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烈火柔情 (5)
2024-06-06 20:54:08
作者: 沐茶茶
程一的性格,決絕果斷。
她一旦徹底決裂,不會回頭。
韓陸有種緊繃著的唯一的光線之門斷裂。
他知道,他跟程一,真的完了。
他這一刻渾身血液發涼,心口處悲傷籠罩住。
片刻,韓陸出聲:「衣服我扔了,賠你錢吧。」
程一點點頭,爽快:「行。」
她說:「總共八萬,我也不訛你,畢竟你有老婆孩子需要養,給我五萬就成。這筆錢你給我了,咱兩從此兩清,就當我的感情餵了狗。」
程一一字一句:「韓陸,再也不見。」
世界很大,從此,不復相見。
山高水遠,我們一別兩寬。
各生歡喜。
程一把手機遞出去,讓韓陸現在轉帳,她臉色很淡,想了想,又說:「已經過去半年了,還記得吧,你提的分手,那天你也只說一半。算算,我們還沒有真正的告別。」
「我現在說,你聽著。」她鄭重。
程一:「韓陸,我們完了。」
盯著韓陸,程一眉眼淡淡:「韓陸,我不會再等你,也不會期盼你有天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程一,我有別的苦衷。我利用過你,你報復回來,無可厚非,我接受。」
程一聲音平靜,清晰:「韓陸,你慷慨赴死,我不會再奔向你。希望你以後平安,順遂。」
「轉錢吧,我還有事。謝謝。」
程一把所有的話說完,不遺餘力。
韓陸聽著,不發一言。
兩人之間,一個平靜了,一個不見得輕鬆。
韓陸眼睛微紅,他一雙眼眸無光的沉。
他極度隱忍,在快要蹦不住控制不了情緒波動人崩潰,想把程一摟懷裡的時候,聽到程一笑了笑,她撩一下頭髮,攏到耳後。
「那首酒吧的歌,我喜歡,你說你聽不懂,我解釋給你聽吧。韓陸,感覺就像你跟我,我們在兩端,真的不屬同一個世界人。」
「韓陸,我清醒了。」
程一:「到此為止,結束,over!」
聞言,韓陸心如死灰,程一的眼神冷的就像一把刺,他不想掙扎了。
一如既往的,韓陸放棄自己。
韓陸一個字沒說過,人沉默,他掏出手機,轉錢給程一,轉了十萬。
剩下的,他沒什麼錢了。
不重要,以後再掙。
程一看到手機上的錢數:「五萬,你轉多了。」
韓陸說:「衣服我扔了,按雙倍賠償你。」
衣服他沒扔,放在他柜子里,他不捨得穿,怕穿壞了再也等不到程一買衣服給他。
那些衣服,就像程一,韓陸珍惜。
太珍惜了,就捨不得毀壞。
衣服,他不穿,一直保存著。
程一,他也捨不得再去碰她,讓她自己走,驕傲的過她自己原本的生活。
這些,程一不懂。
程一也不會懂,她沒異議,點頭,錢都收了。
程一轉身走了,沒回頭看韓陸一眼。
程一上了計程車,車離開。
韓陸原地雕塑一樣站著,心裏面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消失,心臟緊縮,他站不住,痛的不知所措。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不是麼。
可如願了,他的心也冷到了底。
他的小一,韓陸徹底失去。
她不會再回來,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這就是代價。
韓陸自己選擇的代價,怪不了誰。
韓陸抬頭望著天上,愣怔幾秒,稍後他面無表情回去。經過門崗,執勤的人看了韓陸一眼,發現韓陸眼底一片深紅。
這幾日,韓陸沉下心學習,演練培訓,有時候晚上再出去吃飯,他別的不點,只點一碗牛肉拉麵,每次都吃這也不嫌膩味。
不過有心細的人發覺到異樣。
韓陸每次都在同一家同一個位置吃飯。
這幾天,那天吃飯的那位姑娘沒再出現。
吃完飯,一個人看了眼手機,說:「蕪江什麼不多,就水多。瞧著吧,過幾天連續大雨暴雨的下,老百姓農作物又得遭殃。」
韓陸聽了沒反應。
那人忽然說:「韓陸,上次旅館住的還有山上去找的那幾個人,都是你朋友嗎?看著都挺有錢,有身份的,不像我們這種層次的。」
韓陸頓下:「不熟。」
那人也沒多猜測,笑下:「以為你跟他們認識麼呢。還說讓你介紹下。不是有個姑娘呢,脾氣挺冷還挺火爆,可長的是真美。」
韓陸抬頭:「你看上了?」
「不是我。」那人嘴咧著,「是桐洲的一個支隊大隊長,他看上那姑娘了。」
韓陸沒說話,抽一張紙擦了擦嘴。
他起身,面無表情,然後走一步又回頭,冷淡的丟下一句話。
「告訴那人,別打那姑娘主意。」
韓陸付帳完,拐入小賣部買了一包煙,他撕開盒子倒出一根,咬在嘴角上,正拿打火機,口袋裡手機嗡嗡響的震動。
是陳琴,來了幾條簡訊。
【韓陸,葉清下月預產期,你怎麼考慮的,孩子得在醫院生,也得上戶口。】
【這樣,你先跟葉清領證,穩住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韓陸,你也不想一屍兩命吧?】
【陸家五條命,加上孟葉清母子,七條命握在你手裡,韓陸,你也不想害死我們的是吧?媽保證,葉清孩子生下來我跟你爸會撫養照顧不麻煩你,你跟葉清過也不好不過也好,你們自己處理就行。韓陸,爸和媽不用你養老,這件事就當你還我們養大你的恩情了。】
韓陸看完,把簡訊都刪了。
他沒回,也不接電話,靠著牆角低著頭抽菸。
幾分鐘,他回去了。
地上一堆被碾碎不成形的菸頭。
天是說變就變,程一的衣服洗了,放在外面公共走廊晾乾,等晚上冷了,出去取時,發現衣服不見了。
別人的衣服還在,唯獨她的,丟了。
程一去找老闆娘,老闆娘說旅館沒裝監控,再說丟什麼都不至於丟衣服。這年頭,誰還不至於窮到偷衣服地步。
老闆娘說:「你拿衣服挺貴吧,要是價格貴就不好說了,好東西還真招人惦記。」
程一丟的是兩件外套,一件古馳黑色大衣,一件義大利小眾品牌的灰色外套。
索問無果,程一也沒在為難人,上樓。回到房間,她也想過有沒有可能是樂北北,不過應該不是,樂北北這兩天去採風人沒回。
算了,丟了丟了,無所謂。
就算能找回來,程一也不會再要。
被別人碰過的,已經髒了。
反正她不打算再呆,她明天就回去。
第二天程一沒走成,莎姐吃壞肚子得了急性腸胃炎,程一多留了兩天。
三天後,傍晚,她租了一輛車回桐洲。
就程一自己,其他人沒走。
小縣城加油站不多,也不好找,程一把車加滿後,往回開,她帶了點東西給孫智他們,又多繞了半個山頭。
走時,已經下午六點半。
車開了幾分鐘,突然天就變陰,烏雲密陣黑壓壓的翻湧,大風吹的山林里的樹葉嘩嘩作響。
緊接著雨點砸下來,鋪天蓋地敲打在車上。
這條路很長,是鄉下,離縣城有段距離。
山下鄉路只有程一一輛車,她開的慢,不敢開快視線也不清晰,車只能一點點往前挪動。
程一以為暴雨下一陣子就停,結果下沒完。
越下越密集,也越大。
程一把車停在路邊靠里,她不知道還在山上那幾個人怎麼樣了,莎姐他們有帳篷,應該會及時撤退。現在她也無暇多顧,她自己能不能走得了就是個問題。
太大的暴雨。
程一擔心,會有山體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