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藥莊

  楚玥回了客棧，風胤夜看見她之後，開玩笑道：「你出去了這麼久，莫不是發現了金銀財寶？」

  楚玥眼神有些空洞和迷茫，像是沒有聽見他這句話似的，輕輕的搖了搖頭，如夢囈語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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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淡之音，如同帶上了萬千憂愁，她秀眉之上，也是掠過一抹濃濃的沉重。

  風胤夜也看出了楚玥，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隨即就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夜哥哥。」楚玥不是不想說，而是覺得這件事情牽扯的太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在你身旁，我已經讓店家準備好了晚飯，去吃點飯吧。」

  風胤夜看著她那一臉憔悴的容顏，瞬間也是心疼壞了，薄唇微啟，深邃的聲線，讓人止不住的沉淪。

  「好，謝謝夜哥哥。」

  楚玥忙活了一天，確實也有些覺得餓了，莫清先前也要留她吃飯，不過被她婉拒了。

  她看見心愛之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心頭也很是悸動和溫暖。

  楚玥這一世不是個性格軟弱之人，卻也因為風胤夜對自己的體貼，而紅了眼眶。

  「凡事不要擔憂太多，一切有我在！」

  風胤夜揉了揉她的秀髮，把她擁入懷中，霸氣且又誠懇的說道。

  他的這番話，讓楚玥好受了許多，先前心中的陰霾，也仿佛被一掃而空，她主動牽著他的手，羞澀的咬了咬唇，「好。」

  ……

  第二日，同樣是一大早，楚玥在客棧吃過早飯，便獨自一人起身又去到了莫清所在的醫館。

  莫清一見到她，眼中先是閃過一抹震驚，隨後只剩下一片冰冷。

  「我這裡，不歡迎權貴小姐來嬉戲。」

  莫清到底還是沒把話說的那麼難堪，但趕人之意，好似都快呼之欲出了。

  楚玥心猛的仿佛被一擊，不過回想起前世，莫清為了自己，而去死的事。

  她瞬間對這些話，就仿佛像沒聽見一樣，反而是冷冷的挑眉，開口問道：「師父，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問你，既然醫者分善惡，那為什麼權貴就不能分善惡了？」

  楚玥靈機一動，問出了這個問題，她見莫清晃了晃神，又繼續趁熱打鐵的追問，「這世間，不管是什麼人，都有好有壞，師父又何必一棍子打死所有呢？」

  不得不說，楚玥這兩番話，仿佛說到了莫清的心坎裡面去了。

  這個道理她又何嘗不知？

  只是滿門的血海深仇，讓她恨透了所有權貴！

  「哼！」

  莫清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重重的拂了拂衣袖，俏臉之上出現明顯的動容。

  「師父不如給我一個機會？日久見人心，如果我也是罪惡之人，不用師父說，我自會脫離師門！」

  「可我如果不是同師父想的那樣的人，師父為何不傳授我醫術，讓我能幫助天下更多的普通百姓？」

  楚玥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前世與莫清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很清楚她的志向與夙願。

  她希望能夠用自己的醫術，救助所有天下疾苦百姓，讓他們不再受災受難。

  「罷了，你暫且留下吧！」

  莫清雖然痛恨權貴之家，厭惡一切世家大族，可她也很清楚，自己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同眼前這個自己昨天剛收下的弟子無關。

  更為重要的是，她自從見到楚玥的第一眼，莫名湧上心頭的熟悉之感，讓莫清覺得一陣玄妙……

  她思索了良久，這才艱難的點了點頭，聲音仍舊有些清冷，不過比之先前，已然溫和了許多。

  「好，多謝師父！」

  楚玥一雙杏眼之中掠過幾絲狂喜，莫清眼下雖然還沒有徹底接納，不過這話，卻已經給了她夠多的希望。

  她說話之際，聲音仿佛都在帶著幾分顫抖。

  莫清說完便轉過身去，繼續給人看病，她一向是顆菩薩心。

  「記得回去按時服藥，切莫吃辛辣之物，好好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如初。」

  莫清端坐在案前，替人問診、把脈、開藥和抓藥。

  她一襲白衣，猶如從天空之上，落下凡塵的仙子，纖塵不染。

  楚玥紅著眼眶咬了咬唇，然後收斂了所有心緒，便是走上前幫忙一同抓藥。

  她也會醫術，莫清忙不過來之時，楚玥也主動為那些病人看病。

  「這位大伯，您的傷口並未傷及筋骨，我已經替你上藥包紮好了，您回去之後記得三日之內不要碰水，更不要去做一些重活。」

  楚玥並沒有端出大小姐的架子，而是親力親為的為前來看病的老人親自包紮傷口。

  她溫和的話語，讓人只覺得如沐春風。

  「多謝大夫，真不愧是莫仙姑的徒弟，當真和她一般有著菩薩心腸，謝謝你——」

  老人是生活在這一帶的人，自然也聽過莫仙姑的名號，他今日前來自然也是衝著莫清而來，卻不料被楚玥給接診了。

  楚玥並未如他最初所想的那般，年紀小醫術就不精湛，反而同樣是妙手回春，待人和善。

  楚玥勾唇微微的淺笑了笑，「不必如此客氣，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大夫的天職。」

  她揮了揮手，又叮囑了幾句。

  一旁忙碌的莫清，自然也是聽見了她的話，眸光都不由得暗淡了幾分。

  莫清忍不住滿目糾結與掙扎，雙手都忍不住緊緊的拽了一下白衣，指尖微微發顫。

  她心中自問道：「她不過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少女，倘若我真的把她收為真正的弟子，好生教導一番，將來她會不會也是真的會去造福一方百姓？」

  她因全家被害的緣故，前半生自然也是吃過無數苦，莫清自己淋過雨，所以才也想為其他疾苦之人，撐一把傘。

  這個想法，開始在她心中瘋狂的滋生，讓她一時間心緒都有些凌亂。

  楚玥這一日下來，除了吃飯，其他大部分時候都在忙著替人看病。

  她的名聲，也開始在這一帶逐漸傳播開來。

  接下來的幾日，莫清雖然未曾鬆口，但語氣也是一天比一天溫和。

  「楚玥，我想同你說件事，你可願跟我一起去藥莊？」

  莫清替人看完病之後，突然轉頭看向楚玥，語氣格外認真且凝重的說道。

  楚玥眼眸之中瞬間掠過一抹狂喜，也讓她猛的抬頭，氣息都開始混亂了起來。

  藥莊……

  她終於又可以重新去藥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