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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成一對,搭台唱戲

2024-06-05 23:38:00 作者: 尤知遇

  長寧宮,寢殿。

  容青煙敏感的察覺到蕭明澤的害怕,伸手回抱住他,輕聲安撫道:

  「王爺,我沒事,沒事」

  蒙靈站在旁邊,手裡拿著藥包,面色微紅,既尷尬又懊惱,見容青煙朝她看過來,趕緊揮手道:

  「娘娘,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聽到外面都在說娘娘在梅香宮遇刺,心裡著急,給王爺換藥的時候沒控制好情緒,王爺一套話就套出來了,怪王爺太精明了,奴婢真不是故意......」

  「滾出去!」

  她手忙腳亂的還沒解釋完,蕭明澤已經不耐煩的厲聲低吼一聲。

  蒙靈嚇得渾身一哆嗦,指著桌上的湯藥拼命朝容青煙使眼色,然後趕緊拿著東西溜了,姜裳也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順便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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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寢殿裡只剩下蕭明澤和容青煙,蕭明澤捧住了她的臉,直到吻住她的那一刻,他狂躁不安的心才一下沉靜下來。

  慢慢的,他右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左手攬住她的腰,緊緊摟著她,似要將她融進身體裡。

  容青菸絲毫沒有抗拒,身子漸漸發軟,無力的依偎在他懷裡。

  良久,蕭明澤鬆開她,右手輕輕抬起她染上紅暈的臉蛋,目光相觸,容青煙眸中媚色流轉,眼波盈盈的看著他,嬌艷欲滴的紅唇說不出的誘人。

  蕭明澤咽了咽口水,忙把她扯到懷裡,順手把她的頭按在肩膀上,然後悶聲不說話。

  容青煙在他懷裡喘氣,待呼吸平穩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柔聲道:

  「王爺,我真的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雖說我的武功沒了,但反應還是有的,就憑宮裡這些妖魔鬼怪,還傷不到我」

  說完,她離開他的懷抱,牽著他的手走到榻上,扶著他躺下。

  「蒙靈說,雖然你可以下床了,但是還須躺著靜靜的養,容不得一絲馬虎,不然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

  蕭明澤只默默看著她,依舊沉默不語,容青煙剛起身,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無聲的問著她。

  容青煙指一指桌上的湯藥,笑意盈盈,「王爺還沒喝藥」

  蕭明澤鬆開手,看著她去端藥,又看著她走回來,當她把盛了湯藥的勺子遞到嘴邊時,他乖乖的張嘴喝藥,視線未曾離開過她,卻始終不發一言。

  容青煙把整整一碗藥全餵給他,然後把空碗放在一旁,重新牽住他的手,委屈道:

  「王爺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

  蕭明澤見不得她委屈,伸手把她扯進懷裡,嘆道:

  「不是不跟你說話,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我怕忍不住說出重話讓你傷心,所以得先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抱緊她,聲音極為沙啞,「阿煙,是我無能,我......唔」

  容青煙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堵住他後面的話。

  「我不喜歡王爺說這樣的話,若是王爺再說第二次,我要生氣了」

  蕭明澤無奈,「阿煙」

  容青煙靜靜的看著他,認真道:「王爺,有危險我會求救的,我不開口,說明我自己能應付,我現在好好的在你懷裡,什麼事都沒有,今天的事就過去了,好不好?」

  蕭明澤凝視著她少許,終是搖頭輕嘆,「好,都隨你,不過」

  他停一停,含著深情的深邃眸子一閃而過的厲色。

  「我聽蒙靈說起了梅香宮的事,憑著胡媚兒的腦子,想不出鬼上身這樣的主意,這事,跟胡嬋兒脫不了關係,阿煙,我幫你解決她」

  容青煙搖頭道:「暫時還不能動她,不能惹急了胡烈,狗急了還跳牆呢,得慢慢來」

  蕭明澤沉著臉道:「我咽不下這口氣,既然動不了胡嬋兒,那就動胡成海吧,阿煙,這次你不能攔我」

  容青煙伏在他的肩頭,手按在他胸口的那處傷痕,輕聲道:

  「王爺,我知道你想替我報仇,但是你的傷還沒好,你......」

  蕭明澤的指腹按在她唇瓣上,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阿煙放心,這次我不動武,讓謝衍動動嘴皮子就可以」

  容青煙挑眉,狐疑道:「王爺有辦法了?」

  蕭明澤把她往懷裡摟了摟,柔聲道:「阿煙應該知道戶部尚書樓林失蹤的事」

  容青煙眨眨眼,「知道,而且我猜,這事跟王爺有關」

  蕭明澤摸摸她的臉,聲音和緩,笑道:

  「是,樓林喜好男色,府里養了幾個男寵,其中有個叫霍開的,樓林對他極為寵愛,我讓人把那霍開擄走了,送了消息給樓林,樓林竟真的借著押送賑災銀的事親自去并州找他」

  容青煙驚愕,「樓林......養男寵?」

  戶部尚書樓林,她見過幾次,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竟還有這般嗜好。

  蕭明澤唏噓道:「文武百官,各有各的齷齪事,難有幾個像你爺爺和你外祖父這種清清白白一心只為蕭國的純臣,樓林養男寵的事,在朝中並非秘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胡成海養孌童的事卻鮮少有人知」

  容青煙瞪大了眼睛,「胡成海......」

  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只覺胃裡泛起陣陣噁心,這些男人,怎一個比一個齷蹉噁心。

  蕭明澤給她倒了杯茶,容青煙連喝了兩口才吞下反胃的難受勁,「王爺怎麼知道的?」

  蕭明澤接過她手中的茶盞,把她喝剩下的茶喝完,又倒了一杯。

  「謝衍好奇那個叫霍開的男寵,到底有什麼本事讓樓林如此上心,就暗中調查了他,竟發現那霍開原是胡成海的人,後來被胡烈送給了樓林」

  「謝衍順著這條線索,挖出了胡成海養孌童的事,胡成海在城外有處院子,專門讓人養著那些孩子」

  他把玩著她的手指頭,聲音沉穩。

  「雖然右相借著你外祖父的事,在朝堂頗有話語權,但胡烈其實根本沒把右相放在眼裡,以左相府如今的勢力,右相根本沒辦法與他抗衡,更何況宮裡還有太后」

  「他之所以處處防著右相,是因為前段時間,我讓謝衍把胡成海養在城外的那些孩子全放了,順便放火燒了那院子」

  「正巧那時右相在朝堂開始活躍,有時言語上會故意暗示一下,胡烈疑心右相發現了胡成海的秘密,又不確定,只能時時刻刻盯著他」

  容青煙忍俊不禁,又似恍然大悟道:

  「難怪我一直覺得,胡烈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安靜,以他的性子,我出了冷宮他應該很著急上火,可一直沒什麼動靜,全是胡媚兒一個人在蹦躂,原來是沒心思在我身上」

  「也是,後位的事不急於一時,若是胡成海喜男色,養孌童的事情被人知道,胡烈的老臉可就丟盡了」

  說罷,她又伸手覆上蕭明澤胸口的傷疤,蹙眉道:

  「王爺既然知道這個秘密,大可以利用這件事威脅胡烈,胡烈定有辦法讓你留在京城,又何須演這齣苦情戲」

  蕭明澤握住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著她。

  「這個秘密,是留給你的,小打小鬧我可以不管,但是想要你的命,我饒不了他們」

  容青煙抱住他的胳膊,勸道:「王爺,今天的事,張淑怡已經死了,等胡媚兒一死,也算賠了我兩條命,這口氣我已經出了,不若再等等,日後總有威脅左相的時候」

  蕭明澤沉著臉不說話,容青煙晃著他的胳膊,柔聲道:

  「王爺,蕭蓉蓉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我得在簫明煜回來之前,解決蕭蓉蓉和我大哥的事,我最近有些乏累,想不出什麼好法子,王爺幫我出出主意好不好?」

  她語氣裡帶著撒嬌的意味,蕭明澤心裡一軟,好不容易聚起的威嚴瞬間破功,俯身在她唇上用力吻了吻,笑容歡喜且無奈。

  「阿煙,這樣才好,雖說你是敷衍我,但我很高興你依賴我」

  容青煙眨眨眼,眸中有甜膩的光華涌動,「我沒有敷衍王爺,是因為有王爺在,我不想動腦子而已」

  蕭明澤握著她的手,只斂眉沉吟少許,便道:

  「阿煙可知,先皇曾在宮宴上,給蕭蓉蓉和胡成海賜過婚,只是宮宴結束後賜婚聖旨還沒下,就被胡烈和太后阻止了」

  容青煙抬頭與他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爺想把蕭蓉蓉和胡成海湊成一對?」

  蕭明澤笑道:「阿煙覺得如何」

  容青煙斟酌著道:「若是胡成海娶了蕭蓉蓉,怕是正合了簫明煜的心意,蕭國自來有規矩,駙馬不得涉重權,簫明煜就算不敢完全奪回胡成海的兵權,也能趁機收回一些」

  她停一停,笑道:「胡烈應該是為了隱瞞兒子喜男色的事,早早給他找好了一妻一妾,昌王嫡次女蕭靜雪,刑部尚書庶女聞惜弱,如今這是滿朝皆知的事」

  「以蕭蓉蓉極端的性子,她一進門,是決不允許胡成海娶其他人的,如此一來,那聞冀中是不敢說什麼,但是昌王定是要惱的,這就夠胡烈煩的,若是蕭蓉蓉再知道胡成海喜男色的事,左相府怕是要鬧得雞犬不寧」

  她抬頭看向蕭明澤,「是個好主意,只是,此事怕是不容易,王爺可有萬全之策?」

  蕭明澤捏著她的臉,只笑道:「自然有」

  他湊過去又要親她,容青煙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王爺不問問我,在胡媚兒那打聽到了什麼?」

  蕭明澤吻一吻她的手心,低笑道:「阿煙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不想告訴我,我便不會問」

  容青煙埋首在他懷裡,把同胡媚兒的談話幾乎一字不差的告訴了他。

  最初,蕭明澤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後來聽說先皇是因為保護他才把他送到容家軍,臉上閃過薄涼的恨意和不屑。

  「那男人最會偽裝,全是虛情假意,他根本沒管過我的死活,若非你姨母提議送我到容家軍歷練,他怕是想不起還有我這個兒子」

  當聽說先皇曾有意把皇位傳給他時,蕭明澤更嗤之以鼻。

  「就算他曾經動過這個念頭,定也是為了氣太后,玩笑之言,卻害苦了我,若非他的虛情假意,我又怎會被太后和簫明煜暗殺多年,阿煙,我永遠不會原諒他,除非他把母妃還給我」

  提起先皇,他臉上全是恨意,容青煙抱著他輕輕的安撫,無聲的嘆息。

  事實上,她倒是覺得胡媚兒那些話是真話,或許,當年蓮妃死後,先皇真的悔之晚矣,或許,他真的有難言之隱。

  不過,這些猜想她是不敢此刻告訴蕭明澤的,只能再等等,等她完全找出當年的真相......

  蓮蕪宮鬧鬼的事情還未曾平息,皇后又差點被鬼上身的張淑怡刺殺毒害,消息一出,後宮便徹底亂了,連病重中的太后也出了壽康宮,帶著眾人來長寧宮探望。

  容青煙未露面,范雲把眾人攔在了長寧宮外。

  「太后,皇后娘娘受了很大的驚嚇,臣已經開了安神的方子,皇后娘娘喝完藥已經睡下了,為防娘娘再次受到驚擾導致病情加重,接下來幾天,娘娘需要靜養,不宜見人」

  太醫發了話,太后也不便再進去,特意囑咐眾人這幾日不許打擾皇后。

  這個時候,也沒人敢惹事,都老老實實在自己宮裡待著。

  後宮又難得一陣風平浪靜,當然,除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淑貴妃瘋了!

  自那日張淑怡鬼上身刺殺皇后開始,淑貴妃也像鬼上身了,看誰都不順眼,還跑去延春宮大鬧,說柔妃要害她。

  這事驚動了太后,太后病著,就派身邊的應嬤嬤來看看,結果淑貴妃當著應嬤嬤的面打了柔妃,尖聲叫囂著柔妃要害她。

  罵罵咧咧,問她什麼也不說,只說柔妃要害她,後來應嬤嬤沒辦法,硬是把人拉回了壽康宮。

  太后病著,沒什麼精神氣,聽應嬤嬤說了情況後,氣的直罵。

  「混帳東西!你又要鬧什麼!張淑怡刺殺皇后的事哀家已經聽嬋兒說了,又是你惹的禍,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哀家省心!」

  她罵完便咳嗽不止,應嬤嬤忙給她倒了杯茶,胡媚兒原本就在氣頭上,一聽這話也惱了。

  「我就知道胡嬋兒那賤人會惡人先告狀!是,我是想除掉皇后,但是主意是她出的,毒藥也是她讓我找大哥要的,是她惹的禍不是我!」

  她看著太后,滿臉的控訴。

  「姑母你變了,你討厭我了是不是,是因為胡嬋兒對不對,就因為她是皇后命格,所以你們放棄我了對嗎!」

  太后一驚,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後面的話又急急頓住,想解釋,胡媚兒卻已經瘋狂道:

  「果然!果然如此!皇后命格……哈哈,你們都想害我!你和爹爹算計我,胡嬋兒想要我死!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沒有孩子所以欺負我!我告訴你們!你們休想!我會有孩子的!我馬上就會有孩子了!」

  胡媚兒發瘋的消息傳到長寧宮時,容青煙正在庭院餵魚,聽到消息,她把剩下的魚食遞給褚嬤嬤,拍拍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到了,可以搭台子唱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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