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著火

  蘇雲蘿臉上帶著笑意，但轉向王掌柜的時候聲音卻冷了下來：「你賣的米比內城的糧食鋪還貴，你不知道內城的米價嗎？還是你以為在價格這麼高的情況下，他們會放棄內城的老字號糧食鋪，而選擇買你的米？」

  小販心虛，他一緊張就下意識看向做主的人，蘇雲蘿後面的王掌柜。

  「我……」

  蘇雲蘿直接對視上了王掌柜的眼睛，「你來回答我吧。你是如何讓這小販拿著你的米，去外城散布糧食暴漲的消息，讓百姓恐慌，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你的高價米？」

  小販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王掌柜凌厲的目光立刻掃了過去，但蘇雲蘿擋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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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掌柜承認了？」蘇雲蘿反問他。

  一時之間，公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掌柜身上。

  王掌柜也裝不下去了，想起前幾日收到的密信，他挺起腰杆來不屑地冷笑一聲：「這也算罪名嗎？這只能說那些百姓蠢笨啊。」

  「你！」知州聽到他承認罪行，在顧懷風的威壓之下，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律法，然後直接定罪，「你煽動百姓，擾亂市場，居然還敢這樣囂張！」

  王掌柜泰然自若，不再回話了。

  如果說之前王掌柜還有一絲僥倖逃過的希望，現在撕破臉了，反而輕鬆了許多。

  顧懷風也知道王掌柜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必定是有人撐腰，直接就讓知州將人押進監牢了。

  「這事關重大，我先進宮求一道抄家的旨意，其他的交給戶部和刑部定奪吧。」

  「這是朝廷大事，將軍不必同我說了。」

  蘇雲蘿對這些事情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怎麼定奪也輪不到現在她這個平民百姓管。

  顧懷風不滿地皺皺眉：「蘇雲蘿，我就是來找你的。」

  蘇雲蘿拎起地上的背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將軍此話怎講。」

  顧懷風還沒有說話，知州就突然開口打斷了顧懷風：「那個…蘇小姐！這玉米不如就賣給我們衙門吧？」

  蘇雲蘿停下腳步，伸出三個手指：「可以，但三倍價格。」

  蘇雲蘿的玉米賣得本身就不貴，就算翻了三倍也沒多少，知州高高興興地把剩下的包圓了。

  跟著蘇雲蘿回到了杏花別苑，看到了她種的玉米田，心裡忍不住驚奇。

  這地方剛交到蘇雲蘿手裡的時候還是荒地來著，短短几個月就長得鬱鬱蔥蔥了。

  在他觀察玉米的同時，蘇雲蘿讓人搬了五筐玉米出來。

  「將軍來得正好，這些玉米將軍自己讓人搬回去吧，」

  顧懷風走過去拿一個在手裡，發現這玉米比他見過的都要飽滿，而且個頭也大。

  「看什麼呢？」

  顧懷風看向蘇雲蘿說：「我在想，這玉米長得也太快了些。」

  蘇雲蘿假裝沒聽到的扭頭，這人不相信她，也不好糊弄，是她現在最討厭的類型。

  看到蘇雲蘿代表拒絕溝通的背影，顧懷風無奈扯了扯嘴角。他以為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認識久了也會有些信任，可蘇雲蘿對他還是滿滿的防備。

  原本想問問種地的事情，可蘇雲蘿一直顧左右而言他，顧懷風無處著力只得罷手。

  平時晚膳的時候，蘇雲蘿都習慣和玄雅他們同桌吃飯，她認為顧懷風這種家族成長起來的子弟定然接受不了，於是找個理由就將人打發走了。

  顧懷風騎著馬走在街上，止不住地回想蘇雲蘿在公堂上面的樣子，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遠方傳來吱呀吱呀的馬車聲，顧懷風抬頭看到了擦著黑底白字旗的馬車。

  身邊親隨提醒說：「將軍，是侯家的馬車。」

  侯之雲是皇帝的寵臣，南遷的決定就是侯之雲和皇帝一起決定的，可見皇帝有多麼信任侯之雲。

  兩邊腳步不停，轉眼就在街道中間相遇了。

  「顧將軍。」馬車裡面傳出來一個蒼老沉穩的聲音，「你的家人還有三日也要到荊州了吧。」

  當時顧家軍死傷九成，還有一成跟著顧懷風一起回到舊皇宮的時候，那裡已經被占領了，顧家的婦孺不知所蹤。

  後來幾經打聽，才知道顧懷風的母親蔣氏帶著全家出逃了，顧懷風追上之後安頓在一個小城裡，這兩日才派人接她們到荊州。

  這些事情，侯家是不應該知道的。

  顧懷風面色不動如山：「多謝侯大人關心，無事的話，下官就先告退了。」

  話音落下，顧懷風已經驅馬前進了，完全沒有等侯之雲回答的意思。

  待顧懷風走得遠了，侯家下人才不滿地開口：「大人，姓顧的未免太不將您放在眼裡了。」

  侯之雲平淡地回答：「一向如此，走吧。」

  已經遠去的顧懷風忽然有些疑惑，他回頭看了一眼侯之雲的方向。

  親隨問：「怎麼了將軍？」

  「侯之雲來的方向是行宮，可是剛才似乎沒有聞到陛下房中特有的龍涎香的味道，反而是一種花草氣息特別重。」

  「難道侯大人沒去見皇上？」

  顧懷風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吩咐親隨：「今晚派兩個人，盯著侯家的動向。」

  「是。」

  白天在集市上賣了許久的玉米，緊接著又和王掌柜吵了許久的架，蘇雲蘿躺在床上感覺到疲憊絲絲繞繞地纏上來。

  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蘇雲蘿睡夢中感覺周圍在升溫，星際戰士的警覺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發現不僅升溫了，而且還有一股焦煤的味道。

  她從床上跳了下來，奔向院子裡：「怎麼回事？」

  隔壁房間的玄雅聽到了聲音，也從夢中醒了過來，走到院子的時候發現蘇雲蘿已經站在那裡了。

  而她看的方向是杏花別苑的西側，那裡距離玉米地不遠也不近，此時正冒著火光和滾滾黑煙。

  蘇雲蘿立刻下令：「玄雅，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拿水救火！」

  她立刻跑了出去，玄雅則將她所有手下都叫了起來。

  等蘇雲蘿趕到著火點的時候，發現那是一棟小軒閣，此刻已經被火里里外外燒透了，幸好裡面沒有住人，也是因為沒有住人才發現的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