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烈火柔情 （29）

  程一如願以償。

  混進韓陸的臥室，她乖的很，小貓一樣老實睡在韓陸身邊。真如她所說的安分守己，規規矩矩，沒動手動腳的。一張床，兩個人，溫熱的心離的很近。

  這是近半年，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外面的雨下大了，雷聲轟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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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不由得往韓陸身邊擠，她的腿碰到韓陸的腿便不再動。她翻了個身，一下子「不小心」滾進韓陸懷裡。她故意踢掉被子，身體一大半露在外面，裙擺只在大腿跟。

  韓陸翻過身，他側著睡。

  拉被子給程一蓋好，韓陸也不想戳穿程一裝睡的事兒，他左手臂搭程一腰上，閉上眼睛摟著她睡。

  稍後，程一：「韓陸。」

  韓陸沒說話，當睡著了沒聽見。

  程一說：「韓陸，我好愛你。」

  韓陸黑夜裡睜開眼睛，他的心跳快了。

  程一沒再說話，把臉埋在韓陸胸口漸漸睡過去了。韓陸再無睡意，他注視著呼吸均勻清淺的程一，很久後，親了親程一額頭。

  程一，我也一樣。

  接下來幾天，程一都自覺把煙戒了，纏著韓陸要獎勵要親親，晚上睡覺累打不動出現在韓陸的臥室，韓陸也沒理由趕人，由她。

  一周後，程一訂的婚紗到了。

  程一當天就把婚紗取了，試了試，很合身。

  程一跟韓陸一起去的消防隊，韓陸一是回隊裡看看，這麼久，他很想這裡，尤其是一幫子朝夕相處的隊友兄弟。還有一個原因，他過來辦退離手續，以後，他不屬於這裡。

  程一中途接電話，離開半天。

  韓陸就留在消防隊，處理一些事情。

  陳來林航石頭幾個出警完回來，一聽說隊長回來了，二話不說就奔過去找韓陸。

  看到韓陸，陳來哭了，一句話不說。

  韓陸失笑，拍拍陳來肩膀：「幾歲了還哭？我是不幹了又不是犧牲了，你哭什麼！」

  林航心裡不是滋味：「陸哥！」

  他猶豫半天，問出來：「你後悔嗎？」

  後悔嗎？後悔救人惹一身傷還是後悔救程一？

  韓陸平靜說：「不後悔，沒有什麼工作非要干一輩子。我走了，你們好樣點，平日訓練的時候多用點心，別偷懶，出警注意安全。」

  石頭看到韓陸走路，眼睛紅了。

  他抱住韓陸，用力拍了拍韓陸肩膀。

  「陸哥，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韓陸笑：「放心，一定。」

  韓陸手續辦得快，一切塵埃落定後，看著兄弟站成幾排都紅著眼睛敬禮，韓陸站直，回禮。

  他眼睛紅了。

  幹了消防，一輩子消防在心，就算人散。

  離開之前，韓陸一個人去了車庫，獨自在消防車裡坐了半個小時。他人沉默安靜，坐車裡頭想了很多事，也放下很多事。

  不舍，不甘，遺憾，都有，可不後悔。

  人生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

  有遺憾正常，可路該走還是要往前走。

  下車後，韓陸的心情平靜安定許多。

  到下午四點，程一還沒回來，韓陸給程一打電話，程一沒接。韓陸也沒多想，收了手機，他去了訓練場坐在花壇邊，望著基地出神。

  下午的陽光暖融，落在韓陸五官硬朗英俊的眉眼上，襯的他的人愈發深邃深刻。

  此刻的韓陸，就像一座孤山。

  冷寂，堅毅。

  韓陸眼睛望著訓練樓，籃球場。

  這個地方，他攀爬滾打，灑過多年汗水。

  這個地方，他熱情，真的捨不得。

  「韓陸。」後面有人叫。

  韓陸回頭，是陳來林航他們，十幾個人。

  石頭走近，昂頭挺胸，兩腳合併，軍姿站定，說：「陸哥，你再訓練我們最後一次吧，我們想聽聽入隊宣言，大家在一起最後背一遍！」

  韓陸手撐著膝蓋，緩緩站起來。

  林航立馬去扶，韓陸笑：「我只是腿傷，不是殘疾走不了路，不用扶。」

  大家嚴正以待，認真嚴肅。

  韓陸站定，身體挺拔筆直，眉眼冷峻：「聽口令，立正！稍息！「」

  「大家跟我一起背。」

  「預備，一，二。」

  「我志願加入國家消防救援隊伍，對黨忠誠，紀律嚴明，赴湯蹈火，竭誠為民。

  當人民群眾身陷險境，當祖國需要我的危機關頭，我將義無反顧赴湯蹈火決然前行哪怕獻出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請祖國相信我。

  請人民相信我！」

  韓陸沒說太多煽情話，他知道大家的意思，捨不得他走。一番誓言，一群年紀不大的小伙子流下熱血男兒淚。

  林航陳來突然衝出隊伍，抱住韓陸。

  然後石頭把韓陸眼睛蒙上，大家所有人大著嗓門熱血沸騰一起喊，一，二，三，四。

  韓陸不知道什麼情況，由著這群小子鬧。

  六，七，八，九，十。

  石頭的手鬆開，韓陸睜開眼睛。

  眼前一個個的雙手併攏，比心。

  一群臭小子嘻嘻哈哈笑，也不知道嘴咧著眼睛歪什麼。韓陸被感染，他跟著笑了下。

  「行了，都訓練忙去吧，別跟這兒再鬧。」

  正說著，有人叫他：「韓陸。」

  韓陸一愣，聲音是程一。

  韓陸還沒回頭，就見面前一堆人起鬨：「隊長隊長，英雄救美人，美人配英雄！生活要想奔小康，嫁消防的男人最安全！嫁不嫁，嫁！娶不娶，必須娶！」

  「哈哈哈哈！」

  「陸哥，你轉身。有驚喜。」

  韓陸腦子還懵著，倒是先氣笑了。

  他轉身，看到身後的程一，一瞬間愣住。

  程一對著韓陸笑，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她朝著韓陸走一步。

  然後，停下來。

  程一：「說的對呀，你娶，我嫁。」

  程一眉眼彎彎，嘴角帶笑：「韓陸，我嫁給你當老婆，好不好啊？」

  韓陸身體僵硬，他一動不動的站那兒，手臂垂著，眼裡有錯愕驚喜也有震驚感動。他的心跳的厲害，身體的血液全部凝固。

  周圍還在起鬨，就韓陸跟個傻子一樣。

  他人沒半點反應。

  程一又喊：「韓陸，說話啊。」

  她似乎不滿韓陸反應，女朋友求婚，身為男人不應該高興或者生氣嗎，哪有他這樣的，跟木頭似的不吭，面無表情。

  嚇著了？

  傻了？

  還是，他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