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多智近妖的姜念

  緩慢行駛在公海上的巨大豪華郵輪里，莫克頭戴一頂遮陽帽，悠閒地品嘗著手中的檸檬汁，裝作不經意地沖身邊臉色鐵青的麥哲倫緩緩吐出一段剛學的中文：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是一個古老的華國故事，蘭德公司的人告訴我說，在華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故事。」

  「聽說，一個偉大的帝王曾經被一位絕代猛士困在了山中，他想出山爭霸天下，想要打敗那位名叫霸王的勇士，就必須採用別人不曾用過的方法，以智取勝。

  他啟用了那位霸王的棄將，那位棄將為他謀劃了了一個計策，一邊假裝修補棧道，一邊卻率領大軍疾行攻打別處，最後取得了偉大的勝利。」

  麥哲倫臉色鐵青，冷笑道：

  「這是很簡單的計策，全世界的歷史上有無數人用過這樣的方法。」

  「但是，你們上當了！我的朋友。」莫克得意地搖了搖手中的紅酒杯，「你們的目標一直放在米酒肽和維生素C上，沒想到，揚帆日化還有新的研究項目。」

  怎麼樣，這次你們還打算跟進嗎？

  麥哲倫萬萬沒想到揚帆日化居然還有這樣的後手。

  

  此刻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怪不得這家公司今年要在所有的項目上都大幅投入，原來是讓我們摸不清他們的研究方向所在。

  他們很高調地跟鵬城大學聯合去做米酒肽的試驗，背地裡卻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優勢產品透明質酸做文章。

  這次真是中了他們的詭計……」

  莫克饒有興趣地道：

  「這個有什麼方案嗎？為什麼會選擇這個。」

  麥哲倫哼了一聲：

  「你不懂，富勒烯確實是很好，但它算是鑽石的兄弟，並不親水，這種特點讓我們在開發的時候面對很大的困難，而且這東西的主要配方是掌握在立本人的手裡，嗯，你懂立本那些大財團在技術方面的一貫作風。」

  「懂，」莫克笑容可掬地點了點頭，「什麼東西要是讓立本人占了先機，他們非得上下游通吃，一點好處都不給別人留。」

  「沒錯。」麥哲倫憤憤不平地道，「就跟他們造汽車一樣，恨不得每一根螺絲都是他們自家生產的。

  當時我們也試過採用這種產品，但是繞不開立本的專利，因此我們最後選擇了放棄。

  沒想到啊……」

  莫克幸災樂禍地道：

  「但是華國人沒有放棄！我聽鄧翻譯說過，華國人……特別喜歡跟不可能的事情作對，幾百年前他們有人嫌家門口的高山難行，居然發動男女老少全族將山搬走。

  連山都能搬走，這是何等的毅力，你們居然跟他們作對，嘿嘿……」

  「那怎麼辦！」麥哲倫的聲音一下拔高，「你告訴我怎麼辦？我們能坐在這裡，靠的是什麼？靠的是什麼？

  難道我們的產品能返老還童，值得他們每個月給我們心甘情願奉獻這麼多的錢？

  還不是因為我們掌握了高端的解釋權？他們從前的產品都在在模仿我們，跟隨我們的腳步，可他們現在才搞了三年就開始試圖超車，再搞三年會如何？

  你知道的，華國人做成的東西，最後都會便宜的嚇人，

  我的朋友，我不敢想像能給我們帶來巨大利潤，讓我們能看美女、喝美酒歡度美好時光的東西賣的比炸雞還便宜啊！」

  莫克強忍著不笑，開心地道：

  「那怎麼辦嘛，人家現在已經在富勒烯的領域取得了突破的進展，總不能跟他們打電話說『餵聽著，你們不該做這些，快停下來以後高科技都讓我做』？」

  麥哲倫冷笑道：

  「只是一個尋常的報導而已，以揚帆日化一貫的做法，如果真的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他們應該已經發了論文。

  現在論文還沒有出來，說明他們的研究可能有了進展，但是不多，離做出產品還有很遠的距離。」

  莫克挑了挑眉毛：

  「你說的也對，所以呢？」

  「所以，我準備迎頭趕上——我們有世界上最好的科學家團隊，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並超過華國的科研進度。

  沒關係，這其實並沒有超過我們的預判，只是我們再開發幾個科研項目而已。」

  莫克若有所思地道：

  「作為多年的老友，我還是勸你注意一點。」

  「注意什麼？」

  「那位小姜總是我見過的企業家裡最恐怖、最捉摸不透的。

  鄧翻譯告訴我，這個女人非常恐怖，堪稱多智近妖，很難發現她的弱點。

  她很了解你們的會一直針對她，而且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做準備，說不定你們現在正在做的種種正好符合她的思路。

  依我看，不如真的放棄紛爭，高端線上就算有一兩家華國的品牌也無所謂，這反而會推動全行業的不斷進步，人類科技發展最快的時候就是之前的幾十年，這就是競爭帶來的進步。」

  麥哲倫露出一絲苦笑：

  「我也想跟小姜總講和，但是……哎，條件不允許啊。」

  姜家的董事會非常搞笑，開會的時候一家人吃頓飯就搞定。

  可白星公司不行，之前他們的許多董事都不甘心失敗，都需要做出一些成果，尤其是這次的行動並不是麥哲倫自己主導，還有其他的巨頭在背後活動。

  就算現在麥哲倫想停下來也不可能，其他人絕不會允許的。

  「我的朋友，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拉我一把。」麥哲倫誠懇地道，「發動你媒體的力量，姜念的國際形象受到巨大的打擊，這樣能輕易戰勝她。」

  「嘿，」莫克笑道，「如果你們願意把在華國的所有生意全部退出，我願意陪你瘋一把，你敢嗎？」

  麥哲倫默默低下頭，不用問，他絕對不敢。

  「這就是了啊。」莫克笑道，「既然你們決定要戰，那就好好想辦法吧，對了，說起之前的那個故事，還有點事情想要提醒你。」

  「什麼？」

  莫克打了個指響，遊艇上的音響里立刻放出一陣樂聲。

  這是一首很有東方特色的古老音樂，曲子一開始是急促凌厲的琵琶聲，如萬馬奔騰而來，之後又邊做玩轉抒情的長調，似乎是竹笛吹奏，幽怨哀愁。

  莫克正色道：

  「當年那位霸王手下有一位棄將投靠了古老東方的偉大帝王，留下了暗度陳倉、背水一戰的經典大戰，而他最後一擊，將那位霸王打的無奈自盡，就是這首歌。」

  「它叫……十面埋伏！」

  ·

  滬上，李東的辦公室里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精神頹唐，頭髮完全變成一片白的男人。

  此人看上去少說也有六十，儘管衣冠楚楚，可身上還是透出一股悽苦和窘迫，看得李東都忍不住打開錢包，掏出幾個硬幣放在桌上。

  「咳，不好意思，失態了。」李東撓撓頭，看著那人道，「這次，多謝呂總相助了。」

  這個人就是之前跳江的呂超然。

  很難想像，只過了半年時間呂超然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看著李東，略帶苦澀地道：

  「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希望李總能信守之前的承諾。」

  李東長身而起，肅然道：

  「呂總說什麼話？如果不是李總，我現在還沒有畢業，儘管……哎，儘管我們之前有過衝突，可那是各為其主，沒有辦法。

  現在我請呂總出山，就是請呂總助我。」

  「我哪有這樣的臉面，我只求不餓死就好了。」呂超然明顯有些絕望。

  「呂總，我相信您的能力，除了小姜總和賈總，這世上能穩穩戰勝您的沒有幾人。」

  他給呂超然泡了一杯熱茶，又笑道：

  「我一直把您當做朋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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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時間：

  莫克：我後來才知道小姜總的計策如長江之浪滔滔不絕，還好，我是他的朋友。

  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