。
但凡觀想「光明教主」者,皆需默誦此教義,且靜心參悟,不可使心稍有偏離。
自然,釋義有許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意思便是「要維持心靈的純淨,不可貪婪,不可造孽,不可為惡。便是滿懷污濁的魔鬼從永夜裡降臨,卻要記得...光明猶在,暮色猶在。」
這是李元在為未來的掌權者們洗淨心靈。
固然,光明過盛,嫉惡如仇,也會顯得過於偏執,繼而至清無魚。
但這總比黑暗與世家弄權、欺壓蒼生來的要好。
灰袍的少年少女們策馬追隨在那男人身後,看著他的一言一行,聽著他的教導,這些孩子的臉上都顯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感。
那是一種在追隨神話,在見證歷史的感覺。
他們身上的「世家弟子天生為世家利益考慮的痕跡」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乃是「光明的榮耀」。
任何人都已看到大唐盛世的生命力,也能知道光明教今後會如何。
而那未來一切的起點卻就在今朝。
他們此時,不僅是行走在北上的路道,而是行走在未來史書上。
那些史書會如何記錄今日?
而他們之中,又會否有人將唐皇的言行記錄,再編纂成聖文供後世學習?
當然,唐皇雖還未說...可任何人都知道,大唐皇帝和光明教主,這兩個掌控著天下權力之巔的職位已經融合一體。
而這...很快就需要一個新的稱謂。
李元作為光明教主,自然需要給孩子們做好表率。
故而北上的這一路,推進並不快。
他一路做著好事,解決著戰後各地遺留的各種問題,只不過官員良莠不齊,且各有陣營,殺...是殺不盡的。
轉眼入秋,唐皇行轅已近北地。
一路走來,一路看盡蒼生苦楚。
光明教的未來棟樑們看著教主臉上露出悲憫,看著那威嚴的面孔流下淚水,他們一個個也感同身受,跟著垂淚。
「光,會照到這裡。」
李元威嚴道。
然後又看著孩子們道:「你們,就是他們的光。」
少年少女們只覺靈魂都被洗滌。
而就在這一日,眾人行經一座叫「落鳳鎮」的地方。
這地方窮苦之人很多,有不少人瑟縮在酒樓的秋風外,還有的則是牽著女兒在往遠處走去。
光明教的年輕教徒們便紛紛上前,掏出自己身上的金錢,視之如糞土地開始了「扶貧行動」,他們本是世家種子,身上自不缺銀兩,可現在...他們只想將銀兩用在這些貧苦之人身上。
李元也行走在這色調透著陰暗、氣氛透著蒼涼的北地城鎮。
有不少乞丐,或是窮人來到他面前叩拜。
他給予金錢。
這是他目前能做的最直白的事。
一枚大錢許就能為一個窮人續命,他們等不來你未來的改天換地,他們需要的也只是眼前的吃飽穿暖,熬過漸寒的天氣。這就和天地大變、世界末日和凡人無關一個道理。凡人只活百年,誰管百年之後?
李元努力地做著表率。
一個又一個人前來,又離開。
拜謝聲不絕於耳。
光明的皇帝頭戴冠冕,身著太陽的白金長袍,給這片灰色的貧窮小鎮帶來福音。
而就在這時,一個平平無奇的乞丐,混在兩三個乞丐里,一同面帶討好卻又膽怯的笑,垂著頭往李元走來。
李元抬頭的一瞬間,卻就看到了那個乞丐。
他將大錢給予了其餘乞丐,卻唯獨沒有給他。
那乞丐訥訥地垂首,手掌顫著,正要說話,李元卻感慨了聲:「不容易啊。」
乞丐茫然地抬頭,那是一張被骯髒的、有著不少疤痕的臉。
李元打量了一下他,道:「跟我來。」
乞丐便隨他而去。
李元帶著乞丐來到酒樓,拋了銀子,讓小二安排他去沐浴更衣,繼而又點了一大桌菜,坐在一邊等他。
乞丐再度出現時,卻已經換了副模樣。
卑微的氣質已然消失不見,被毀的臉龐雖依然醜陋,但那脊樑卻挺直著,那周身的氣場卻逐漸散開...
乞丐嘶啞著聲音道:「承蒙大人看重,我願...」
李元擺了擺手,盯著他半晌,忽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幽王吧?」
乞丐:......
那錯愕到了極致的表情烙印在他臉上,周邊的時間好似都已停止,酒樓外往來的人群好像全然消失。
灰色的晚風顯得蕭瑟而寒冷,一道殘陽的光芒從天窗投落,照出他落寞的臉龐。
「呵...」
「哈哈哈哈哈...」
乞丐忽地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笑聲里充滿了自嘲。
他隱忍,藏拙,自毀面容,費勁心機,用盡力量,在敵人最放鬆的時刻,在最好的位置出現在了敵人面前,可卻被這敵人一眼識破。
「哈...哈哈哈哈!好笑,真的好笑!哈哈哈哈!!」
呼延海笑聲淒涼無比。
曾經弒神的王,終究未曾能夠再創奇蹟。
李元看了一眼他身側的「2000~21500」,再看了看自己的「6000~60000」,長嘆一口氣,然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眼中的寂寞有些恢復,他道:「你是個真正的天才,我很欣賞你。只不過...你實在不該盜那扇門。」
呼延海未曾說話,忽地抓起桌上的一隻烤鴨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需要補充力氣,恢復狀態!
李元道:「慢慢吃,不著急,吃完了再去睡一覺。等你恢復後,我期待著你能給我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