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她好像個吉祥物
2024-06-05 14:12:13
作者: 兮浠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所謂禍兮福之所倚,所謂因禍得福。
吳俊就是這些話的典型代表。
不僅僅是因為他鬧出來這麼一樁事後為他女兒搶得一線生機,還因為他的破手機。
他那部手機用了四五年了,觸屏已經不靈敏到除了手指按它沒反應之外,什麼碰它都管用。
接電話時因為臉頰觸碰手機屏幕而導致意外開啟免提、靜音、視頻……以及錄音的頻率高到離譜。
吳俊昨天接那個「工作人員」的電話時,就很幸運的碰到了錄音鍵。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這事兒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是警方查看他的手機時發現的錄音文件。
那個聲音經過變聲器的處理有些失真,但在警方手中,把這麼一段音頻還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音頻還原的時間可比景澤珩拿到帳戶信息早多了。
可問題是音頻信息並不能像指紋、錄像這些證據一樣直接鎖定嫌疑人身份,畢竟聲音資料庫很小,想用它來確定嫌疑人困難重重。
但當嫌疑人已經鎖定時,用音頻證據來指認就很容易也很有說服力了。
那段被還原的錄音沒頭沒尾的,但其中的聲音卻容易辨認極了。
祁瑾望著那支錄音筆,很難相信自己接連兩天都敗在了錄音手下。
整個客廳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就連祁柏都默然無語,呆呆的坐在那兒,丟了魂兒似的。
反倒是祁松,雖然皺著眉頭一臉嚴肅表情,但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緊張。
半晌,祁老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祁瑾合了合眼,一如既往的淡然:「沒有,是我做的。」
好像已經知道回天乏術,她承認得格外乾脆,絲毫不見懼意,甚至都沒看沈梵音一眼。
祁老直接轉向景澤珩:「阿珩,該如何處置,你決定吧。」
「我不是法官,無權審判。」
景澤珩表情平淡,一手搭在沈梵音的背後,免得她直接靠到沙發上碰疼了自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繼續說:「我來,只是看在祁琰的份上,讓您有個心理準備。」
他這話音才落下,門外便傳來了警笛聲。
警笛聲此起彼伏,聽起來格外有安全感。
沈梵音側頭看向景澤珩,至今沒想明白他進門之前囑咐的那句讓她「不必有顧忌」是什麼意思。
她是沒有顧及,可他也沒給她發揮的空間啊!
話是他說的、證據是他拿的,她在這兒坐著,跟吉祥物似的。
警察進來得很快,還帶著逮捕令和搜查令。
祁老沒有攔,甚至很配合的親自帶警察去了祁瑾的院子。
警察從祁瑾的臥室里搜出了一部支持使用海外電話卡的手機,上邊的通話記錄就是鐵證。
然而,就在警察往祁瑾的手腕上扣上手銬時,祁松站了起來。
「警察同志,」祁松的嘴角噙著一抹古怪的笑,「我的這個侄女犯了錯……」
「這是犯罪,」警察皺著眉嚴肅更正,「教唆他人自殺,這可與故意殺人罪同處。」
「對對對,是我口誤,」祁松連連點頭,笑容卻愈發濃郁了,「不過祁瑾她有精神障礙,五年前就有診斷的。」
說著,他朝祁柏使了個眼色:「去給警察同志拿病歷啊。」
祁柏回過神來,應下來後說了句「稍等」便快步跑向自己的臥室。
沈梵音眸光微暗,她想起來昨天洛柔說的,祁瑾是個瘋子的事兒了。
只是,難不成就因為祁瑾有病,就一次次的放任她?
她看向祁瑾,正瞧見她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說: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沈梵音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她對精神病人沒有任何歧視,甚至可以跟他們玩得很好。
但這不代表她願意和祁瑾這種人來日方長。
她只想一腳踹得她再無翻身之力。
祁柏回來得很快,帶著厚厚一摞病歷,很認真的說:「警察同志,這是這些年來我帶祁瑾看病的病歷,唔,多家醫院,也算訪遍名醫了。」
警察接過來仔細翻看一會兒,眉頭都皺起來了。
沉默片刻,警察說:「病歷我們帶回去核實,你是她的父親,既是監護人,也得跟我們一起去警局。」
祁柏好像對這流程早已習慣,他立即點頭應下,一點兒要辯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狠狠地瞪了祁瑾一眼。
送走了警察,祁老坐回到沙發上,拿起茶杯喝了口。
他的表情很平靜,笑呵呵的問沈梵音:「梵音,這事兒對你的影響好解決嗎?用不用我這老頭子幫幫你?」
沈梵音輕笑著看向他,問:「祁爺爺,祁瑾她到底是什麼病啊?」
「哦,」祁老的表情很隨意,「偏執型人格障礙,還有些暴力傾向。」
沈梵音默然無語。
陸路曾經和她聊過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症狀,多疑善妒、固執自我、偏激好鬥。
嗯,祁瑾全占了。
她思考祁瑾的病情時,突然靈光一動,明白了景澤珩的意思。
她緩緩揚起嘴角,看著祁老說:「祁爺爺,我認識個很不錯的心理醫生,要不要推薦給她?」
祁老聳了聳肩:「多好的專家都看過,沒用。」
他對祁瑾的病症根本不在意,或許他根本就不覺得這是病,而是一道免死金牌。
沈梵音笑了:「不管有用沒用,終歸是要看病的,她這次只是因為對您的懲罰不滿便對凱斯酒店的聲譽下手,若下次您打了她呢?她的心理狀況不穩定,萬一傷害了您該怎麼辦啊?」
祁老的笑僵在了嘴角。
他想起自己昨天就真的打了祁瑾。
「您為兒孫好,兒孫可未必領情。」沈梵音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
祁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沈梵音後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肩膀,轉頭看向景澤珩:「哥,帶我回家吧,我昨天晚上一直做噩夢,夢裡祁瑾拿的可不是毛筆,而是把刀呢。」
她說完就拽著景澤珩的衣袖站了起來,還很有禮貌的朝祁老揮了揮手:「祁爺爺,我們先告辭了,您好好保重哦。」
祁老:「……」
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或許是沈梵音的話說得太過於直白,祁老在他們走後沒多久便對祁松說:「你去聯繫個私人精神病院,等祁瑾被放出來,就直接把她送進去。」
祁松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好。」
他可不在乎這個侄女是死是活,他只知道他的計劃完成得很圓滿。
他當然不會知道,他圓滿,僅僅是有人想讓他圓滿而已。
「哥,我怎麼覺得祁叔叔其實特別想把祁瑾送進精神病院呢?」
車上,沈梵音微皺著眉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