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個保證

2024-06-05 14:27:22 作者: 蒼山遠

  「好一個裴家!」

  楚雲逸冷下一張臉,越是回想這幾日的事,他心中那股不對勁便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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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間,他的心情愈發糟糕。

  暗衛跪伏在地上,感受著房間內越來越低的氣壓,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半晌,楚雲逸才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去一趟江寧!本王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然而他話剛說完,地上的暗衛便遲疑著抬起了頭。

  「可是……」暗衛小心翼翼地說道,「卿卿姑娘在江寧。」

  聞言,楚雲逸霎時捏碎了一側扶手。

  他鐵青著臉,一字一句道:「為何她會去江寧?」

  「許是聽見了風聲。」暗衛訕訕道,「聽聞卿卿姑娘對縣主十分感興趣。」

  楚雲逸閉上雙眼,額頭青筋繃起,咬牙道:「去信一封,詢問她到底想做什麼?」

  但未等暗衛離開,他又喊住了暗衛。

  「不。」他儘量讓語氣變得和緩,「告訴她江寧十分危險,勸她即刻離開,切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

  暗衛急忙應下,身影消失在了漫漫長夜中。

  臥房內徒留楚雲逸一人,他望著深沉的夜色,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仿佛在不知不覺間,一些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樣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安。

  他張開雙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緩緩握緊,仿佛握住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

  這太子之位,只能是他的!

  ……

  五日之內,原家在江寧的莊園商鋪全被查封。

  一時之間,江寧的世家大族人人自危。

  姜知州踉蹌下獄,原家眾人也被關押在了大牢,江寧群龍無首,縱然想要找到大長公主試探,也被五千精兵所震懾,而不敢靠近大長公主所在的別院一步。

  凌家,凌家家主凌勝峰臉色鐵青。

  他握著這封信的手輕輕顫抖,心情落到了谷底。

  凌府的下人跪了一地,就連呼吸聲都放緩了,唯恐會觸到凌勝峰的霉頭。

  府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段時日來,凌家已然陷入了一個困境,可他們無一人敢將此事揭露出來。

  片刻後,這封信被凌勝峰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沒想到!」他咬牙切齒道,「蠢笨的長寧縣主,竟是將我們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誰能想到,一個奢靡無度的縣主所行之事,竟然全都是偽裝!

  凌府管家雙肩微抖,小心翼翼道:「原家的鹽場也都被查封了,咱們的鹽場也被波及,如今整個江寧,唯一沒有受損的,就是陳家了!」

  「若是長此以往……咱們在江寧的地位,怕是要被陳家取而代之了!」

  「他們陳家算是什麼東西?」凌勝峰冷笑連連,「不過是姜家的一條狗罷了!」

  說到這,他的眼神已徹底陰沉下來。

  此時他捏緊了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已然是盛怒之態:「如今大長公主與裴將軍已經將態度表明了,我們凌家若是再不做出選擇,怕是要淪原家後塵了!」

  說到這,他便朝著管家招了招手:「去替我將這些事辦妥了……」

  ……

  夏日炎熱,別院卻因為後院的湖,常有涼風習習。

  顧寧滿頭是汗,一手扇著風,一手就要推開門。

  但一人卻在此時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悅。

  只聽他聲音低沉道:「你的傷口還未痊癒,若是此刻吹了風……」

  「好好好。」

  顧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甩開謝宴的手,便氣鼓鼓地坐在了床頭。

  誰能想到,短短三日,謝宴就像是變了個人。

  如果說他之前是對自己避之不及,那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老媽子。

  他像是長了十幾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一旦自己有所動作,他就會悄然出現。

  想到這,顧寧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誰能告訴她,謝宴究竟是中了什麼邪?

  這時,系統暗戳戳地說道:「宿主,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將他一舉拿下,爭取讓咱們的氣運值實現零的突破!直奔一百大關!」

  顧寧冷酷的掐斷了與系統的聯繫。

  謝宴可是書中的大反派,要不是為了成功存活,她也不會招惹謝宴。

  但她接近謝宴是為了保命,可不是為了找死,一旦按照系統的餿主意去做,只怕前腳剛爬上了謝宴的床,後腳謝宴就能一掌將她拍死。

  想到那些刺客的死狀,顧寧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打消了這個想法。

  謝宴見她沉默不語,悶悶不樂的模樣,鬼使神差地說道:「待你的傷口結痂,我再帶你出去遊玩。」

  下一刻,顧寧的雙眼便「噌」地亮了。

  「當真?」

  她生得極美,一雙桃花眼更是勾魂奪魄般的蠱人。

  見她這般模樣,謝宴這顆冷硬似鐵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

  「自然。」謝宴的一張俊臉冷若冰霜,生硬地答道,「我從不說謊。」

  未等顧寧看來,他已經移開了視線。

  「但在傷口結痂前,縣主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內,休要亂跑。」他望著窗口,神情冷肅,「不然縣主圖了一時之快,伺候你的下人卻要遭到嚴苛的處罰。」

  說完這話,謝宴譏諷地扯動了嘴角。

  就顧寧這樣將下人性命視作豬狗之人,又怎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但坐在床頭的顧寧,卻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她一雙大眼睛直直地望著謝宴,眼中澄澈無比。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房中等著你,你可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

  謝宴僵硬著點了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

  顧寧滿意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大好。

  來到江寧這麼久,整日想著怎麼對付姜知州,保住謝宴,她可還沒出去逛逛呢!

  而被禁言的系統,卻從剛才謝宴的表情中品出了一絲不對。

  但它所有的提醒,都被轉換成了亂碼,顧寧悠閒極了,根本沒有留意到它。

  ……

  出了臥房的謝宴,卻未直接離開,而是朝著主院走去。

  門口的侍女一見他,兩頰便染上了紅霞,偷偷摸摸地朝著他看了好幾眼。

  「那便是謝侍衛了!果真是丰神俊朗!縱然是那些世家公子,也沒幾個能比得上他的!」

  見小侍女這般模樣,年紀較長的侍女便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可別想了!謝侍衛是入了將軍與公主眼的,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斷不能以一般侍衛的眼光來看待他!」

  聞言,小侍女臉上紅霞褪去,喃喃道:「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話雖如此,但她的眼神,卻黏著在謝宴身上,未能移開一寸。

  謝宴對此一無所知,他快步走入前廳,瞧見坐在了廊下的大長公主。

  「寧兒怎麼樣了?」

  「屬下到的及時,已經將縣主攔下了。」

  大長公主聞言,抬起頭涼颼颼地瞥了眼他,語氣莫名道:「她倒是肯聽你的話。」

  謝宴垂眸不語,但他古井無波的心,卻因為這句話掀起了一絲波瀾。

  前廳內除去伺候的桂嬤嬤外,再無一人。

  大長公主並未避開桂嬤嬤,而是看著謝宴,開門見山道:「謝宴,你是怎麼想的?寧兒她的性子,與你不太合適,我本以為她只是想捉弄你。」

  謝宴還未開口,便聽長公主自言自語又道:「但我見她對你十分上心,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卻能義無反顧地替你擋箭,如今,我卻看不清她了。」

  兩人間的氣氛十分沉默,謝宴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又何嘗不是看不清顧寧。

  但擋箭一事,卻又做不得假。

  他比誰都清楚那日發生的一幕幕,無論顧寧如何解釋,她主動替自己擋箭一事都做不得假。

  可若是因此對顧寧……

  謝宴心緒混亂,眼中是罕見的茫然。

  早慧如他,在面對這些事時,方才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態。

  見狀,大長公主幽幽地嘆了口氣:「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太婆也不好多加干涉,但我只有一點……」

  「無論今後寧兒做了什麼事,你都要記得,到底是她救了你一命!」大長公主神情鄭重地望著他,遍布歲月痕跡的一雙眼眸中,滿是懇求,「她救了你的命,你也該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這一次,謝宴沒有太多猶豫。

  「您放心,只要我活著,就絕不會讓縣主受到傷害。」

  大長公主先是一驚,隨後便拍了拍他的手背,欣慰道:「好孩子,我就將寧兒交給你了。」

  謝宴震驚抬頭,大長公主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你與寧兒之間的事我不會幹涉。」

  「只是……」她的笑容漸漸隱去,「此事過於危險,我擔心有一日,我會走在你們的前面。」

  「不會的。」謝宴握住她的手,擲地有聲道,「縱然是事情提前暴露,以您的身份,也一定能保全性命!」

  「更何況……」

  謝宴抬起頭,鳳眸中的凌冽之色讓人心驚,「此事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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