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訴衷腸,暗殺原因
2024-06-05 23:35:58
作者: 尤知遇
黑沉沉的夜,只有少許星星忽明忽暗地閃爍著,冷月華光,慢慢將孤影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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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蒙靈看看床上昏迷的蕭明煜和烏牙,又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瓶瓶罐罐,最後,還是遲疑的看向蒙羽。
「哥,什麼叫……像皇后娘娘,又不像皇后娘娘?」
蒙羽正悄悄盯著姜裳看,聞言,攸的回過神,撓著頭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王爺吩咐的,你不是會易容術嗎,王爺說以防萬一,讓你把烏牙的臉變成皇后娘娘的臉,但是不能完全像皇后娘娘,總之,皇上不會發現破綻就行」
姜裳見蒙靈已經被繞暈了,把手裡容青煙的畫像遞給她,笑著解釋道:
「王爺怕有破綻,所以讓你把烏牙的臉易容成主子,但王爺又吃味,所以不能完全像主子,你可以在嘴巴或者眼睛上動動手腳,懂了嗎?」
蒙靈恍然大悟,點點頭,卻很快又是蹙眉又是得意道:
「懂了,可是多此一舉,我這藥能讓人致幻的,心裡想的是誰,身邊躺的就是誰,而且,保證今晚欲仙欲死只剩銷魂,絕對是最舒服最難忘……」
「行了!」
蒙羽急聲打斷她的話,極快的看了姜裳一眼,然後朝蒙靈擺手催促道:
「王爺怎麼吩咐你就怎麼來,我已經封了他們的啞穴……對了,王爺說,讓烏牙保持一半的清醒」
「哎呀,事真多」
蒙靈嘟囔了一句,很快擼起袖子開始幹活,姜裳朝蒙羽道:
「我已經讓外面的人都撤了,為以防萬一,我還是去外面守著,你……」
「我跟你一起吧」
蒙羽趕緊道,說完又紅了臉,「寢殿那裡有小福子看著,我……我留下來幫你吧,你放心,我會藏起來」
姜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默了片刻,輕輕扯動嘴角,「其實,我是想問你,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蒙羽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餓」
夜半,長寧宮內,燭光搖曳,靜謐無聲。
容青煙安安靜靜的躺在蕭明澤懷裡,身體的痛楚還未褪盡,她枕著他的胳膊,用背對著他,一動不動,悶不吭聲。
蕭明澤從後面緊緊擁著她,握著她的手,下顎抵在她的發間微微喘著氣,良久,等完全平息了呼吸,方低聲問了一句。
「阿煙,後悔嗎」
寂靜的寢殿內,蕭明澤的聲音嘶啞的厲害,顫抖中夾雜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容青煙望著床前搖曳的燭光,遲遲沒開口,蕭明澤顫著身子想縮回手時,她卻突然轉身看著他。
「王爺,要聽真話嗎?」
她眉目間還含著纏綿後的媚色,黑漆漆的眸子勾魂攝魄,說出的話卻頗為平靜,那毫無遮掩的平靜,讓蕭明澤眼中期盼的光芒漸漸散去。
他垂眸,掩下失望和心中苦澀,唇角扯開一抹乾澀的笑,「其實……有時候假話未嘗不是……」
他停一停,落寞的神情略顯悽慘,容青煙溫熱的指尖覆上他的臉,無聲無息的扯動了嘴角。
「王爺,真話是……不悔」
蕭明澤攸的睜開眼,空洞的眸子裡剎那瀰漫出莫大的驚喜,愉悅的笑容更是爬上整張俊朗豐碩的臉,他伸手把她抱進懷裡,言語間是壓不住的驚喜。
「阿煙,阿煙——」
他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沒有多餘的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似乎只是喊著,便唇齒生香,念念不忘。
容青煙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聆聽著他脈脈鼓動的心跳,呼吸略略起伏不定。
她說不悔,是不悔此刻躺在她身邊的人是蕭明澤,因為是他,所以不悔,可是昨晚的衝動,她是悔的,因為終究是帶了賭氣和利用。
但是,不能不承認,她對蕭明澤是有貪念的,她自願,且完全清醒,而且,悔是悔,大錯卻已經鑄成,悔之晚矣,不若就這麼錯下去。
有時候,對亦是錯,錯亦是對,誰分的准呢?
她不知道未來如何,或許,他們之間不會有結局,或許,歷經一場大夢,他們還會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或許,他會有個晉王妃……
「阿煙?」
蕭明澤察覺她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握著她的肩膀把人稍稍推開些,見她雙眸微紅儘是淚意,憐惜的吻去她的眼淚。
「阿煙,為什麼哭?」
容青煙因為他的動作,面上燒得滾燙,強忍著心中的酸澀,輕聲道:「沒事」
她搖頭,右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王爺,我終究……是利用了你,你會生氣嗎?」
簫明澤情深濃極的目光鎖在她臉上,溫熱的掌心撫過她鬢前的髮絲。
「阿煙,於我而言,這不是利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容青煙原本失神的望著他,聽他這話,卻是猛地搖搖頭,手慢慢滑下他的胸膛,最後,停在他小腹上已經結疤的傷口。
「王爺,你不能留在這,傷養好後就回去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裡是政權爭鬥的地獄,處處都是豺狼虎豹,你不要參與進來」
蕭明澤抓住她的手,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口,漆黑深邃的眸子一閃而過的暗沉,聲音卻溫柔的緊。
「阿煙,只要我身上流著皇家的血,只要我姓蕭,便是逃不開的,這些年,他們從未放過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而且」
他頓了頓,嘆道:「這次,就算我想回去,怕是簫明煜也不會再讓我活著回去」
容青煙被他這話一引,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從他懷裡抬起頭,輕聲道:
「那日在鎮國公府,我聽大哥提了一句,那些人之所以追殺你,是因為先皇留下的一道聖旨,對嗎?」
見他不語,容青煙頓了一下,又滿眼複雜的看著他,聲音輕的若羽毛划過。
「王爺,那道聖旨,是傳位詔書嗎,先皇其實把皇位傳給你了對嗎?」
蕭明澤揉捏著她的臉,苦笑,「你信嗎?」
容青煙略略思量,低聲道:「以先皇對王爺的態度而言,把皇位傳給王爺不太可能,而且當時簫明煜繼位,是有傳位詔書的」
精緻的眉心微蹙,目光中含了一抹清冷和疑惑。
「不過,以王爺如今的處境,我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否則他們不會總對王爺下死手」
聖旨……聖旨……
容青煙輕聲呢喃著,慢慢陷入深思,無意識的抱住了蕭明澤的脖子,蕭明澤順勢把她圈在懷裡,臉上泛著溫潤的寵溺。
容青煙沒察覺兩人此刻的曖昧,倒是又想起一件事,蹙眉輕聲道:
「姨母說過,太后毒害過先皇的好幾個皇子,先皇礙於左相府的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裡對她一直十分冷落和厭惡,如此,先皇臨終前卻給她留下一道空白聖旨,王爺不覺得這聖旨來的很古怪嗎?」
蕭明澤用掌心不停摩梭著她的臉,只覺指腹間細嫩柔軟,愛不釋手,他整顆心被兩人此刻的溫情填的滿滿的,一時沒明白她說什麼。
「古怪?阿煙覺得那聖旨是假的?」
容青煙搖頭,面色有些沉重。
「應該不是假的,簫明煜說,先皇下旨的時候他在,以他對太后的怨恨,不可能幫著太后說謊,怪是怪……先皇為什麼給她一道空白聖旨,留給她保命?不太可能」
察覺到臉上有隻手在亂動,她隨手握住了那隻手,低眉斂容道:
「或許,太后知道先皇什麼秘密,又或者,先皇有什麼秘密讓她守著,王爺,我覺得這可能跟你被刺殺的事有關」
說完得不到回應,容青煙抬眸朝蕭明澤瞧去,卻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臉,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正抓著他的手,她瞬間紅了臉。
「王爺!」
慌亂的鬆開手,同時拽掉他的手,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蕭明澤喉嚨翻滾,有些心猿意馬,怕自己控制不住,忙又把她的腦袋按在懷裡。
「嗯,我聽著呢,只要不讓我離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容青煙聽他急喘了幾口氣,也不敢從他懷裡出來,安靜了片刻,才悶聲道:
「王爺這話說的不對,王爺想做什麼,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我又不是王爺的什麼人」
最後一句話剛出口,容青煙就後悔了,察覺他慢慢僵硬的身子,她有些心慌,咬著唇道:
「我是說……若王爺想留下便留下,若王爺想見我……我在這裡又跑不了」
她說完這句話,從臉紅到腳指頭,悶著腦袋再不敢抬頭,蕭明澤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顫抖,滿臉春風。
「王爺」
容青煙在他開口前,拿掉他覆在腰間的手,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低低道:
「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總之,王爺一定要注意安全,天子腳下皇城之內,他們應該不敢明面上動手,肯定會在背後出損招」
她停一停,認真道:「聖旨的事,王爺暫時不用管,太后那裡我來應付,我會幫王爺調查那道詔書的真假」
蕭明澤原本是安安靜靜聽她說話,聽到最後一句,突然蹙起眉,抓著她的手腕,一臉的不同意。
「不行,聖旨的事你不能插手,縱然你足夠聰明,以太后的陰險狡詐,你可能會吃虧,處境也會更危險,這件事我自己有主意,之前只是不想跟他們糾纏,如今我有你,自然不會做那待宰的羔羊」
容青煙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吐了口濁氣,目光一閃而過的凌厲,低笑道:
「王爺,朝堂上是男人的紛爭,後宮是女人的戰爭,你且放心吧,我不會刻意去調查聖旨的事,不過」
她閉著眼沉默了一會,良久才道:「今晚這件事裡,胡媚兒是個腦子蠢得,只會恃寵而驕瞎折騰,她是想弄死我,但是她應該也是被利用了,我暫時懶得收拾她」
「至於太后,明日我會在壽康宮大鬧一場,然後跟她握手言和,倒是胡嬋兒」
她微微一頓,突然想起什麼,推開蕭明澤,仔細盯著他的眼睛。
「既然她想參與宮裡的事,那我成全她,我準備把她弄宮裡來,王爺覺得如何?」
蕭明澤先是詫異,繼而皺了皺眉,似有不贊同之意,容青煙心裡一疙瘩,扯了扯他的胳膊。
「王爺……不希望胡嬋兒入宮嗎?」
蕭明澤的眉心還輕皺著,「是」
容青煙鬆開手,微微低首。
「為什麼,王爺把玉扳指給了她,王爺是喜歡她嗎?胡嬋兒那樣的人,說了傾慕王爺,該是真的對王爺也存了心思,若是王爺與她心意相通,我」
話還沒說完,手裡已經被塞進玉蟬,冰冰涼涼的,握著,慢慢有些暖意,她驚愕的抬頭看向他,簫明澤眼睛裡是飽含春水的笑意。
「一個玉扳指而已,沒什麼意義,而且,我讓蒙羽拿回來了,現在已經碎了,什麼都沒給她留下,這玉蟬才有含義,你若是吃味了,這個送給你」
容青煙的眼睛裡似映著星星的光影,清亮晶瑩,卻是很快把玉蟬還給他。
「我不要,整日在屋裡聽著那樹上的蟬兒就煩,如今還得小心翼翼藏著,不喜歡」
蕭明澤征了征,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是嫌棄這玉蟬的蟬與胡嬋兒同音,旋即把那玉蟬收回來,笑道:
「這本是先皇所賜,留給晉王妃的,你若不喜,這玉蟬留著也沒什麼意義」
話音剛落,那玉蟬已經在他掌心七零八碎,容青呀瞪直了眼,「王爺你……我就隨口一說,開玩笑的」
蕭明澤摸摸她的腦袋,吁了口氣,「那日在鎮國公府,你說因為這個認錯了人,我便想毀了,如今你說不喜,自然留不得了」
容青煙征一怔,心裡有幾分動容,「可是……」
蕭明澤捧著她的臉吻一吻她的唇,柔聲道:「我手裡有塊比這個更好的玉,回頭給你改成……一縷青煙」
容青煙一愣,繼而撲哧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似月牙彎起,嘴角盪起梨渦似的笑意。
「一縷青煙?還有這樣的玉?若王爺給我一縷青煙,那我也有一樣東西送給王爺」
蕭明澤語氣裡帶著輕快的笑意和寵溺,「好,一言為定」
他用拇指摩擦著她微紅的小臉,停一停,又把話題回到胡嬋兒身上。
「阿煙,我不想讓胡嬋兒進宮,是擔心你,胡嬋兒此人,心思深沉,比胡媚兒難對付的多」
容青煙眨眨眼,似有躊躇,「王爺似乎……很了解她?」
蕭明澤一愣,捏著她的臉笑道:「又吃味了?阿煙,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莫把我和她扯在一起,我知她的情況,是從謝衍嘴裡聽到的」
把她抱在懷裡,尋了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
「阿煙可知,為何那胡嬋兒和胡媚兒同是左相府的嫡親女兒,胡烈和他夫人卻更偏愛胡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