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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2024-06-05 10:57:20 作者: 長弓難鳴

  黃色閃電在大殿內極速流轉,眨眼間,已經越過十幾名大臣,與申小雪只剩下一丈的距離。

  申小雪那冰冷的眸子裡,終於出現了一點別的顏色,明亮閃耀的黃色。

  但她並沒有後退,臉上也沒有一絲絲害怕的神情,反而笑了。與那晚在祠堂前演戲不同,她不必偽裝脆弱,也不必偽裝堅強。

  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真的很強。

  儘管盜馳的速度很快,儘管盜馳手上拿著一把滴血的刀,儘管那把刀是傳聞中兵器排行榜前十的雪井狂刀,但申小雪依然無懼。

  

  她一臉淡然地戴上了雪白的蠶絲手套,然後伸出了右手,張開手掌,輕輕握住了那把刀,手腕一轉,一點點扭著刀身。

  雪井狂刀材質很硬,所以申小雪的動作很慢,甚至漸漸趨近於停頓,可是給人的壓力卻愈來愈重,就像下一刻刀身就會被她扭斷一般。

  果不其然,一個呼吸後,那把刀真的斷了。

  被硬生生地扭斷了!

  盜馳雙眼一突,立刻毫不猶豫地向後退去,比進攻時還要快上幾分。

  申小雪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捏著斷掉的另外一半刀身,瞬閃來到盜馳背後,橫刀一斬!

  盜馳麵皮微微抖動一下,急急扭轉身子,凌空後翻,雙手緊握斷刀,劈向申小雪的腦袋。

  申小雪右腳一旋,避開頭頂這一刀,反手握著另一半刀身向上一提,迅猛地劃向盜馳的面門!

  盜馳只得收刀而回,慌忙抵擋。

  噹噹當!

  刀身與刀身碰撞!

  砰砰砰!

  拳與腳的對抗!

  幾個回合之後,盜馳終於逃離了申小雪的追擊,靠著大殿一處牆角,大口喘息幾下,摸了摸有臉上的一條血痕,雙眼無神地盯著申小雪,說道,「寒冰化極手?」

  申小雪臉上依舊掛著冷冷的笑,並沒有回答,雙手掌心蕩出滾滾冰寒的勁氣,緩慢地揉搓著那半截刀身。

  原本剛硬的斷刀在這一刻竟像麵團一樣柔軟,任由申小雪拉扯,變幻著各種形狀。

  「不是寒冰化極手,是更高一階的天霜煉鐵手!」盜馳看著申小雪那雙白若寒霜的細手,內心一顫,狂咽口水道,「這門絕學不是失傳了嗎,你是怎麼學會的?」

  申小雪斂去嘴角的笑容,不帶一點感情地說道,「不是失傳,而是沒人願意去找……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爬上三千丈的雪山,也不是所有人願意跳進深不見底的寒池。」

  盜馳嘴巴發苦道,「那我死的不冤。」

  申小雪看了看在自己手中那半截刀身所化成長針,看了看盜馳那顆被長針扎破的心臟,眨了眨眼睛道,「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盜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盯著申小雪的眼睛道,「你是何時發現我是內鬼的?」

  「神捕大賽那一日……」申小雪側臉瞟了一下申小甲,淡淡地對盜馳說道,「左相出現的時間太湊巧了。」

  盜馳又是輕嘆一聲,扭頭看向左相魏長更道,「相爺,希望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兌現……否則……」

  「你裝個毛線球!」不等盜馳講完遺言,申小甲忽然滿臉鄙夷地開口插話道,「我聽說,盜聖一家子有個特別之處,常人的心臟都是長在左邊,而他們一家人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如果你被那根長刺扎死了,那就說明你娘給你爹戴了綠帽!盜馳兄弟,你說你還要不要死?」

  盜馳白了申小甲一眼,撅著嘴道,「就你話最多!改天我一定要趁你睡著了,把你的那張嘴縫起來!」

  說罷,盜馳舉起斷刀,快速劈斷扎在左胸上的長刺,解下雙腿上的鐵塊,身形一閃,躲到了左相魏長更的背後。

  左相用餘光瞥了一眼盜馳,回頭對著申小雪笑道,「小雪,既然大家已經亮了底牌,那便先停手吧……剛才他並不是想要殺你,只是想要挾持你替老夫攢下一個籌碼而已……你也知道,你娘是瘋的。」

  申小雪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策反盜馳的?」

  「從他走進相府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是雙重間諜了……」

  「為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他想要的東西恰好在我手上。」

  「他是一個小偷,如果想要什麼,完全可以自己偷來。」

  「但這世上也有很多東西是偷不來的。」

  「比如?」

  「比如親情,比如時間,比如他病重老母親的性命。」

  「他母親得了重病?」

  「你看,你連你下屬的家庭情況都不了解,怎麼當別人的老大!」

  「什麼病?」

  「你想試圖讓他回心轉意?」

  「不,我只是好奇,」申小雪嘴角微微上揚,「到底是什麼樣的病,讓他能夠在背叛了我之後,又背叛你!」

  左相聞言愣了一下,然而這種呆愣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一把斷刀插進了他的後背。

  站在左相魏長更背後的盜馳鬆開雙手,滿臉歉意道,「相爺,實在不好意思,你說的那個法子太慢了,我這個人性子急,做什麼都想著越快越好,所以找了另外的僱主……」

  左相魏長更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地退離兩三步,沉聲道,「三姓家奴,不當人子……」環顧四周,厲喝一句,「哪個縮頭烏龜買的凶,出來走兩步,讓老夫好好地瞧瞧!」

  滿臉嬉笑看戲的四皇子輕咳一聲,舉起右手道,「相爺,別亂罵,我可不能是縮頭烏龜,當心我父皇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左相魏長更眉頭微微一皺,「四皇子?老夫方才猜過許多人,唯獨就沒有懷疑你……不應該啊,你我平日並無接觸……」

  「所以我要殺了你啊!」四皇子癟了癟嘴道,「有的人明確地拒絕我,有的人明確地支持我,唯獨你很特別,哪個皇子的面子都不給,很是讓我不爽……你想幹什麼?莫不是真如民間傳聞,當膩了一人之下,也想坐到上面去?」

  左相魏長更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老夫並非貪戀權力的怪物……古往今來,凡是涉足皇儲之爭,都不會有善終……老夫不願沾染這些,就是想著多活些年頭,將天啟新政實施下去,讓大慶的百姓早一點過上好日子!」

  坐在龍椅上,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的慶帝盯著左相魏長更,微微一笑,忽然道,「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啊……」又偏了偏腦袋,斜眼看向四皇子,「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大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概,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砍了朕,直接坐到這上面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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