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香囊
2024-06-05 10:13:53
作者: 烏衣
想到這,許晨光只能少見的編了個理由:「我也不一定會走,如果今年扶貧任務完成了,接下來農村工作也還有大空間,說不定會讓我留下來繼續任職。」
聽到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麻阿黎總算稍微安心,她又纏著許晨光問大概會留多久,問的十分詳細,許晨光被問的心虛了,乾脆一扭頭,不去看她,反問大娣小娣最近怎麼樣?
麻阿黎一個人在關山帶兩個才幾歲的妹妹,條件確實艱苦,好在兩個女娃算聽話,關山也沒那麼講究,白天上課有愛心餐,晚上有鎮機關的食堂,三個女娃的吃飯解決了,再加上麻阿黎有機關宿舍,也不用像之前一樣,要占著許晨光的寢室住了。
說到這裡,這姑娘又感激的點了點頭,手也不知不覺中攀上了許晨光的衣角,又往上面靠,他本想抽開,但此時又怕傷害她,便由著麻阿黎靠近,此時兩人距離十分貼近,這姑娘雙眼含著眼淚水汪汪的望著許晨光,像是期待著什麼,又在猶豫著什麼,讓許晨光都竟有些臉紅。
「你別靠這麼近……」
許晨光剛想把她輕輕推開,卻見麻阿黎右手往他衣兜里一掏,竟一把掏出個小小的事物,他只覺得奇怪,這姑娘怎麼直接往自己身上拿東西?麻阿黎卻不解釋,只是把那事物仔細一看,居然是個小巧的黑色香包。
香包又叫香囊、香袋、荷包,因形似荷花或內有香料,是關山常見的事物。
彝族姑娘每逢節日都有縫香包、戴香囊的習俗,,,都會由繡娘們繡制這樣一個香包,它的圖紋有很多,也有很多造型,但佩戴香囊頗有講究。老年人為了防病健身,一般喜歡戴梅花、菊花、桃子、蘋果、荷花、背娃娃等形狀的,象徵著鳥語花香,萬事如意,幸福安康。小孩喜歡的是飛禽走獸類的,如虎頭、豹子、猴子公雞等,不但有避邪驅瘟之意,而且有襟頭點綴之風。佩戴香囊頗有講究。老年人為了防病健身,一般喜歡戴梅花、菊花、桃子、蘋果、荷花、背娃娃等形狀的,象徵著鳥語花香,萬事如意,幸福安康。小孩喜歡的是飛禽走獸類的,如虎頭、豹子、猴子公雞等,不但有避邪驅瘟之意,而且有襟頭點綴之風。
許晨光這樣的男子,在關山也幾乎人人佩戴香包,有防蚊驅蟲、鎮邪避災的效用,只是男子佩戴的香囊花紋會顯得大氣、簡單一些,像這個從許晨光口袋裡翻出來的黑色香包,上面用五色彩線繡了一隻金鷹,黑色囊體上還有幾座遠山背景,顯得大氣好看,此時被麻阿黎拿在手裡,裡面香味撲鼻,顯然是精心縫製的上等香囊。
這電光火石的一下,把許晨光都搞蒙了,他剛想問怎麼了,卻看到麻阿黎倒真像是搶到了什麼重要事物一樣,開心點轉身跑下山去,許晨光本想追問她這麼看重這東西幹什麼,可又怕追急了天黑路滑,讓她摔跤,便遠遠的跟著往下走。
路上他還覺得奇怪,這香囊他開始一點印象都沒有,更不知道怎麼會在自己口袋裡,可想了一圈都,總算想起來,這是今天早些時候,吉淼淼莫名其妙塞進自己口袋裡的,當時那姑娘說只是順手送給自己,當時沒時間細問,又看這東西再怎麼細緻,也不會太貴,無非是個小玩意兒,他便收下來了,可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被麻阿黎搶過去了!?
怎麼這點小東西搞得這麼複雜?
許晨光本想打電話問下麻阿黎到底為什麼惡作劇一樣的從自己這搶個小香囊走,這時天上孔明燈一下多了起來,他也就沒時間去想這小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火把節的活動依舊日日爆滿,最火爆的還是最後一天的壓軸大戲:鬥牛。
到了這天,關山方圓百里的人們都趕往鎮郊的鬥牛場,把這個原本不大的場地圍的水泄不通,連四周樹上都掛滿了好動擅長爬的少年兒童,而天上,好幾架無人機嗡嗡飛旋,許晨光站著現場維持秩序,他都不免抹了一頭熱汗,這諾大的場地里,真是當得起一句人山人海,層層疊疊,真是風都刮不進來!
而場內,一聲洪亮的牛角號響起,兩頭南溪特產的黑領公牛怒目圓睜,在隨著木柵欄一開,兩頭巨獸猛的踩起一陣煙塵,相向而去,連地面都隨著兩頭熊牛的腳步而震動,許晨光在現場負責安全,他背向場內,眼睛盯著觀眾台上的人群,正防備騷動踩踏,但聽到一聲沉悶的轟響,他不用回頭都知道兩頭牛撞上了!
乖乖,這兩頭牛撞在一起的聲音就像兩台小車相撞!難怪這比賽如此刺激,如此吸引人!
許晨光也忍不住回頭看向比賽,正聽見一聲低吼,兩對特意削尖的牛角猛然相持。旁邊的觀眾加油助威,四周觀眾吶喊助威,牛得到刺激和鼓勵,犟性大發,時而邊疆猛攻,時而力敵相峙,時而血花飛濺,時而伺機反攻,一番血肉拼搏後。勝利的牛頭頸披紅戴花,由主人牽著繞場一周,由此身價倍增。
刺激的比賽下來,在場的觀眾都出了一暴瀑的汗,許晨光也覺得心跳狂在加速,
此時正要開始第二場,他正準備安排人去叫樹上的小孩們下來時,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許書記,你親自維持秩序啊!?」
許晨光一回頭,吉淼淼此時正湊過來,這姑娘今天放假,許晨光本來沒安排她做什麼,沒想到自己不放心,又跑了過來,他咧嘴一笑:「呵,我親自做的事多了去了,沒辦法,手下同志要休假,我只能自己頂上去。」
被點名的吉淼淼本來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被許晨光這樣一說,俏臉急紅了:「我……我說了我可以不休啊,你這邊要幫忙隨時叫我啊。」
許晨光擺了擺手:「算了,我是看你也難得遇到火把節放假,再說了,這次還有摔跤比賽,還以為你要去,特意放你的假,可這次你這位關山著名的民族跤高手,怎麼沒參加?」
吉淼淼現在最不喜歡的就被提到自己過去體育生的事,女娃兒年紀大了,自然知道怕丑,吉淼淼畢竟現在又沒走職業體育的路子,早沒系統訓練了,而火把節的女子摔跤冠軍,她十幾歲的時候就拿過來,現在還讓她在外面這麼多人面前穿那摔跤服,被人圍觀著去摔爬滾打,她可不願意了。
更何況,現在許晨光來了,她最後悔的就是之前在他面前留下太多兇悍能打的印象,現在腦子裡想著的都是怎麼在他面前改變形象。
此時被許晨光問起,她隨口找個理由解釋了,兩人在熱鬧的場內不咸不淡的講了兩句,吉淼淼卻臉色總是看起來有些異常,憋了許久後,她總算忍不住,問許晨光一個古怪的問題:「你來關山這麼久,有別人給你送過香囊麼?」
許晨光被她問的有些發懵,繼上次麻阿黎莫名其妙的從他這裡搶走她那個香囊後,怎麼又跑過來來找他問香囊的事,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人送過。
聽到這,吉淼淼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唔,那你平時用香囊嗎?」
許晨光又搖了搖頭,吉淼淼明顯神情有點緊張起來,她仔細看著許晨光的眼睛,仿佛他剛剛都回答有什麼問題一樣,她最後忍不住問道:「那如果我送你的那個香囊,你會用麼?」
許晨光被她問的有些發懵,剛想說自己從來不用這些東西,卻意外看見旁邊的人群此時自然分開,像是有什麼重要人物過來了一樣,而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個方向,許晨光和吉淼淼也看過去,才發現排眾而出的是一名盛裝打扮的熟悉身影。
麻阿黎此時正穿著那天選美比賽的那件彩裳,在眾人目光中迤邐而來,她身旁的彝漢男子看到她,都像看到女神一般,自然的把路讓開,她今天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頭上的厚重銀飾換成了一個漂亮的頭巾,而她腰間,正掛著一個精緻的黑色香囊。
許晨光看到麻阿黎往兩人這邊過來,頓時感到身旁吉淼淼的神情瞬間變了幾下,氣氛也尷尬起來,許晨光乾脆遠遠喊了一聲,麻阿黎開心的加快腳步,小跑過來:「你電話打不通,王書記讓我叫你過去,好像有事找你。」
許晨光看了看手機:「哦,給我打了幾個電話,剛剛太吵了,我都沒注意,他找我?好吧,我過去一下、」
說完,便要和麻阿黎往外走,可吉淼淼此時眼尖,突然在麻阿黎腰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事物,頓時臉色發白,她直接一把抓住麻阿黎的手,厲聲質問。
「你……你這東西怎麼來的?」
麻阿黎被她突然的一抓,人也懵了一下,再順著她的手指的地方看去,吉淼淼此時正一臉惱怒的指著她腰間的一個黑色香囊。
許晨光此時也看清了那香囊,彩線繡的金鷹,黑色的遠山花紋,正是麻阿黎從他身上「搶」走到那個香囊。
「你幹什麼!?」
麻阿黎此時也反應過來,神情一冷,就甩開手。
「我問你這個香包從哪裡偷來的!?」
許晨光印象中,吉淼淼還是第一次如此生氣,而且是對著這樣一個小小的香包,他也是一頭爛包,那天怎麼好巧不巧就讓麻阿黎搶走這個吉淼淼送給自己的香囊了!?好在這東西也不貴重,他便湊過去打圓場,想著幫麻阿黎開脫。
「這都小事,別爭了,這個香囊是我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