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烈火柔情 (6)
2024-06-06 20:54:10
作者: 沐茶茶
她沒看天氣的習慣,說走就走一聲,無顧忌。
這次,就撞到了,被大雨困住。
坐車裡等了會兒,雨把程一與外界隔斷,悶閉的空間,格外讓人心情壓抑。程一找手機,打開發現手機紅格,電量不足,她找數據線連車上充電,結果,悲催的沒找著。
數據線忘了,落在旅館。
程一心煩意亂的砸了下方向盤。
她雙手抱著頭,長發傾散下來,人低著腦袋沮喪的趴在方向盤上。程一咬唇,恨不得錘死自己。
真他媽的蠢。
七點三十,程一沒碰到一輛車。這個地方臨近山區,周圍沒有居民住戶區,手機再耗下去等會兒就關機,雨絲毫沒停的趨勢。
程一發動車,慢慢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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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開了五分鐘,車突然陷進了一個坑裡,車輪掉進去,整個車下陷。
程一踩油門,車輪打轉,沒效果。
這一刻,程一是真的心情沮喪絕望。
車上沒傘,程一衝下車,跑進大雨中,她看了一眼車輪陷進去的位置,路邊一個水坑,像是被什麼砸裂的,水缸口那麼大。
沒有幾個人車後推車,肯定是上不來。
程一渾身濕透,心升起一種無力暴躁感。
她又回車上,打電話求救。
可程一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兒,附近一片山連接著山,信號也弱,她半天跟對方講不明白,對方還在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
程一手機馬上沒電,她心急:「你問我,我他媽哪兒知道,我怎麼說清楚。」
程一掛了,打給車行服務中心,哪知她按錯了電話,打給了韓陸。
韓陸接的快,聲音似疑惑:「程一?」
他站在屋檐下,望著雨簾想事情。
程一電話打給他,韓陸立馬接了。
程一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情況緊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韓陸,她看一眼手機電量,心口跳的很快,語氣快速急切說:「韓陸,我被困住了,手機馬上就要關機,沒電。我不知道我在哪兒,周圍都是山,車卡在坑裡,也沒有人,我前面地方,山頭有泥水飛濺到大路上,我怕雨一直這麼大的下,有山體滑坡。」
韓陸一聽,他手指一緊站直身體。
韓陸沒慌亂,他引導程一:「別慌,程一,說你從哪兒開始走的,東西南北哪條岔路,往前開了多少分鐘。」
程一趕緊速想,可沒來得及,手機沒電了。
程一惱的不行。
程一手機自動關機掛斷,韓陸捏著手機,臉色冷俊嚴肅,他轉身跑進屋。
訓練營里的其他大部分人調到市區參加一項救援任務,韓陸身上有傷,他沒去,和幾個人留著沒走。
韓陸也慶幸,幸好,他沒走。
韓陸借了一輛摩托車,戴上頭盔穿了一件防雨衣,長腿跨上車,轟隆一聲,開出去。
山路雖多,可通往縣城的主路就那麼幾條。
雨照這樣下的程度,難不保山體滑坡。
想到程一一個人困在黑漆山路上,韓陸心有些急,他加快速度。
周圍一邊黑漆,只有車頭大燈照亮前方一小片路,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程一不知道睡了多久,頭昏昏沉沉。
夜裡睡覺凍著了,加上剛才的淋雨,她有點兒燒,車上沒水沒煙也沒藥,衣服她沒厚的,換了裡頭薄的不檔冷。
裹緊了,程一還是覺得冷。
骨頭裡的冷,疼。
韓陸還沒來,程一也不知道幾點。
昏昏沉沉的,程一又睡過去。
再醒來,程一是被驚醒的,她睜眼,有人用力的敲車窗。程一一抬手臂,渾身綿軟無力,她感覺的到自己全身發燙。
這半年,她發燒次數比以前十年都還多。
外面的人是韓陸。
他剛剛到,身材高大,讓人莫名心安。
程一的車熄火停在路中間,遠遠的被摩托車的車燈照著,像隱藏在黑夜裡的困獸。
韓陸敲程一車門,敲了半天,程一才醒。
車門打開,韓陸彎腰,頭盔上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下淌,他聲音大:「怎麼睡著了!喊了半天也不開,發動機進水車熄火了,你人先出來,把重要東西帶著,跟我走。」
程一點點頭,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就手機,其他可要可不要。
韓陸把手上密封袋子遞給程一,程一換了頭盔雨衣鑽出車,上了韓陸的摩托車,她垮坐他身後。
雨大,韓陸聲音聽的小:「程一,抱緊我。」
程一聽不見,雨打的頭盔難受,她耳朵里嗡嗡的,腦袋裡面也是,很暈。
程一聽見韓陸扭頭在跟她說話,她沒聽清,也沒管他說什麼,伸手摟住韓陸,環住他的腰。
她頭抵在韓陸的後背上。
韓陸發動摩托車,一直朝前開。
程一想問為什麼不調頭回去,她沒問,開口說話都不知道多費勁兒。
隨便韓陸帶她去哪裡。
只要不困在這裡,她怕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
凌晨一點半,韓陸來到一家鎮上旅館,他半扶半摟著程一,推開門,到前台前,前台起身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兩人,推薦了一個標準房。
比單間貴,但是房間能洗澡。
因為兩人身上衣服都沒幹的。
而且,褲腳都還有泥巴,鞋上也是。
看樣子,兩人像是在泥巴里摔了一跤。
韓陸沒說什麼,掏錢辦理了一個標準間,拿了鑰匙把程一摟上樓。
沒多會兒,韓陸又下來。
他問老闆有沒有感冒藥退燒藥,他掏錢買。
老闆備的有,沒多算韓陸價錢,又借給韓陸一個溫度計,韓陸拿著藥上樓,他拿鑰匙開門進去,看到程一沒在房間裡。
韓陸去找,在浴室看到程一。
她扒在地板磚上,像是滑倒睡著了。
韓陸心一緊,立即過去扶起程一,程一軟綿綿的靠在韓陸身上,臉頰發紅。
韓陸用手摸程一額頭,他感覺高燒。
溫度有三十九度以上。
半小時前,程一在車上,她手忽然鬆開韓陸掉了下去。程一那麼一摔,韓陸的心疼的五臟六腑都痛,好在韓陸的速度沒多快,又有頭盔護著,程一沒多大礙。
韓陸又下樓買了一套老闆和老闆老婆的衣服,他回來換掉濕衣服,又給程一換上,接著燒熱水餵程一吃藥。
韓陸坐床沿,懷裡抱著程一。
藥片送程一嘴邊,程一不張嘴。
韓陸輕聲哄:「程一,吃藥了燒才能退。」
程一不睜眼,不張嘴。她渾身軟綿綿,像一隻柔軟無骨頭的毛毛蟲,依偎在韓陸胸口。程一唯一的感覺就是冷,韓陸身上很暖熱。
韓陸餵不進去,餵一個吐出來,掉地上。
韓陸唇貼著程一額頭,很燙。
這麼短時間,她是怎麼發展成高燒的。
這半年,程一是怎麼過的,體質看上去越來越差,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怎麼胳膊腿清瘦成這樣,這些韓陸都想知道,卻都不知道。
韓陸不敢想。
他會心疼。
他親了親程一額頭,聲音沙啞低沉,眼神里透著無限的寵愛和疼惜。
「程一,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