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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瘋批美人

2024-06-05 16:45:44 作者: 西柚啵啵

  「你腿腳都沒好,現在又沒有合適的場地,我們比試什麼……」顧柬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破風、帶上狠勁力道的拳頭就已經往他的鼻尖上襲去!

  還好顧柬反應夠快,及時躲了過去。

  但下一秒我又出了一個左勾拳,直擊他的下巴,這是他曾教過我的,打蛇要打七寸。

  我的眼神狠戾,顧柬也看出我是動了真格,不敢再掉以輕心,好好地陪我打起這一場。

  我的力氣太小,手腕很快被他擒住,整個人被帶著往他的方向拉扯。

  顧柬把我圈在他懷裡,他的右手臂也緊緊鎖上我的喉嚨。

  這一招是籠中困獸、瓮中捉鱉。就算使用上腳上功夫都不好逃脫。

  我額頭滴落一滴汗,在這樣冷風習習的秋夜裡,身上居然多了幾分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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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靈活,我雙手反拽住顧柬的右手,乾脆利落來了一個過肩摔。顧柬反應也很快,剛想從沙灘上爬起來時,卻被我用膝蓋頂住了腰腹,掰著他的手往後擒。

  裙角飛揚,像是一陣陣受驚而展翅撲棱的飛鳥。

  顧柬帥氣的臉上扯出一個無奈的笑:「看來是我久不去訓練場,技藝已經遠遠不如你了。」

  這是認輸投降的口吻。

  我從顧柬身上爬起來,雙手拍了拍,蹭掉一些細碎的沙粒:「你在讓我?」

  「大小姐,我可保證啊,十分力氣和招式,我都一五一十使了出來……你是不是因為生氣,剛才才和我打那麼狠的?」

  「既然知道我已經生氣了,那以後就別在我面前再提起楚庭這個人。」如果此時我面前有鏡子,我應該能看到自己冰冷的神情,和眼裡毫不掩飾的嫌惡。

  顧柬正要說話,目光卻無意瞥向了海岸邊。

  「你看,『螢光海』!」

  我往後看去,瑰麗的景象與天地的浩大一齊闖入我眼眸。

  海面上冒起星星點點幽綠色的光亮,是會發光的小蟲子在飛舞;而月光灑徹下來,海面上泛起的每一道波紋都綴上了粼粼的白光。

  浪花沫子拍打著礁石,鹹濕的海風迎面撲來。

  我像是進入一個「世外桃源」,在這些提心弔膽、無時不刻不在擔心自己生死的日子裡,第一次感受到了放鬆與愜意。

  「你看,大海也很美不是嗎?」顧柬只是有些可惜,沒把他那套專業設備帶到索馬利亞來。

  我腦海中像響起浪潮拍岸的聲音,要感受過多少次大海的美,才能完全取代在深海里窒息的感覺?

  那晚,我和顧柬靜靜待了許久,直到天邊都開始泛起了霞光,我們才揉著惺忪的睡眼回醫院。

  而等顧柬睡了一覺醒來,我的手腕間卻多了一個黑色蝴蝶的紋身。

  我的膚色太過蒼白,那隻黑色蝴蝶綴在我手上,欲飛未飛的模樣,也多了幾分神秘與詭異感。

  「怎麼突然想到要去紋身?」他長腿從陪護床上跨下,起身給我泡了一杯薑茶。

  我笑靨如花,難得好心情:「繼續提醒我要穩坐『業內毒瘤』這個位置。」

  薑茶被遞到我手上,顧柬掠了我一眼,落下評價:「Sofia,你其實真的特像一個瘋批美人。」

  我身上確實有一股「瘋」勁。

  在提到貨、準備返回倫敦的那一天,黎涼和我再三確認著:「你真的要開卡車走那條路線?」

  「為什麼不走?那條路線最短、最省時費力也最好通行。」我收拾著行李,獨自忙碌。

  這幾天戰地醫生每天幫我處理傷口、定時換藥,我的腳傷已經好了些。雖然走路依然費勁,但我已經不需要拄著拐杖了。

  「可是多危險啊,而且……他們在我們卡車輪胎上已經暗中動了手腳。」黎涼不解,一雙柳葉眉都深深蹙了起來。

  我嘴角抿出淡淡的弧度:「他們要是不動手腳,都對不起我這幾天等他們等得那麼辛苦。」

  「對了,這份合同和這張提貨單你先幫我保管著。我們兵分兩路,今晚在機場匯合就行。」

  我們訂的是今晚九點的機票,天氣預報說下午有雨,只是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這邊的航班。

  而顧鑫答應給我們的五十台新型醫療設備,他無法提供運輸服務鏈,所以我乾脆提出自己開車運去機場。

  只是從這邊通往機場的路也就那幾條,且多是山路,崎嶇難行。

  為了保證機器不被損壞,我選擇的是一條公路路線。

  但黎涼覺得我孤身一人,太危險了,她難以放心。

  「昨晚阿閆還和我打電話,問你在索馬利亞究竟怎麼樣了。他這幾天可擔心你了……」

  「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要不我們和你一起運貨……或者你帶上顧柬都行啊。」

  當初顧柬提議把我送去精神病院,黎涼總看顧柬眼不是眼的、鼻子不是鼻子的。這還是她第一回主動提到顧柬。

  可是我早已經拿定了主意,任黎涼怎麼勸都不打算更改計劃。

  索馬利亞海岸線漫長,駕車行駛在公路上也依舊顛簸。海邊被拉起一排紅白相間的欄杆,仿佛這樣就能減少交通意外事故的發生次數。

  我中途路過了一個加油站,補了油量。

  在附近的便利店買完壓縮餅乾和礦泉水後,我隨意潦草地應付了今天的午餐。而等我再上車時天色已經大變,濃墨重彩的烏雲擠占天空的光亮。

  潮應風勢,呼嘯著奔涌著凶騰著衝上岸來,拍打向欄杆。

  大雨瓢潑而下,模糊了擋風玻璃。

  我發動車子,冒雨前行。

  大貨車的輪胎摩擦過泥石地面,發出刺耳的鳴聲。隨即輪子又卡在了水渦里,我怎麼踩油門都不管用。

  黎涼早告訴過我的,那些人在卡車的輪胎上動了手腳,他們最期待看到的結果就是卡車因為「意外」,翻車撞開欄杆駛向深海。

  車墜人亡。

  我這顆「業內毒瘤」的死,誰又會真正追究呢?

  我打開車門,假意裝作要去檢查輪胎時,公路兩旁一人高的草叢裡已經有人在那等著我。

  我剛下車就被假裝摔倒在草叢裡。

  Fay帶領著手下,從草叢裡慢搜尋著我的下落。

  我從一開始就賭對了,楚搦和Lisa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我以和顧鑫的合作消息做誘餌,終於引誘出了大魚!

  子彈上膛,我一發一個準,好幾個人應聲倒地。

  Fay循著方向,朝我這邊快速跑過來,我們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她的手下們只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和Fay約定了什麼,總之沒有插手。

  就在我將Fay打趴下後,忽然傳來一陣頻繁的腳步聲,

  忽然失去重心的我跌坐在地上,和Fay打那一套就已經用盡了我的全力。

  就在我想著怎麼趴回車上時,忽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我面前,那人的聲音驅散四周所有的寒意:「把手給我。」

  「我帶你上來。」

  我沒有動,但他彎腰強行拽著我的手離開了這裡。

  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終於上了卡車。

  黎涼給我準備的備用輪胎和工具包被我找了許久才找到,我換好輪胎後,身上髒兮兮的一片,掌心的血跡蹭上黑漆,有一瞬間我也感覺自己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卡車最終熄了火,停在戰地醫院門口前。

  半夜的喇叭鳴聲把值班醫生驚醒,看到有白色身影匆匆跑了出來,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能有片刻的放鬆。

  可意識一渙散,我眼前湧入了大片黑暗,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松,我的身形往旁邊一栽。

  暴雨過後,居然能等來一個放晴的天氣。天空湛藍,純粹如寶石。遠山葳蕤,瞧著也讓人舒心。

  我坐在病床前,手上正舉著一個鏡子。

  從臉上留疤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變得不愛照鏡子了。後來做了手術後,這個習慣還是一直保留了下來。

  而剛才,我正打算把自己的長髮盤成一個圓髻。

  當手握上發尾時,點點的白色卻竄入了我的眼眸。

  鏡子被我壓在枕頭底下,我收起悲春傷秋的情緒,決定去看看楚庭。

  他身上的傷勢不是很嚴重,簡單治療後便醒來了。

  我是趁著他還睡著的時候去看他,只不過待了兩分鐘不到我就走了。

  等楚庭醒來時,醫院裡已經找不到我的身影了。

  回華國的航班上,我坐在頭等艙里,大大的漁夫帽把我的後腦勺遮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小截栗色麻花辮的辮尾。

  漁夫帽下是精緻的鎖骨,一件藍綠色拼接的羊毛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高腰牛仔褲。褲腳往下,是一雙白色的馬丁靴。

  此刻,我那翹起來的二郎腿擋住了楚庭走到自己座位上。

  他清冷又帶著點虛弱的聲音淡淡響起:「借過。」

  我沒有看他,而是微微勾了勾唇,的慢慢放下腿。

  楚庭落座,胳膊肘撐著座位扶手,睏倦地閉上眼睛。

  在我的注視下,閉目休息的楚庭睜開眼睛,目光淡淡迴轉過來後,楚庭也有一瞬間的愣怔:「好巧,Sofia小姐。」

  慵懶女聲的音量隨帽檐一起壓低:「不巧。」

  飛機轟鳴一聲起飛,鑽入雲層中。蔚藍的天際像觸手可及。

  淡淡的嗓音隨之清晰地傳到楚庭耳里:「我在等你。」

  沒說完的半截話,終於圓滿。

  我一張臉完整地露了出來,看向楚庭。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故意設計的,包括程潯聲只能幫楚庭買到在我身旁座位的機票。

  我在索馬利亞消失了七天,換來在倫敦一周的「脫胎換骨」。如果楚庭肯去查一查,就能發現這一周里倫敦的風投界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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