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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病因難尋

2024-06-05 08:38:44 作者: 溫柔至死不渝

  只不過天色已晚,要是現在出發也不太方便,更別說重新上樑了。

  於是我爹把王叔留了下來,合計著讓我明天早上再跟著王叔走一趟。

  王叔同意了,我沒理由替他著急,所以這夜就這麼安分下來。

  不過我夜裡睡得並不踏實,兜里的那五萬塊更是沒敢掏出來跟我爹說清楚,他不慕名,周老爺子不慕利,我卻是個俗人,收了錢。

  我覺得自己拿著錢不應該,但是卻又覺得錢確實是個好東西。

  糾結之下,一天晚上過得混混沌沌,到了第二天一早天終於亮了,我都沒睡多久。

  昨天夜裡王叔看樣子總算是睡了個安穩覺,神色稍微好了些,等我收拾好,他就帶著我開始往湖廣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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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到的時候,遠遠的,我就瞧見他家裡邊而的場景和前天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還未曾上樑之時,他們的房子最多是空曠,讓人覺著沒有根基,不過好歹底下還有蛇護著,所以瞅著還算靈光。

  但是到了這會兒,一股子隱隱的血氣懸於她們家之上,好似一片陰雲,別的地方半點不沾,偏偏把他們的屋子遮了個嚴嚴實實。

  看見我停下了腳步,而且臉色不好,邊上的王叔生怕我打算反悔不幹了,連忙向我催促。

  「周先生?這事情急的很,要不您還是走快一點,時間不等人啊。」

  我猶豫了片刻。

  若是再往前走,就要踏入被血氣遮蓋的地方了。

  算了,也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已經走到了門口,要是轉過身回去,估計我爹得給我兩耳巴子。

  一邊這樣,我抬腳,正準備往前走,誰知道就在這時,原本清明的視野忽然黑了兩下。

  站在我邊上的王叔忽然消失,田野,房子,還有村里人養的牲畜,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面前只剩下一隻眼睛,足足有一人高,赫然就是只巨大的牛眼睛,就這麼看著我。

  我心裏面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自腳底穿起,我想要再動彈,卻半點也使不上力。

  就算早有預料,我也難免抖了起來,怕的就是這一遭!

  巨大的眼珠子轉向了我,一句話沒有,卻像在質問。

  我嘶啞著嗓子,吐出的字句有些不成聲。

  「您先息怒,我這回再來,實在事出有因。」

  那隻眼睛眨了一下,緩慢而又極具壓迫感,一陣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響在我的耳中炸起。

  「事出有因?」

  隨著聲音響起的還有一股細密的疼痛,我只覺七竅之中仿佛都有針扎。

  疼痛欲裂,但我不得不咬著牙繼續解釋。

  「是,這家人商量的事兒本來該我管的,結果被人中途插了手,我當時沒收住脾氣就不再理會了。」

  他有些不耐煩。

  「與我何干?」

  「當然有,當時是我糊塗,我心裡邊不舒服,您身上才更不舒服。好在這家人知道悔改,現在打算讓我回來把這事給做完,所以您看……」

  那隻眼睛垂眸,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幾乎有些喘不過氣的我總算得以緩解。

  但山神再次抬眼,依然凶氣凌人。

  「悔改於我而言沒用。」

  「你要求情,周百萬知道規矩,你也知道。我不喜殺人,但我難平這山林之間的憤懣,你得想辦法。」

  山林之間的憤懣。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大,倒是搞得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山神並非普通的精怪,更像是整座山所有的靈氣融為一體,生出的靈體。

  他是山間萬物,山間萬物為他之所載,若是讓他不順之處,那必然也是整座山林容不下的東西。

  不管怎麼想,王叔他們家就算把這房子修得再離譜,最多也就只是稍顯疼痛的叮咬,哪裡需要損害修為,要整座山嶺染血?

  其中必然有所蹊蹺。

  我卻被他折磨得實在搞不清楚這山神想要的是什麼東西,支支吾吾。

  「是,我會想辦法。但是現在我還有事兒要忙,實在是對不住,要不您還是先讓路吧。」

  山神卻置若罔聞,眼珠子的瞳孔縮了一下。

  「你給我什麼好處?」

  一時,往我身上蔓延的寒氣更甚,我的呼吸一滯。

  「我……」

  想了半天,我腦子裡頭沒想到任何應對的話語,只能耍了下嘴皮子。

  「我給這戶人家重新上樑,以除你心頭之恨。」

  山神不再吱聲。

  虛空中傳來粗重的鼻息,他明顯不滿意。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我也沒有聽到回答,反倒是周圍的環境開始逐漸變得明亮。

  那隻巨大的眼睛和周圍虛空如同潮水一般來,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只在片刻之後,我恍如夢醒,再次看見了眼前的王叔。

  他還在繼續往前走,我邁出的步子也懸停在半空,剛才的一切好像都只是發生在瞬間的我自己的想像。

  但是頭頂上的血色依舊的盤旋。

  我知道其中的含義便是山神之怒依舊未曾停歇,剛才我看見的並不是夢,而是警告。

  我停下了腳步,拽著我的王叔立馬發現,然後看向了我。

  「周先生?」

  我連忙吸了兩口大氣,確認自己還活著,而後甩了甩頭,才恢復清醒。

  「沒什麼,走吧,咱們先進院子裡頭看看。」

  前幾天上樑,自然需要村裡邊人的幫忙,擺了幾桌宴席,現在都還沒散。

  推開院門,左右忙碌的眾人和前兩天相比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他們每一個都愁容滿面,像無頭蒼蠅一樣繞來繞去,聽見院門一開看見是王叔回來了,便立馬涌到了我們身邊。

  「王叔,你總算是再回來了。」

  王叔看見他們著急的模樣,也同樣臉色刷的一下就變黑了,壓低了聲音。

  「辛苦你們了,現在屋子裡面什麼樣子?」

  「別提了,昨天晚上咱們都沒敢接近您這地兒,今天早上天差不多亮了,我們才過來看的,你來瞧瞧吧。」

  和王叔對話的那個村民說完之後,其他跟在他身後的村民立馬讓開了路。

  只見,在他們的身後,屋子的正面前躺著一條大概一兩米長的蛇,有一般女孩的手腕那麼粗,這會兒已經翻著肚皮吐著杏子,沒了氣。

  一時間,王叔腦門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往後退了兩步,還得虧我連忙扶住才沒摔倒在地。

  「壞事兒,真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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