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戀 （3）

  沈烈看到韓喬臉色微變，略有些拘謹的站著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柳奶奶，他詫異看韓喬，不動聲色淡淡問一句。

  「韓喬，你們認識？」

  這個柳奶奶應該是這家鄰居來的客人，以前沈烈從來沒碰到過。不過想起這家的女主人母親也姓柳，心裡大概就有了數。

  只當是熟人。

  沒有往別處深想，也想不到跟李瑾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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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輕輕點頭下，道：「瑾言哥哥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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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烈明顯一愣，李瑾言奶奶？

  他抬頭看柳藍月，跟柳藍月目光對上，對方眼睛裡的內容複雜又探究質疑，算不上友好，沈烈視線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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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他去敲門借東西，正好是鄰居女主人開的門，客廳里有人在談話說笑，沈烈沒在意，說明他的來意。

  女朋友來家裡突然來例假，家裡沒衛生用品。

  想麻煩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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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鄰居熱情爽快，轉身回房間去拿。

  沈烈借到東西，說了「謝謝」就離開。

  臨走，他還聽到鄰居家裡人來問誰借東西，鄰居說是隔壁對面鄰居，給女朋友借東西。

  他怎麼都沒想到，韓喬會跟這家的人認識，而且還是李瑾言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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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跟柳藍月打完招呼，尷尬又不想多聊，她說一句話就先走了。

  沈烈隨後跟上韓喬。

  兩個人一先一後在走廊拐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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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藍月皺著眉，看著兩人離開背影，問：「剛那男的是你鄰居對吧？看著挺有錢，叫什麼名字？他剛才從你借什麼東西了？」

  女鄰居答：「來接衛生巾，他女朋友突然來姨媽。家裡沒有，找我借。」又說：「大姨，這麼晚了你非要走。」

  她進去拿車鑰匙開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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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朋友？」柳藍月念一句，臉色很難看。

  韓喬不是和李瑾言在一起嗎？

  怎麼又是別人的女朋友？大半夜的還在別的男人家裡，那男的還替她找鄰居借衛生巾，這都是什麼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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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真夠不要臉的。

  她就說她為什麼不喜歡韓喬，真不是沒原因。

  要不是今天撞到，她還不知道，估計就連李瑾言都被蒙在鼓裡，都還不知道。

  像韓喬這種私生活混亂不檢點的女孩，李瑾言那麼優秀出色的眼光不至於差這步，怎麼就看走了眼，一心用在韓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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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藍月一想就生氣。

  用現在的話，韓喬就是婊里婊氣。

  李家是絕不允許小輩娶韓喬這樣的女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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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進電梯到樓下，韓喬就一副心不在焉樣子。

  一陣風吹過來，沈烈拉了拉身上外套後，看眼韓喬，給她大衣兩邊攏到中間。

  韓喬恍惚：「謝謝。」

  她低著頭，有些躲閃沈烈的靠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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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烈察覺到韓喬的躲避，他微皺眉。

  韓喬這模樣，就想做了什麼出格事被逮到一樣緊張，她心裡，是明顯在乎李瑾言的。

  沈烈心裡有種空空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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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車旁，沈烈說：「韓喬，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而且我們之間關係清楚，如果有誤會什麼的解釋清楚就行，別太緊張。」

  至於他那句「女朋友」，也是隨口一說。

  這些都能解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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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搖搖頭：「他奶奶本身就不喜歡我。」

  對她一直有偏見。

  沈烈不了解情況，可韓喬很清楚。

  問題是已經有誤會，而且也許不是她解釋幾句就解釋的了的，越解釋反而越像掩飾一樣。柳藍月本來就對她不少偏見，她不想多解釋。

  解釋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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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李瑾言不誤會就行。

  韓喬想。每次碰到李奶奶，心情都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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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以前也不是沒有想討好李瑾言爺爺奶奶的心思，可他們依然並不太喜歡她。慢慢的，韓喬也有點討厭他們。

  上次她在大街上跟李瑾言親密的鬧時，不小心碰到了，這次居然在沈烈家，又那麼巧撞到。

  中彩票都沒這麼高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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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不由得往悲觀想。

  也許，她和李瑾言並沒那麼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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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烈開車把韓喬送回去，他自己打車走了。

  韓喬回家碰到爸媽，打了聲招呼就上樓。番茄跟在她腳後頭搖著狗尾巴到臥室，嘴裡不知從哪兒叼來一隻玫瑰花。

  韓喬詫異，把花拿下來。

  花瓣里有一小卡片掉下來，韓喬彎腰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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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的字。

  【送給我的小公主。】署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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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靜不下來的心突然有些小雀躍。

  李瑾言來了？剛才怎麼沒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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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跑到陽台看，並沒看到李瑾言，院子裡也沒有他的車。她回頭問番茄：「番茄，瑾言哥哥是不是來過了，他什麼時候來的？」

  不然哪裡來的玫瑰花。

  他一定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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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茄「嗷嗚」一聲，伸舌頭盯著韓喬搖尾巴，其實它想要咬韓喬手上的玫瑰花。

  韓喬不捨得：「傻狗，不能讓你摧殘。」

  這是瑾言哥哥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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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換了身衣服，洗完手打給李瑾言，沒響幾秒，那邊很快接了。

  李瑾言並沒先說話，那頭安靜。

  「瑾言哥哥。」韓喬喊聲，聽到李瑾言嗓音淡淡的「嗯」，她有些心緒愧疚也有些委屈，她不藏掖直白問：「你剛剛是不是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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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沒回答，淡聲：「回家了？」

  韓喬輕輕「嗯」下，她手指捏著玫瑰花瓣：「剛才番茄給我叼了一枝玫瑰花，你送的吧。你真小氣，才一朵，摳門。」

  李瑾言不接這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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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聲音有些平靜冷靜，淡淡的冷淡，問韓喬。

  「點點，你就沒有什麼話跟我解釋？」

  李瑾言接著道：「顧祺都跟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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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跟她約會，韓喬拒絕了，說要在家陪父母，結果卻跑去酒吧跟沈烈在一起。顧祺把今晚酒吧發生的事都告訴李瑾言了。

  他給她打電話，兩個。

  韓喬也一個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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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晚，她跟沈烈在一起。

  孤男寡女，沈烈還為了她受傷。

  李瑾言一想到這些，人就有些不冷靜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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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釋什麼？李瑾言想要什麼問題答案？

  韓喬不明白李瑾言指什麼，是在沈烈家被他奶奶撞到的事嗎？

  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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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那邊今晚也是出奇的沉默。

  韓喬想片刻，等了會兒，依然沒聽到李瑾言說話，她也不高興說：「你生氣了？」

  李瑾言：「沒有。」他的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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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祺也告訴了他，沈烈為護韓喬頭上挨了一酒瓶的事，受傷流了血。以韓喬性格，她肯定覺得愧疚難安，送沈烈去醫院，關心照顧沈烈都是應該的。

  李瑾言不生氣，可他心裡很堵很悶。

  他說：「點點，以後不要騙我，對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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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為了見沈烈，推了他的約，跟他撒謊完全沒有必要。相反，韓喬這麼瞞著，編造理由騙他，李瑾言心裡是並不舒服的。

  韓喬喜歡過沈烈，追過沈烈三次。

  可以說，沈烈是韓喬情竇初開的初戀。

  這是李瑾言心裡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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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現在對沈烈還有沒有感覺，他到底有沒有把沈烈這個名字從韓喬心裡拔出掉，李瑾言自己都沒把握。

  他不知道。

  李瑾言車開到樓下，他沒出來，呆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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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安靜片刻，韓喬坐床上，腳尖逗著番茄張開的嘴巴說：「我沒什麼騙你的，也沒騙你。我不知道顧祺怎麼跟你說的，反正不是我惹事再先，沈烈也的確因我受傷。」

  李瑾言沒出聲。

  他下車，車門關上，「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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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依舊沒有說話。

  還說沒生氣，沒生氣怎麼就這個態度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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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有些委屈：「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你奶奶誤會我，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送沈烈去醫院檢查完不該送他回家，人家好歹是為我才受傷的。」

  韓喬順了一口氣：「半路上我身體不舒服，疼的我想死都快要暈過去，然後我就他去家用了一下衛生間，這些也都要給你匯報，你也要亂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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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賭氣：「我跟沈烈出門時撞到了你奶奶。」

  她不用猜測就知道他奶奶對她更有看法了。

  也不知道怎麼跟李瑾言添油加醋說。

  她腦子一亂，越來越討厭這種束縛感。

  尤其厭煩李瑾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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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李瑾言都對她質問，不相信。

  韓喬：「我對你挺失望。」

  她生氣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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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忽然腳步停下，他看著手機屏幕，眉頭不悅凝在一起。脾氣倒是不小。他把她真慣壞了也寵壞了。

  再打，韓喬就不接了。

  韓喬說的這件事，李瑾言並不知道，奶奶並沒有給他打電話說。韓喬自己說出來，李瑾言才知道，她竟去了沈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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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大半夜的在沈烈的家。

  她去他家，上樓幹什麼了？

  李瑾言捏著手機屏幕，五官愈發深邃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