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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妃來了,冷宮探望

2024-06-05 23:38:28 作者: 尤知遇

  寢殿內,香氣繚繞。

  姜裳跪在床前,稍稍抬起頭,臉上帶著隱忍和後怕,道:

  「娘娘身子不適,所以想著明日再去找皇上,不曾想,一個時辰前魏貴人突然跑過來,緊張兮兮的,問什麼都不肯說,拉著娘娘就往御書房走,娘娘還以為皇上出了什麼事,一路嚇得臉都白了,這時便已經受了驚嚇」

  簫明煜眸色沉鬱,臉黑的嚇人,姜裳似是沒看見,繼續道:

  「到了御書房,娘娘見高公公一直拼命的暗示阻攔,便不肯進去,可魏貴人也不知怎麼了,竟直接拽著娘娘進去了,進去後......」

  她臉一紅,意有所指道:「從御書房出來,娘娘知道皇上沒事才放下心來,皇上,娘娘今日可謂一番波折,回來後肚子就疼了」

  她停一停,又道:「至於蘭妃和珍妃,魏貴人來時,她二人正在長寧宮與娘娘閒聊,魏貴人如此奇怪,她二人自然是好奇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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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雲在旁聽著,等姜裳說完,似恍然大悟般道了一句。

  「難怪娘娘肚子疼,有了身孕的人最忌諱大起大落的情緒,萬萬不能受這般刺激」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簫明煜聽清,殿內的氣氛漸漸壓抑,簫明煜慢慢眯起眸子,聲音沉了沉。

  「魏貴人?」

  姜裳似余驚後怕道:「是,所幸娘娘理解皇上,但凡娘娘對皇上有一絲怨恨,對慧妃有一點嫉妒,娘娘的孩子就危險了」

  簫明煜聽出她話里的暗示,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喊出魏貴人的名字,又堪堪忍下怒氣,握一握容青煙的手道:

  「煙兒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容青煙虛弱的柔聲道:「好,皇上明日莫忘了上朝,否則太后可饒不了臣妾」

  簫明煜揉揉她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躺下,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待簫明煜離開後,蒙靈才從外面跑過來,將容青煙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才大大鬆了口氣,繼而狐疑道:

  「娘娘,皇上這般怒氣沖沖的去哪啊」

  容青煙撫上小腹,輕輕揚起唇角。

  「自然是......誰打斷了他的好事,他便去找誰算帳」

  翌日,容青煙剛用過早膳,褚嬤嬤便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臉上帶著解氣的歡喜。

  「娘娘,昨兒夜裡,皇上從這裡走了之後,直接去了魏貴人那,大發雷霆,往魏貴人心口踹了好幾腳,然後直接打入冷宮了」

  容青煙靜靜的聽著,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抬抬眼皮問了一句,「皇上呢?上早朝了嗎?」

  褚嬤嬤忙道:「是」

  姜裳瞧著容青煙的神色,試探道:「主子要去冷宮看看魏貴人嗎?」

  容青煙似笑非笑道:「自然要去,遲些吧,簫明煜去了早朝,估摸著,今日慧妃會過來,本宮先會會她」

  如容青煙所料,簫明煜去了早朝後,慧妃第一次來長寧宮請安。

  各宮嬪妃來得早,依次坐下,聽聞昨晚容青煙請太醫的事,皆是一副關心擔憂的模樣,諸多問候,容青煙一一溫聲應對著。

  提及魏貴人昨晚被打入冷宮的事,也是眾說紛紜,亂糟糟一片議論,後來見容青煙不欲多談,也都不敢多說。

  話聊至一半,慧妃姍姍來遲,先是用著蹩腳的蕭國禮儀行至一半禮,後來似覺得繁瑣,直接換了梁國禮節,朝容青煙隨便福一福身便坐下了。

  對她的隨意和不敬,容青煙並未責怪,始終和和氣氣的,眾人臉色卻皆帶異色。

  自慧妃入宮後,個個都似受了刺激,每天打扮的極為隆重,首飾全是新的,衣裳也是新的,妝容更是精緻。

  然,一群人坐在慧妃身邊,雖皆是美人,卻少了一份明艷的張揚和傲氣。

  容青煙環顧四周,慈和道:「慧妃初入宮,未免對宮裡的規矩生疏,本宮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好好幫助她」

  珍妃笑道:「皇后娘娘說的是,慧妃初來乍到,確實不太懂宮裡的規矩,以後要學的地方多著呢」

  她看著慧妃那張過於明艷的臉,想起昨日御書房的一幕,死死攥緊了手裡的絹子,嘴角又擠出一抹笑。

  「首先要記得,切莫以色侍君,慧妃才來幾日,便迫使君王不早朝,這可是咱們蕭國從來沒有過的事」

  她說完,旁邊有幾人便跟著附和,一言一句皆帶著酸味,胡嬋兒掩唇,溫溫笑道:

  「珍妃姐姐說的是呢,慧妃初來乍到,哪裡懂這些規矩,咱們多幫幫她便是,這事急不來,不過眼下倒是有一件事需要說給慧妃聽聽」

  她抬眸看向慧妃,似憂心道:「聽說,昨夜皇后娘娘帶人去了御書房,正好撞見皇上在寵幸宮女,娘娘受了刺激傷及了肚子,所幸太醫及時趕到,真真是嚇死人了呢」

  言此,她唏噓一聲,盯著慧妃嚴肅道:

  「也不知哪裡來的賤婢,竟敢在御書房勾引皇上,慧妃可千萬記得,萬萬要看好身邊的宮女,莫要給她們禍主的機會,否則累及皇后娘娘,皇上定是不能饒恕的」

  昨晚的事,到底是沒瞞住,也不知誰傳開的消息,說皇上在御書房寵幸宮女,皇后帶人去捉姦,結果受了刺激,孩子差點沒保住。

  胡嬋兒知道不稀奇,但是,她這番話明顯是故意說給慧妃聽的,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好似......她知道昨晚在御書房的是慧妃。

  容青煙深深的看了胡嬋兒一眼,並未急著開口,只端坐著看熱鬧。

  蘭妃和珍妃相視一眼,臉上皆有異色,她二人昨晚是去了御書房的,所以聽胡嬋兒的話,便覺得她在對著慧妃指桑罵槐,有刻意的意思。

  同時看向慧妃,果然,慧妃氣的滿臉漲紅,堂堂的涼月公主,何曾受過這般屈辱和委屈,怒聲道:

  「哪個不要命的狗東西亂嚼舌根!昨兒就是本宮和皇上在御書房,如何?」

  不知內情的人皆是一驚,胡嬋兒更似愣了一下,忙好言好語跟她道了歉,然後道:

  「慧妃別生氣,宮裡傳的消息也是有不準的,是我耳根子軟錯聽了,回去後定狠狠懲罰亂嚼舌根的人」

  她笑笑,看了容青煙一眼,意有所指道:

  「我也沒旁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慧妃,莫要讓身邊哪個不聽話的奴才衝撞了皇后娘娘,皇上對皇后娘娘格外疼愛,娘娘只是肚子疼,皇上便把魏貴人打入冷宮了呢,可見皇上有多重視小太子呢」

  慧妃一聽這話,目光直直的望向了容青煙,又移向她的肚子,眸光忽明忽閃,看不出惡意,也看不出友好。

  眾人的目光也移向了她的肚子,容青煙端坐著,似被胡嬋兒的話逗笑,和顏悅色道:

  「大家聽聽,柔妃三兩句總離不開本宮的肚子,想來,柔妃也是心心念念著孩子,你們都應該好好學學柔妃,張口閉口就是孩子,這樣才能對孩子的事情上心,才能為皇上綿延子嗣」

  眾人忙恭謹的應下,胡嬋兒尷尬笑道:

  「皇后娘娘誤會臣妾的意思了,臣妾並非心心念念著孩子,臣妾只是想說魏貴人實在可憐......」

  「柔妃不想宮裡多幾個孩子嗎?」

  容青煙打斷她的話,胡嬋兒一愣,見眾人望過來的異樣目光,忙道:「臣妾自然希望」

  容青煙滿意的笑道:「本宮知道柔妃的意思了,柔妃說了如此多,無非就是想讓本宮提醒皇上,要雨露均沾,不可專寵慧妃一人,放心,本宮會提醒皇上的」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皆帶喜色,只慧妃轉頭狠狠瞪了胡嬋兒一眼,胡嬋兒還想解釋什麼,容青煙已經正色斂容道:

  「既然大家都好奇魏貴人的事,那本宮便告訴你們,魏貴人因何被打入冷宮」

  「無論出於什麼緣由,未經皇上召見便私自闖進御書房,此乃死罪,皇上只是把她打入冷宮,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並非柔妃所言,是因為本宮的孩子」

  眾人恍然,胡嬋兒似笑非笑道;「據臣妾所知,昨晚進入御書房的並非魏貴人一人,皇后娘娘不是也去了,娘娘懷著太子,皇上自然捨不得懲罰娘娘,皇上......」

  「本宮是被魏貴人強行拉進去的,柔妃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蘭妃和珍妃,或者......高公公!」

  容青煙再次打斷她的話,見她還欲開口,直接將手裡的茶盞砸在地上。

  眾人皆嚇了一跳,見皇后發了怒,除了慧妃還紋絲不動的坐著,其他人皆慌慌起身跪在了地上。

  容青煙厲聲道:「柔妃,你今日這些話,不論從哪裡聽來的,都有無端揣測聖意的嫌疑!本宮兩次打斷你,都是在給你機會,你卻揣著明白裝糊塗」

  「好啊,你若想死,本宮現在就讓人請了皇上過來,讓皇上也聽聽,你是如何揣測他的心思的!」

  胡嬋兒臉上隱有懼意,忙收了方才的氣勢,軟聲求饒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容青煙也懶的與她周旋,厲聲道:

  「縱然你是左相和太后心尖上的人,本宮也不能不教你規矩,從今日開始,沒有本宮的允許,柔妃不得踏出延春宮半步!」

  胡嬋兒臉色大變,這是......禁足!

  她想反駁,然,容青煙已經捏著眉心頗為疲憊的揮揮手,「行了,本宮乏了,都回吧」

  眾人皆抬頭小心翼翼的望了她一眼,然後依次起身離開,慧妃留到最後才走,臨走時看著容青煙道:

  「皇后娘娘,皇上囑咐我要跟你好好相處,我不會主動惹事,但是皇上只能是我的,若是誰跟我搶,我會生氣,我父皇會生氣,你應該知道我父皇生氣是什麼後果!」

  她言語間帶著神氣和傲氣,活脫脫一個被寵壞的高傲公主,不等容青煙回答,便搭著婢女的手走了,柳腰一搖三擺,盡顯狂傲。

  姜裳蹙眉道:「主子,慧妃未免太倨傲了些,真是被皇上寵壞了」

  容青煙看著她的背影,並未生氣,只眯著眼笑道:

  「人家確實有倨傲的資本,只是,簫明煜這步棋怕是走錯了啊,以為請回來的是救星,其實是個小祖宗啊」

  她沒想到,慧妃對簫明煜的占有欲竟如此強烈,如此下去並非好事,只怕後宮怨聲載道。

  簫明煜納後宮本就是為了拉攏朝臣鞏固政權,後宮嬪妃的怨氣早晚會發展到前朝。

  捨近求遠,捨本逐末在軍中是大忌,在朝中更會寒了朝臣的心,待簫明煜回過神來,一切恐是為時已晚。

  她自然不會提醒他,因為,她樂見其成。

  晚間時分,容青煙用了晚膳後,便帶著人去了冷宮。

  破舊的屋檐,揮之不去的陰冷和黑暗,她在這裡生活了三年,對周遭的一切十分熟悉。

  沿著一條狹長且黑暗的甬道,在那間陳舊潮濕的宮殿內,她見到了魏貴人。

  短短一天的時間,魏貴人便沒了昔日的風光艷麗,整個人蜷縮在床榻的角落,雙手捂著胸口,慘白的臉色帶著病氣,許是沒上妝的緣故,瞧著,竟比往日老了許多。

  小福子搬來一個乾淨的椅子,用袖子擦拭幾遍後,便讓姜裳扶著容青煙坐下。

  魏貴人聽到動靜,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容青煙時,竟鬆了口氣。

  「皇后娘娘,您終於來了」

  容青煙坐在椅子上,挑眉道:「你知道本宮會來?」

  魏貴人掙扎著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沒回答她的問題,只笑的古怪,「娘娘猜一猜,臣妾是誰的人?」

  容青煙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敢當面擠兌胡媚兒,卻未遭到胡媚兒報復,一個貴人,權利不小,你是太后的人」

  魏貴人臉上沒有意外,嘆聲道:「皇后娘娘果然聰慧」

  容青煙不欲與她多做糾纏,轉頭朝蒙靈遞了個眼神,蒙靈走過去,把手串扔到她跟前。

  魏貴人的目光落在那手串上,絲毫沒有意外,淒笑道:「皇后娘娘果然發現了」

  容青煙眯著眸子道:「兩個問題,第一,本宮未曾害過你,你為何要送本宮這帶著麝香的手串?第二,昨晚你強拉著本宮去御書房,是故意暴露自己,何意?」

  魏貴人伸手將那手串拿在手裡,緊緊握著,直到手背青筋暴動,她忽而低低的笑出聲,面色略顯猙獰。

  「娘娘知道嗎,這手串是太后賞賜給我的,我小產後傷了身子,太后說這是她從通明大師那求來的,能保佑我早日懷上孩子,可是,那惡毒的老太太,竟在裡面放了麝香,我那麼聽她的話,她竟如此害我」

  她連『臣妾』兩字都不說了,直接用了『我』,滿臉死寂,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了,容青煙也無所謂,只道:

  「所以呢,你為何把手串送給本宮?」

  魏貴人抬頭看她,神秘兮兮的笑著,「因為我想幫娘娘保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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