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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值得念念不忘

2024-06-05 14:11:05 作者: 兮浠

  沈梵音第一次取快遞取出了搬家的感覺。

  幸而有保安大叔和司機師傅的幫忙,她竟然真趕在十分鐘之內把這堆快遞運出了蘇家的公司,救了蘇沐的錢包一命。

  作別蘇沐,沈梵音帶著這堆快遞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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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快遞量連王叔都被震驚了,他指揮著傭人幫忙搬東西,又問:「小姐,要幫您拆了嗎?」

  沈梵音抿著唇搖頭:「不用了,放臥室就好。」

  她也不確定這裡邊到底有什麼,讓別人幫忙拆實在不踏實。

  「好的。」

  不多時,快遞們便被搬到了沈梵音的臥室,王叔還給了她一把美工刀。

  門關嚴了,沈梵音這才拿起一個快遞。

  收件人:小孩

  寄件人和地址都空著。

  她的眉頭皺了皺,劃開了快遞盒上的膠帶。

  防震塑料下,是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瞧著有些舊了,包裝絲帶上繫著張小巧的卡片。

  「小孩,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字遒勁有力,瀟灑飄逸。瞧著不是近日寫的。

  沈梵音:「……?」

  她輕咬著下唇,打開了禮盒。

  裡邊靜靜地躺著一枚金色樹葉形胸針,葉片上還鑲嵌著閃耀的鑽石。

  她不是當年那個不識貨的小孩子了,這枚胸針她認得,布契拉提的經典款胸針,一枚要六位數。

  她輕皺著眉,沒心思欣賞胸針,她把盒子放到一邊,拿起刀劃開了下一個禮盒。

  「小孩,生日快樂。」

  這張卡片邊角微微泛黃,字跡都有些褪色了。

  盒子裡是個精美的筆記本,溫潤滑膩的小羊皮封面,用綠松石和孔雀翎裝飾勾勒出復古的蕾絲花紋。塑封沒有拆開,真空環境使它保存著原有的模樣。

  沈梵音的手有些顫抖了。

  那傢伙,難不成給她寄來的都是這些年的禮物?

  她深吸了口氣,索性一次性把所有的快遞盒都劃開了。

  「小孩,新年快樂。」

  「小孩,聖誕快樂。」

  「小孩,升學快樂,好好學習,別談戀愛。」

  「小孩,成人禮……」

  「小孩……」

  那一張張卡片,經歷的歲月痕跡不盡相同。他沒寫日期,她卻能大致排出順序來。

  從女孩子喜歡的花哨記事本和毛絨玩具,到成人禮的高跟鞋和項鍊,再到大學時候的口紅包包各色首飾……還有冬日的保溫杯、夏天的小風扇、不知來自於世界何地的明信片和髮帶……

  他在暗處陪著她成長,哪怕她杳無音信。

  沈梵音看著擺了一地的禮物,眼尾微微泛紅。

  他一點都沒變。

  他又一次氣勢洶洶的闖入她的生活,告訴她他一直在,不止於文字。

  但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

  於曾經的她而言,在她的歸途上灑下星光的他惹人心動;

  但對現在的她來說,他的惦念只會讓她心神難安甚至手足無措。

  沈梵音合了合眼,繞過一地狼藉,從柜子里翻出了那個陪伴她多年的鐵皮盒子。

  盒子裡只有一部手機和一條手鍊。

  她想開機,卻發現手機不知何時沒電了。

  等待手機充電的時間,她發現自己的掌心早已爬滿汗珠。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才一開機便有簡訊闖進來。

  「小孩,東西快遞過去了,有些多,你記得找人幫忙。」

  她合了合眼,深吸了口氣回覆:

  「謝謝你多年的記掛,但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麻煩你給我個地址,我給你寄回去。」

  回復的簡訊比她想像中更快過來:「怎麼?有男朋友了不方便?」

  沈梵音沉默片刻,眼底划過一抹決絕。

  「嗯,已婚有倆娃。」

  景澤珩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簡訊,愣沒想到該怎麼回她。

  小孩會拒絕禮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做好了她會給他高談闊論掰扯沈氏哲理的準備,卻不想她直接回了個這。

  她留著當年的手機,她會答應幫他的忙,她的糾結和煩悶他也都看在眼裡。

  樁樁件件都在告訴他,她的心裡也是記掛著他的。

  但她偏偏又用這種絕殺的理由拒絕了他。

  她到底在迴避什麼?

  這個問題,他想了五年,至今未能明白。

  默然良久,他回:

  「那就當給孩子的禮物。」

  沈梵音皺起眉頭,很無奈。

  一如她當初無法拒絕他送她的手鍊,她現在也沒辦法拒絕這些禮物。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住址,甚至都不清楚她的長相。

  她連退還的門路都沒有。

  煩躁的揉了把頭髮,沈梵音把手機關機。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再自欺欺人的失蹤一次了。

  反正蘇家公司里不會有一個叫聶梵音的人,他找不到自己。

  景澤珩等了小半天也沒等到她的回信,好不容易熬到了會議結束,他連辦公室都沒回,徑直去了停車場,開車回家。

  他到家時,沈梵音一反常態的沒有工作,而是跟著王叔給院子裡的臘梅鬆土。

  她蹲在那兒,握著把小鏟子,已經刨出來了個一尺見方的坑。

  車聲不小,她卻壓根兒沒注意到。

  直等到景澤珩在她面前蹲下,她這才恍如夢醒般回過神來。

  「哥。」

  她下意識的喊了他一聲。

  她失神的模樣惹他心疼,他清了清嗓子,看著那個坑轉開話題:「準備把誰埋了?」

  沈梵音順著他的視線低頭,頓時無比尷尬:「咳咳……松、松鬆土……」

  景澤珩低笑一聲,把她手裡的小鏟子拿走扔到一邊,順勢抓住她沾滿泥土的手,把她拽了起來。

  「行了,再松樹就要倒了,」他拉著她往裡走,「洗手吃飯。」

  沈梵音本就滿心煩悶,這會兒又幫了倒忙,心虛又心煩,竟忘了要把手抽回來。

  景澤珩帶著她去洗手間洗手,見她依舊一副蔫蔫的模樣,他後悔了。

  不論如何,惹她心煩就是他的錯。

  他說:「明天周末,出去走走?」

  沈梵音下意識搖頭:「不行,我明天有事。」

  「嗯?」

  沈梵音沒回答,反倒突然看向他,問:「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景澤珩面色淡然,心跳卻加速了。

  沈梵音抿了抿唇,還是問了出來:「如果一個人明知道對方不會有回應,還始終給她發消息買禮物,這個人是怎麼想的啊?」

  景澤珩一本正經的思考了一會兒,在沈梵音滿眼期待中回答:「那只能因為她值得他念念不忘。」

  他盯著她的眸子,似乎想透過這雙眼睛看清她的心。

  然後他就聽到她問:

  「有沒有偏執症晚期的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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