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改建之事
2024-06-05 10:09:34
作者: 碼字工人
「甲級兵團可能不合適。」
「也許吧。他值得這樣做,我看他很想為帝國效力。」
「傭兵不都這樣?」提奧略笑道。
「俠義騎士和傭兵不一樣。」安德烈也笑道:「他們理想高尚。」
提奧略哈哈大笑。
「價錢也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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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有所值。」安德烈收起笑容:「他有四百名部下,都會騎馬,受過以西巴尼亞人的訓練。」
「打過勝仗?」
「他看起來不缺錢。據說參加了四場戰鬥,其中之一是攻克突尼西亞城。」
突尼西亞城的陷落是一個月前最重要的信息,帝國內幾乎沒有報紙不提及此事,並持續十多天。
夏國,中京臨慶府,乾王邸。
李克櫨生性安靜,晉封王爵後,府中只依制改動門楣,其餘屋舍並無多少改動,便連僕役也沒增加幾人。
府中雕樑畫棟,也是前主人所留。中京府倒有幾位道士,與他說起堪輿改建之事,奈何並未見用。
掌燈後不久,李克櫨才從禁省下值回府。兩名甲士當先開路,府上老僕緊隨其後。府中除了僕人還有他的幼子恭候,前院幹辦已吩咐備晚飯——李克櫨只在禁省用午飯。
夏武宗李遵頊以來,官家優待兩省長貳,于禁省常備酒食糕點,亦由御膳所承制。其後便不限於各司長貳,中書、樞密的省吏下僚亦能因此得益。
他們或上值太早,或下值太晚,便于禁省用飯,滋味好、省錢米倒在其次,首要便是可于禁省多待一些辰光。
各司長官、兩省宰相若是瞧中,那便平步青雲,便是瞧不中,三年五載換得眼熟,亦屬一樁苦勞。
此頗為省吏下僚所熱衷,而李克櫨並不樂此。
他曾賦閒三十年,不惟學問精熟,士林乃至官場掌故亦聽過不少。因他克己端謹,又不喜鑽營,忠直之士視為赤幟;而他既得上眷,又知下情,中書公務,亦無人敢欺瞞。
陳安平離京後,李克櫨嚴令兩省諸事合議,且一日兩呈報。原本拖沓的省吏下僚,不是被他尋功勞派往外郡,便是拿錯處打掉烏紗。
便是馬吉德也很服膺他處事公正,覲見陳安平時也無短處可講,只說李克櫨事必躬親,太耗元氣。
倒是二皇子昌平王李定代,因擔任中京府尹與李克櫨有些不合。
可月前陳安平自中興府發來旨意,申斥京畿道兵員、糧秣辦得不好,倒是罰了李定代的俸祿,而加賜李克櫨百萬錢。
趙維履任樞密相後,便直赴西京康饒府,並不與李克櫨在禁省爭鋒,反倒一心督促南京道留守四皇子李定肅平靖古爾的侵擾。
李克櫨更衣後,後院幹辦便來稟奏,道是陸教授請見。
此人是中京白水泊學院的經學教授,長於《禮》、《書》二經。李克櫨子女眾多,他管教得很有法度。
可他入掌中書後,便無暇再管教,於是延請四位白水泊的教授督促他們進學。
四位教授受聘後,輪流向李克櫨進稟其在京子女學業,便只這陸教授肯說他們的短處。這倒讓李克櫨印象不淺,於白水泊學院又添一分佩服。
白水泊學院乃是夏國著名學府,夏高宗李秉常於東京中興府創立,仿照汴梁白水潭學院體例。
及至曾任東京道留守的夏武宗登極,白水泊學院亦從中興府遷至臨慶府,且擴地倍之。
其後歷代夏主,皆厚其稟、盛其才,遂名士大集,不遜於太學。
他與陸教授邊吃邊聊,又聽得幾句幼子的不足,便衷心請其嚴加管教。
二人相談正歡,府上老僕卻領著軍兵而來。
「王上,西京急報。」
「去禁省。」李克櫨吩咐完,與陸教授從容作別。
重返禁省衙署的李克櫨,讓省吏下僚頗為緊張。待聽說是西京急報,又見李克櫨神色如常,這才放心不少。可惶恐既去,好奇復生。於此初春寒夜,實在擾動人心。
禁省值房,東廂。
「這等事不是四方查訪司該管嗎?」簽書樞密省、長樂郡王李克楯問道。
所謂西京急報,並非趙維所轉軍情急奏,而是飛龍苑西京提舉司所呈,內中所述卻是有人招募刺繡師傅。
這飛龍苑與中原皇城司相類,原本只限於兩京地區布置密探、查探陰私、民情。
但在新皇登基之後,飛龍苑規模擴大不少,許多職能與四方查訪司重合。雙方時有衝突,王濟禮在任時多所退讓。
可這種招募刺繡師傅之事,也拿來作急報,讓李克楯頗為不解。
「據說還有詳奏。」李克櫨說完,看一眼跟隨他入禁省的軍士。
「還請相公屏退閒雜。」
李克櫨端茶,李克楯翻書,其餘人等恍若未聞。
那飛龍苑軍士頗覺羞惱,切齒道:「請相公,屏退閒雜。」
「緣何?」李克楯目不斜視,翻覽一卷《石學士文集》。
「事涉謀逆。」
茶杯一頓。
除李克櫨、李克楯外,其餘人等皆識趣自請告退。
李克楯與李克櫨對視一眼,才說道:「講。」
「所謂刺繡師傅,乃繡袞服之名匠。其成品所用絲帛、色彩,乃至式樣,皆天子形制。姜提舉恐都中有逆黨,特來告急。」
「西京可有已捕逆黨?」李克櫨問道。
「未有。」
「西京尚有未捕逆黨?」李克櫨又端起茶杯。
「亦未有。」
李克楯諷刺道:「姜鑒辦得好差。那怎知逆黨便在中京?」
「下官等查實,那出資招募之人,乃自中京租車馬赴康饒府,復又僱傭刺繡師傅返都中。」
李克楯還待再問,李克櫨卻吩咐道:「爾且去歇息。」
那軍士聞言立刻告退,聲色傲然。
「姜鑒真小人,麾下亦無端士。」李克楯罵道。
李克櫨卻不接話,只端坐出神。
李克楯見狀也不好打擾,只得去翻書。可左翻右翻,卻全無興趣。
李克櫨端起茶杯淺飲一口,低聲道:「此事不宜公事呈報。」
「某無異議。但須防備姜鑒生事。」
李克楯見他肯出頭壓下此事,自無多事的道理,但該做的提醒還是不能免。
「無礙。我等分別知會趙樞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