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登門求救

  隨著我離席，孫成陽也不好繼續留在餐廳，乾脆就跟著我一塊從餐廳裡面出來，手裡邊還裝了些盒子，看樣子是把桌上一口沒動的飯菜給我包來了。

  雖說是城裡，但我也不是沒來過，我計劃著自己坐車回去。

  但孫成陽一直跟著，說什麼是他把我帶來這兒的，所以按禮數也該把我送回去。

  他一路上老是試探我。

  他剛剛坐上車，他就瞟了我一眼。

  發動了油門之後，他壓低了聲音向我問道：「小先生，有什麼地方您不滿意？」

  我看他一眼，懶得戳穿他臉上的焦急。

  「沒有，滿意得很，只是在鄉下生活慣了，吃不慣你們這麼精細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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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成陽聽我說完之後安靜了好一會兒，估計是在揣摩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臉上只得再次掛起他熟悉的笑容。

  「那小先生，您看，這吃飯的地方有問題，但也是我們這夥人的心意，您覺得我這些個朋友如何？」

  他正好問到點子上了。

  我後下意識將手摸向了兜里。

  錢，這麼多的錢，我以前累死累活到處奔波，不就是為了這玩意兒嗎？

  現在到手就這麼容易，我反而有點心慌了。

  我咕噥了兩句。

  「還行吧，都是大人物，比我有本事。」

  孫成陽往後仰了仰脖子。

  「哎，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小先生，你比我們有本事，所以我們才想結交你，再加上周老先生的名聲放在那兒呢，誰敢虧待你？」

  我情不自禁微微偏頭，目光從他滿面帶笑的臉上掠過。

  果不其然，他雖然一直在裝傻，但心裡頭啥的都明白，他知道我是覺得這群人只看我師父的名聲，所以才會離席。

  我沒說啥，砸了兩下嘴，閉上了眼睛，假裝開始養神。

  他卻還在我耳邊叨叨。

  「何況少年英傑，這些功名都得靠自己闖出來，小先生，以後我們就多靠你關照了。」

  我心裡邊嫌麻煩，不想聽他繼續嘮叨，只是微微頷首。

  來時顛簸不安，返程倒是挺輕鬆，不過個把小時我就到家了。

  孫成陽把車停在了我家門口，然後親自下車給我拉開了車門，手裡邊端著打包回來的飯菜。

  他好歹也是個大老闆，卻殷勤得像個跟班一樣，亦步亦趨，樂樂呵呵跟在我後頭，兩人一塊兒推開了家門。

  家裡邊來了客人。

  開門的時候，我爹坐在客廳的桌邊，他對面是個佝僂的身影，背對著我，雖然看不見臉，但是很眼熟。

  我家的木門早就已經老了，開門的聲音很大，才剛剛打開那人就察覺了。

  他轉過身來，原來是王叔。

  比起上回在他家見著的時候，王叔憔悴了不少。

  明明只是昨天的事兒，但是他看起來硬是像老了好幾歲，耳邊的白髮都多了一縷。

  他一看見我就站起了身，急匆匆的走到了我面前腳步，有些蹣跚。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意外，到我跟前的時候，他一個趔趄，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下。

  就連我邊上的孫成陽都給嚇得一愣，停在了我後頭，手裡面的盒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嚇得連忙上前把王叔的扶起。

  「王叔，您這……小心些骨頭啊。」

  王叔撐著他的腿，慢慢悠悠的爬了起來，但卻渾身顫抖，好似受了莫大的驚嚇一般。

  他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著我都有些心慌。

  「小師傅，不，周先生，您得幫幫我，我實在是遭不住了！」

  看他的臉色我大致也知道發生了些什麼，連忙對他勸，「王叔您別急，你先坐著，有事兒都好說，你要是這樣，反倒顯得是我不講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一聽我這話連忙收住了臉上的神色，雖然依舊愁眉不展，但好歹願意直起身坐回剛才的板帶上了。

  趁著的時候跟在我後面的孫成陽抓住機會，連忙走到我邊上，把他那盒子裡頭打包回來的飯菜在桌上放了下來。

  然後他笑著看向我爹，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又對我低聲一句。

  「周小先生，那之後就得請您多照顧了，我們這些朋友都是明事理的，您肯幫忙，別的事兒都可以不勞您費心。」

  說完之後他瞥了一眼臉色本就不太好的王叔。

  只要是個腦子好使的都聽得出來，他八成是看出王叔家裡邊的人和我有過節，所以在明里暗裡的指著王叔說話。

  然後他也不多加逗留，一溜煙兒，和今天早上時候從工地溜走的時候一樣，從我家開門離開了。

  沒了外人，加上剛才孫成陽的一頓刺激，王叔言語之間的懊悔更加真切。

  「周先生，是我之前沒勸住我那個傻兒子，硬是給您添了堵，這會兒我真知道錯了，煩請您再去一趟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捶胸頓足，後頭還咳嗽了幾聲，看那樣子確實是急火攻心。

  我爹在旁邊連忙端了杯茶水放到他面前，幫他順了順氣，然後替他解釋起來。

  「你王叔說他昨天晚上愣是聽了一晚上的牛叫，壓根就沒睡著，所以今天乾脆找上門來了，只不過白天你不在家。」

  我聽完，立馬想起了昨天山神的那個樣子。

  它那脾氣，哪裡有讓我插手的餘地？

  我面露難色。

  「王叔，爸，這事兒我已經撒手不管，再重新接回來，實在是沒道理啊。真不是我不講往日的情面，只是這事兒，我再辦下去就該得罪了。」

  王叔是受害者，我爹是圈裡面的人，他們大概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但老爹卻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個小子，初出茅廬就畏首畏尾的，放心去做嘛，老牛有脾氣，你就想辦法把它治住。」

  他說的簡單，我卻聽得情不自禁臉上露出了苦笑。

  就我那點功夫都不一定能治得住惡鬼，還想對付一個山神，我哪來的膽子！

  但是王叔已經握住了我的手，其言辭懇切，一句話哽咽一下，那副憔悴的樣子實在是叫我沒辦法。

  「成吧，那我就去一趟。」